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11歲的史家齊就被生長痛給疼醒了,腿又長了一大截。揉揉眼睛,透明的彩色飛行器布滿天空,還有幾個頭戴橙色飛行帽的年輕人在半空中飛舞,看著他們互相追逐嬉戲的樣子,史家齊突然想念猛子他們了。正準備鼻子一酸擠幾滴眼淚出來,肚子卻搶先“咕嚕咕嚕”叫了起來。昨天有棕色藥丸撐著,沒感覺到餓,今天一醒來身體就受不了了,又餓又渴。史家齊走了四五條街道,都沒看見個賣早餐的,連個賣飲料、面包的便利店都沒有,到處是各式各樣的即時充電站、游樂場以及各種各樣的高科技產品專賣店、維修店等。每一個地方,光進門的門票就要100元他樂幣,史家齊看看自己手環里僅有的378枚他樂幣,怎么也舍不得,咬咬牙繼續往前走。好不容易走到一個公園門口,看到有一處小噴泉,史家齊趕緊跑過去,一連捧了十幾口水喝了個暢快。“奶奶個腿兒,這個地方怎么連個吃飯的地兒都沒有!”史家齊不由說起小臟話。這時,突然飛過來一個機器人:“不好意思,我是文明警察小飛,您剛才的話語涉嫌引用不文明語言,且容易給他人帶來不適,現在對您進行扣除50元他樂幣處罰!”
對這一系列迷一樣的操作,史家齊張大嘴巴愣在那里,眼睜睜看著這么個小機器人掃走了自己50元他樂幣,欲哭無淚道:“為什么?你們這里為什么沒有餐廳?為什么連個賣早點、賣面包的都沒有?!”
“什么叫餐廳?什么叫面包?什么叫早點?”機器人重復以上詞語后,立即提煉關鍵詞對餐廳、面包、早點等詞語進行了詳解,并投射在虛擬的電子屏幕上:餐廳就是指在一定場所,公開地對一般大眾提供食品、飲料等餐飲的設施或公共餐飲屋;面包,一種用五谷(一般是麥類)磨粉制作并加熱而制成的食品。以小麥粉為主要原料,以酵母、雞蛋、油脂、糖、鹽等為輔料,加水調制成面團,經過分割、成形、醒發、焙烤、冷卻等過程加工而成的焙烤食品;早點,一般指早餐,又叫早飯,是指在早上享用的餐。世界各地的早餐食品均有不同,通常都以谷類食物為主,配上牛奶、咖啡、粥等……
“根據您說的三個詞匯,我可以理解為您需要食物。但是在丙世界,所有的機器人只要充電即可完成能量補充,所有的人類只需吃一粒‘紅色小藥丸’就可以滿足一個月的營養所需,且能夠幫助產生大約8000元的自樂幣。您只要有社區居民的身份碼,每月都可以在類似椰子樹的機器下面申領一粒。”說著,警察小飛指著遠處的一個綠色樹形裝置。
“乖乖,原來食物都儲存在這里啊,我還以為那是一顆真的椰子樹呢!”史家齊趕緊跑了過去。站在椰子機器的面前,史家齊又是對準鏡頭、又是掃描幣值手環的,掰掰這兒、弄弄那兒,搞了一系列小動作都沒有所謂的“小藥丸”蹦出來,急得史家齊對椰子機器樹上打打、下敲敲,仍然沒有絲毫結果。“啊!我好難啊……”史家齊氣得踢了一腳“椰子樹”的樹根,泄氣地說道。“非丙籍人員,非法入境者”、“非丙籍人員,非法入境者”、“非丙籍人員,非法入境者”……瞬間,這樣的聲音接連不斷地蹦進耳朵里。這下可遭了,椰子樹機器里說出的這些話音剛落,從地面上、天空中立刻集結過來十幾輛飛行器,將史家齊團團圍住。“舉起手來,請接受審查!”這陣仗,一下子把史家齊嚇傻了,只得老老實實地舉起手來,老老實實地被他們帶走。
經過一系列的輾轉,史家齊最終被帶到一個四面都是白茫茫一片的無邊無際的大房間里,先是醫生機器人對他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進行了全面掃描和消毒,診斷出“蛀牙2顆”的結果。隨后,社會學專家從心理、生理以及基因起源等角度分析出,史家齊是一個社會年齡只有7歲半的甲世界男孩。最后,一位30歲左右的女士拿了三片面包和一瓶水走過來,史家齊早已餓得不行了,一個健步拿過食物就狼吞虎咽起來,因為吃得太急,愣是被一口水嗆得咳嗽了好一陣子。“非常抱歉,根據我們所掌握的信息,您不是合法的異世界旅行者,您的這種行為屬于偷渡,但由于從我們丙世界到達你們甲世界的費用特別高,所以我們不會將你遣送回去。除非你自己攢夠10萬元他樂幣,方可乘異次元飛機離開。”女士收放自如地說。
“啥?回去要有10萬元他樂幣”?!
“是的”!
“媽呀,我去哪兒弄這10萬元他樂幣啊,這可咋整啊……”史家齊聽她這么一說,不由哭喪著臉發起愁來。
看他這樣,女士反是莞爾一笑:“你現在最需要擔心的不是如何回去,而是如何填飽肚子。由于生物學遺傳基因的進化方向不同,我們無法保證你的身體條件可以食用我們國家居民特供的‘紅丸’(紅色小藥丸),且我們丙世界根本沒有食物、餐廳一說,你需要自己解決你的食物問題。”
“啥?那你剛才給我的面包是哪里來的?!”史家齊不由問起來。
“出于人道主義援助,這是我們從文物局緊急調撥過來的100年前的面包樣品,類似這樣的樣品都是國寶級的文物,國家是絕對不允許隨便給予民眾的,尤其是你這樣的他世界偷渡者。”女士厲聲說道。
“100年前!啊?那我吃了以后會拉肚子的吧!”剛才還在回味面包香的史家齊,瞬間感覺整個肚子都不舒服起來。
“不會,我們是用超低溫微生物隔絕系統保存的,既能保證不變質,也能最大限度保留面包的營養物質,外觀、口感和營養都能達到新出爐面包的99%。”女士細心地解答道。
“那,那些合法的異世界人,到你們這里后是怎么解決食物問題的?”
“他們都是自己攜帶飲食的,況且在這里的天數也往往不會超過2天。像你這種只有328枚他樂幣的偷渡者,在離開前估計要待上好一陣子!”
“我不是偷渡者,我也沒想到一次就能到你們這里的,我還沒有準備好,沒想到就稀里糊涂地被飛過來了,我還沒有給我媽媽說呢……”說著說著,史家齊不由哭了起來:“你們這里有電話嗎?我能給媽媽打個電話嗎?”
“由于空間的不對稱性以及時間的扭曲,異世界之間是無法通電話的。”女士很抱歉地說道。鑒于史家齊社會學年齡還未成年,女士告訴他可以免受拘禁,在遵守丙世界相關法律法規的條件下,能在丙世界自由活動。同時,給他配備一個萬事通機器人,一方面可以回答他方方面面的問題,另一方面隨時隨地監督其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