看著手里關于拿破侖·波拿巴的資料，瓦里安不由回想起小時候的自己。

那時候基斯里夫面臨混沌大軍的入侵，親眼目睹成千上萬的混沌大軍夷平大地，與王國的軍團戰在一起，那真是絞肉機般，無數基斯里夫士兵前仆后繼、悍不畏死的奮勇沖上去，哪怕下一秒就被混沌勇士擊殺，但隨即會有更多的人類頂上去。

那一戰，真是殺的天昏地暗，但最終，萬眾一心的人類戰勝了混沌大軍，但整個基斯里夫幾乎因為戰爭被夷為平地，農田莊稼盡毀，每天每夜都有無數平民因為饑寒而死。

他目睹這一切，卻無能為力，從那時起他就下定決心要讓平民的生活好起來，可隨著歲月的變遷，平民的生活還是那般，并沒有因為他立下的宏遠而有一絲改變。

他逐漸認識到，他沒有改變王國的能力，或許是階級的固化以及種種原因，瓦里安只能盡自己所能救助一些平民，雖然因此獲得慷慨與仁慈的稱號，但也被別的貴族所排斥，就連自己的表哥，拉法埃萊伯爵都不怎么喜歡自己，把他打發到港口做一個守備官。

不過守備官的權力還是挺大的，不光黑守港的三百士兵和各種公家倉庫歸他管，就連官員任命以及海境巡防都在他的職權內。

瓦里安隨口問門外站崗的兩個衛兵：“關于拿破侖，你們知道多少？”

“拿破侖？”杰瑞和另一個衛兵探進頭，“是那個波拿巴·拿破侖？”

瓦里安點頭。

“這個拿破侖呀，是個不錯的人。”杰瑞似乎很了解這個人，滔滔不絕的道：“這個拿破侖據說是個沒落貴族，算是和我們一樣是個同樣苦命的家伙，他很同情平民，經常救濟街邊的饑民乞丐，還曾經帶領平民反抗過那些愚蠢的治安兵。”

“哦？”瓦里安好奇，“還有這事？”

“就是當初，納沙特那蠢貨，想要敲詐拿破侖，人家什么人，當然不會和平民一樣任人宰割，領著平民們把納沙特和他的狗腿子們揍了一頓，納沙特被揍了覺得氣，想帶人找場子，結果誰知道拿破侖竟然認識寒霜女巫！女巫大人一個魔法就把納沙特那蠢貨給殺了。”

拿破侖若是聽到這番話一定會扶額的，當然他內心一定會欣慰的，這事越傳越離譜，竟然還認識寒霜女巫。

“竟然還認識寒霜女巫。”瓦里安愈發對拿破侖這個人感到好奇，善良、仁慈、慷慨，如此受歡迎還認識寒霜女巫，加上他沒落貴族的身份……

“好了，我知道了。”瓦里安突然很想結交拿破侖，因為通過了解，他發現這個男人在很多方面上和他很像。

……

黑守港的又一個尋常的白天。

拿破侖在滿是呼嚕聲的倉庫中起床，上百個人打地鋪躺在倉庫的空地內，一整個晚上都是呼嚕聲，在這種吵鬧的環境下很多人都無法安然入睡，只有拿破侖滿不在乎的睡了一個好覺。

這已經是習慣了，即便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他都能入睡且做個美夢，難道呼嚕聲會比大炮的聲音更響嗎，不過必須抓緊和書記官聯絡了。

“早安，波拿巴大人。”一個正在咀嚼面包的男人看到拿破侖走來后連忙打招呼，他還是昨天那身打扮，破破爛爛的，大部分都是如此，所以倉庫彌漫著奇怪難聞的味道。

“早安。”拿破侖沒有絲毫的嫌棄，微笑著回了一聲，每個對他說早安的人都會得到他的回應，人們對他們新領袖的印象又好了幾分，是個仁慈的領袖。

拿破侖督促薩賓娜和新入黨的十幾個女黨人制作制服，另外吩咐熱羅姆去約談書記官，看看有沒有時間商談，自己則輕裝出行，在港口帶著沃恩先逛起來。

沃恩穿著在人們眼中亮瞎眼的制服跟在拿破侖身后充當保鏢，左臂挎著火繩槍，腰間掛著彎刀，緊緊的跟著拿破侖的步子，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在港口，兩人又抵不住肚子的咕咕響，吃了一頓豐富的美餐，磨了鹽的烤肉和烤的金黃酥脆的海魚，兩人大快朵頤的時候，熱羅姆跑過來不滿的道：“大人，你們吃飯怎么也不叫我啊，我找了你們半天才找到你們。”

“來，熱羅姆，給你。”拿破侖遞過一串金黃酥脆的烤魚.

熱羅姆一把接過嗷嗚嗷嗚的吃了起來，邊吃還含糊不清的道：“真他媽好吃。”

突然，他停住嘴，差點忘記重要的事了，連忙放下烤魚，道：“奧列格書記官現在有時間，還讓我邀請您過去和他見面商談，我不明白，他非常熱情。”

熱羅姆的確不明白，明明兩人之前只見過一面，好像還是因為賄賂，可那個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的書記官竟然那么親密的拍拍他肩膀，熱情的邀請他家大人到來。

“哈哈，熱羅姆，你要知道，無論在哪里，金王冠永遠是最受歡迎的，哪怕我現在是一個惡名昭彰的壞人，只要有錢，書記官一樣會熱情的邀請我。”拿破侖笑著道。

“可我并不喜歡錢。”熱羅姆皺眉，他沒怎么見過錢，目前的認知里，有錢的的人都不是好人，有錢人吃香的喝辣的來的錢，都是從他們身上剝削的，而拿破侖大人也進一步肯定了他的認知。

“我也不喜歡錢。”拿破侖認真的道，掏出一枚金王冠，往空中隨手一拋，金幣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后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周圍的幾個人見狀立馬撲上去為了一枚金王冠廝打起來，最后是一個瘦瘦高高的人搶得了金幣，感謝的朝著拿破侖鞠了一躬便快步離開。

“可沒有錢是生活不了的，萬事皆需要錢，不說別的，就說關于我們生命的吃飯買菜住房，這都需要錢，若是沒有買菜吃飯住房的錢，那我們如何活下去，只能乞討。

拿破侖很認真的盯著熱羅姆的眼睛道：“你要記住，錢只是我們的奴隸，也是最容易獲得的奴隸，永遠不要被金錢掌控。”

“我明白了。”熱羅姆重重的點點頭，至于他是真明白還是假名白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的人生還很長，有的時間去理解。

沃恩掏出一枚拿破侖獎賞的金幣，學著他將金幣在空中扔出一個，看著搶成一團的人們，沃恩將視線重新移到拿破侖的背后，若有所思的瞇了瞇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