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中央,一艘觀光船正平穩的行駛著。
郭佑拉了拉手中的步槍,莫名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脖子上的傷疤傳來一陣瘙癢。
“媽的,有點不對勁。”
郭佑警惕的看著周圍,但水域異常安靜,沒有任何危險的痕跡。
“老大,咱們在水里誒,能有什么危險。”
黃毛摸出兜里最后的一根煙,慢悠悠的點上。
再次掃了一眼水面,郭佑心中不安的念頭卻是愈發強烈。
水底。
數十條青背黑腹的大魚速度極快的接近著觀光船,它們在水底游弋,口器中滿是鋒利的牙齒,它們的身形碩大,但在水中的速度極快,如同一只只黑色的長箭,精確的瞄準水面上的觀光船。
......
迎園村馬老大家。
這里是一整排的農家小院,原本的隔墻被打通,一條街的房子連為一體,總共住了一百六七十口人,都是在馬老大的帶領下來到的迎園村。
這一伙人很團結,大部分為青年男性,負責團體的安全和食物問題,少量的女性則在大通院里干點雜活。
眼睛青年來的時候,院子里大約有十幾個女人正在忙活著,有的在做飯,有的在洗衣服,看到眼睛青年以后,大都神情詫異,顯然,對于眼睛的到來,她們感覺很疑惑,畢竟,眼睛和他們實在沒有什么交集,但王哥跟在一旁,也沒人說什么,繼續忙活著手頭的事情。
一路七拐八拐,王哥領著眼睛青年來到了改造的議事廳。
議事廳原來是一個帶投影的小房間,以前的主人很有錢,將這間屋子改造的很豪華,很有小資的情調。在馬老大一伙人占據這里以后,就把這間房子作為了議事廳,有什么事大伙都是在這個房間商量。
此時,馬老大正坐在椅子上吸著煙,看到王哥和眼睛后,擺了擺手,示意王哥離去。
王哥跟馬老大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走,但走前深深的看了青年一眼,手指頭下意識的摳了摳屁股,只感覺一陣涼風,看青年的眼神越來越惡寒。
房間內,馬老大喝著茶水,聊天一樣的招呼著青年。
“眼睛啊,聽說你以前是個大學生啊。”
青年翹著二郎腿,摳著頭上的白色塊狀物體,跟下雪一樣滿天飛。
“馬老大,您終于相信我了!您來找我是不是想聊上次那個學術問題!”
眼睛很興奮,頭皮可能越來越癢,雙手撓的很快,新陳代謝物飄到了馬老大的茶杯里,浮了滿滿一層。
馬老大有些惡心的看著青年,皺著眉頭說道“啥學術問題,咱聊過?”
“惡魔的繁衍與交配啊。”青年雙眼興奮,滿臉期待的看著馬老大。
“額!”馬老大放下茶杯,思考了一下說道“眼睛,除了惡魔,我們還發現了一個新的物種,你想不想看看。”
“新的物種?”
“對,來。”
馬老大帶著眼睛青年走到了隔間內,這里邊的桌子上赫然放著一條巨大的魚尾。
從進門的一刻起,青年的目光就被魚尾深深吸引,這條魚尾通體成青色,底部有一些細密的黑色魚紋,特別是,這條魚尾很大,大約有三寸長,寬度卻超過了一米,這條尾巴的主人絕對是個大家伙。
“就是這家伙,吃了我們不少人,但到現在為止,我們僅僅砍掉了它一條尾巴,同時,它的同類很多,僅僅見到的差不多就有上百條。”
馬老大表情嚴肅,為青年介紹這幾天這種大魚的情況。
青年沒有說話,圍著大魚左看右看,從兜里拿出日常備用的放大鏡有模有樣的掃著。
馬老大沒有打擾他,陪著他仔細的觀察。
良久。
“臥槽!”青年突然高呼一聲,手中的放大鏡對準魚尾的中央,雙眼死死的盯著。
“這他媽,這條魚的小弟弟還沒成型!”
馬老大有些懵的看著眼睛青年,離譜的說道“你他媽別老觀察那玩意兒!”
青年抓著馬老大的胳膊用力的搖著,激動的喊道“這是幼體!幼體!成年體的體型最起碼是它的二十倍!”
馬老大不淡定了,震驚的望著青年,任由青年頭頂的雪花紛飛,咬著嘴唇說道“這玩意兒你說是魚苗?”
“對,剛從魚卵里孵化而出的魚苗。”
......
長江上,觀光船離中明島已經越來越近,甚至,已經可以看到迎園村的簡易碼頭,但很詭異,岸邊沒有任何生命,沒有人類,也沒有惡魔,如同鼎盛莊園般靜的嚇人。
郭佑緊緊的抱著手中的步槍,他感覺越來越不好,脖子上的瘙癢逐漸加重。
嘭!
突然,一聲巨響從船的底部傳來,巨大的撞擊讓小船猛烈的搖晃起來,同時,小船底部竟然肉眼可見的裂出一條縫隙。
“臥槽!啥玩意兒!”
黃毛嘴里咒罵著,下意識的低頭看向水面。
“小心!”
郭佑大聲的提醒。
同時,在黃毛低頭的瞬間,一條碩大的青背黑腹魚猛然躍出水面,張著血盆大口,咬向黃毛的腦袋。
“喝!”
緊要關頭,沐沐的藤曼及時趕到,數條藤曼飛舞,擋在了黃毛身前。
“我日尼瑪的,嚇死老子了。”
黃毛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滿臉通紅,拿起步槍向著那只被藤曼纏繞的青背魚射擊。
砰,砰。
連續兩聲槍響,徹底打破了平靜,那條青背魚的頭部炸開兩個血洞,在劇痛下,竟然掙斷了沐沐的藤曼。
同時,觀光船底部各個方向都遭到了撞擊,整個船板裂痕如蛛網般細密,在底板擴散。
數條青背魚躍出水面,宛如魚雷炮彈砸向脆弱的觀光船,它們的嘴中滿是鋒利的牙齒,有的一口咬向船桿,鋼制的空心鋼管竟然被一口咬斷。
啊!
船頂的棚子砸落,小雅大叫著,蒼白著臉,連滾帶爬的躲在船體正中央。
“操尼瑪的!”
郭佑架起機關槍對著水面瘋狂掃射,槍口處藍色的火焰閃起,子彈盡情的宣泄,原本平靜的江面如同染坊的大缸瞬間染足了紅色。
沐沐咬著牙,藤曼驟然增多,數十條藤曼飛舞,竭盡全力的阻擋著破壞船體的青背大魚。
她的臉色愈發蒼白,鼻血止不住的流下,擋下又一只想跳進船中的大魚,她再也堅持不住,所有的藤曼寸寸斷裂,她的手臂恢復了原來的形狀,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直挺挺的倒在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