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籃球賽是在學校體育館舉行。比賽還沒開始，籃球場已經被里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泄不通，甚至二樓都熙熙攘攘站了一些人。

站在高處，哪怕看不清楚，也能看清球賽的全貌。缺點就是無法和人氣球員近距離接觸。

準備上場的球員正在熱身，圍觀的群眾也討論的熱火朝天，好不熱鬧。

“誒，你知道今晚籃球賽的對手是誰嗎？”

“嗨！誰不知道啊！不就是隔壁老王振海中學嘛，死對頭了！”

“是啊！當時要不是有這老牌中學當攔路虎，我們就能打入省賽了！”

“也怪我們之前對于體育項目不夠重視，球員素質參差不齊，沒什么準備，這才落了下風。”

“是啊！這一次省賽，我們一定能打個好名次！”

“也別說省賽了，先拿下這場友誼賽吧！這還是自上次市賽和振海第一次交手呢！誒，周楷生不熱身，是不打算上場嗎？”

場上，振海中學的球隊隊長王哲起身，走到準備席中場。作為一中籃球隊隊長周楷生迎了上去。

“小楷楷，不熱身嗎？”王哲先開口說話，表情故作疑惑，語氣有些散漫。

周楷生雙手叉腰，左手一揮，隨意說著：“反正也不是什么厲害點對手，就讓年輕人先上場打打，磨煉一下，老王你不熱身嗎？”

王哲揮了揮手，不以為意，表情無奈說著：“嗨……唯一夠看的都不上場，剩下的這些更不夠看了。我要是還上場，到時候被人說我以大欺小，那我面子可掛不上。”

周楷生忍不住大笑出聲，拍了拍王哲肩膀，像是松了口氣似的說著：“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是你上了年紀，被后生擠掉了呢。上次就感覺你體力蠻差的，后來有好好練嗎？其實也沒關系，畢竟上年紀了，多注意養生才是正事。”

王哲聽著這話眉頭緊皺，卻還要假裝微笑讓自己舉止得體，他拍開周楷生的手，微笑僵硬，咬著牙說：“但你們不也輸了嘛。怎么！輸給老年人不服氣嗎？”

“勝敗乃兵家常事，從失敗中吸取經驗教訓，下一次輕而易舉，完美地擊潰對手，這不是更爽？”周楷生自信笑著，“您老慢慢看，我要回去督促我的隊員了，免得他們看到老弱病殘掉以輕心。”

周楷生最后一句話故意說的很大聲，隊員聽到齊齊大笑。

王哲看著這一幕，也不氣，反而嘲諷一笑，走回自己的休息區。轉身的瞬間，微笑全部收斂，一副嚴酷的表情掛在臉上，將隊員召集過來開始部署戰術。

“看到沒有？”周楷生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對面前的隊友嚴肅說道，“那群老年人在想著怎么拿鞭子抽我們呢？你們可得小心了。別被抽到了哭著找媽媽。”

“記住！這一戰，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一血前恥！”

“有沒有信心？！”周楷生高聲問道。

“有！”眾隊員齊聲應道。

“晚飯吃不飽嗎？大聲點！”

“有！”眾人高分貝的聲音，響徹整個籃球場。

周楷生挖了挖耳朵，眉頭微皺，嫌棄說道：“有就有，那么大聲喊做什么？耳朵都快震聾了！”

隊員們都笑了，氣氛一派輕松愉悅。

裁判哨聲吹響。

剛剛還笑著的眾人突然一致換成嚴肅的表情，看向周楷生。

“看我干嘛？上場吧！”

場外……

“啊！看不見！人太多了……”

“麻煩讓一讓，讓……一讓！麻煩讓一下啊！”裴憐拼命想擠到前面，可人群根本扒不開，不僅沒法向前擠反而被推得更遠。

“這場可是雪恥之戰！啊！好恨啊！明明都這么早到了，結果還是來遲了！”

三人在場外，只能從人群縫中依稀看到走動的人影。裁判哨聲宣判比賽開始，裴憐愈漸抓狂，不停走來走去，試圖找到人墻薄弱點以便沖出一條血路，卻屢以失敗告終。

“不然就去二樓？起碼視野開闊一點。”劉若云提議道。

“可是……二樓就無法近距離欣賞周周的英姿了……”裴憐可憐巴巴地看著劉若云，就像是一條被遺棄的小奶狗。

劉若云摸摸她的頭，嘆了口氣，無奈道：“可是這也進不去內場，沒辦法呀……”

“我有辦法，你們先等一下。”李子木說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草草說了兩句便掛掉，然后帶二人繞過人群，在準備席入口等了一會兒，便看見周楷生跟維持秩序的人說了兩句話，三人順利進場。

劉若云看著周圍的情形，半掩著面，忍不住吐槽道：“楷生學長的風頭都快被你蓋過去了。”

“確實好像有點太高調了哈哈。不過你看裴憐多高興啊！”

如李子木所言，裴憐跟剛出籠的麻雀般在周楷生旁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和剛才沮喪的樣子截然相反。

三人被帶到一中這邊的休息區，雖然被安排充當臨時經理，負責端茶送水遞毛巾的小事，但事實上就是被賦予了能坐在特等席近距離觀看比賽的特權卡。

“楷生學長不上場嗎？”裴憐遞給周楷生裝著運動鹽水的水瓶，順勢在他旁邊坐下，好奇問道。

周楷生看了旁邊人一眼，忍不住一笑，也不在意這里是屬于選手的休息區，接過水喝了一口，然后指了指旁邊振海中學的隊長王哲說：“他上我再上。”

裴憐前探身子，順著指引看過去，只見那人插著手靠在椅背，一副拽拽的樣子。

“那個人，就是振海中學的王牌吧？聽說上次就是因為他才無緣省賽的。”

周楷生點了點頭，說：“是的，當時還是功課做的太少，加上隊員訓練不足，開場還能打一下，那小平頭一下場，比分立刻就被拉開，直到最后也沒追回來。”

“真的很可惜。就差一步！”裴憐忍不住握緊拳頭。

“沒事，總得一步步來嘛。一口吃不成胖子。比賽年年有，今年拿個冠軍給你們看！”周楷生自信滿滿，志在必得的模樣，讓裴憐也不禁充滿信心，胸懷希望。

“學長，我支持你！我再去倒點水給你！”裴憐一把奪過周楷生沒喝兩口的水瓶，興沖沖地跑去后勤部加水。

周楷生看了眼裴憐的背影，搖了搖頭，目光重新放到場上。

此時雙方比分分差不大，振海中學領先5分，這才第一小節，這分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周楷生滿意地點了點頭，振海的王哲表情卻越來越冷。

要知道，在市賽的時候，光明一中的王牌周楷生一開始就上場，結果和振海其他隊友勢均力敵，沒想到才過去短短半年，隊伍整體水平竟已經能與他們旗鼓相當。

哨聲吹響，雙方以振海領先3分結束了第一小節的比拼。

周楷生對下場的隊員拍了拍手以示鼓勵，拿了兩瓶水遞給表現得比較突出的大前鋒和中鋒，對眾人說道：“打得不錯，沒被之前失敗的陰影影響，值得鼓勵。振海估計要急了，接下來應該會打得比較猛，中鋒要穩住，后衛也要控好球，多注意對面13號球員，他的身法很詭異。”

周楷生拍了拍5號中鋒的胸膛，對他繼續說，“別看對面的8號好像很壯，他打不過你，和他硬剛。”

看向11號后衛，“還有你，平時打飯手腳那么靈活，連7號那個小個子都甩不掉嗎？”

“場上情況變幻莫測，我也說不了太多，你們還是得自己隨機應變。第二節，給我把比分掰回來。”

說完向圍成的圓圈伸出一只手，其他隊員一個接一個把手疊在上面，眾人右手放在旁邊隊友肩膀上，左手疊成一列，高喊口號：“必勝！”同時手掌往下壓后散開。

與此同時裁判哨聲再次響起，第二節比賽正式開始。

場邊……

“楷生學長很有領袖風范哪，我漸漸了解為什么小憐這么崇拜他了。”劉若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李子木檢測危機的雷達發生警報，睜大眼睛厚著臉皮說著：“這有什么？我也會！”

“你也會籃球？”這次換劉若云睜大眼睛看著李子木，“那怎么不見你上場打呢？”

“籃球……我是不會，但我會別的。”

“哦。”劉若云淡淡答道。

“誒……你怎么不問我會什么？”

“你會什么？”

“街舞啊！有空表演給你看？”

“哦，是這個啊。不用了。”

“……”李子木一臉黑線，“我街舞很厲害的。”

“那你很棒棒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