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醫(yī)生允許出院了么?”高玲邊問邊拿出幾掛已經(jīng)凍的黑皮的香蕉。
“明天,上午拆線。下午換完藥就可以出院了。”老潘皺著眉頭,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咋了,老公,不高興了?誰惹俺家寶寶了?”高玲雀躍地蹦到老潘身旁,剝了一個香蕉塞進老潘嘴里。
“她始終不肯離婚,女兒給她,也不行。我?guī)е畠海膊恍小K褪莻€變態(tài),蠻不講理?!?
“她來過了?”
“你走后不久,就來了。吵了很久,始終不答應(yīng)離婚?!?
“呵呵,別愁,俺有辦法治她?!?
“啥辦法?”
“保密。先吃了香蕉。我看見他了?!备吡嵋荒槆烂C。
“誰?”
“伍德貴。我付出過真感情的男人,也是第二個讓我哭泣流淚的男人。”
“你還喜歡她嗎?”
“……”
“在哪兒看見的?”
“醫(yī)院門口,擺攤賣水果。當時就是他堅決要分開?!?
“他這是狠狠的傷害了你……”
“……”伍德貴的話還沒有說完,高玲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辦理完了出院手續(xù),高玲和伍德貴回到公司。公司給出了兩套方案讓他選。其一:賠款,辭退。其二:繼續(xù)上班(做一些簡單的適合的工作),工資下調(diào),脫離勞動。在沒有征得高玲的意見之前,自己選擇了后者。回到車間以后,公司領(lǐng)導讓他當組長。其實,就是一個閑差。上有車間主任,下有班長。他這個組長,沒啥實權(quán)。也不參與生產(chǎn)上的事兒。高玲回到車間依舊是老工作,干著之前的工作。潘文亮的老婆,沒有就此罷休,死死地拖著老潘,放出狠話:如果硬性離婚,就死給她看!顯然老潘的老婆,這是死靠上了,互相折磨。她過的不舒服,也不讓老潘過的舒服。一種同歸于盡視死如歸的慷慨。伍德貴有了職務(wù)上的便利,常常在工作中暗中保護高玲。比方說:人夠用了就安排高玲去拖地,干一些輕松的活。工資也不少拿。生活中,工作上用到的福利品,高玲用著,從沒有間斷過。這種零碎的小事,班長也不便插手管。只要不影響生產(chǎn),送給順水人情,日后也好說話。車間主任也不管這些小事兒。
伍德貴自從在醫(yī)院看見高玲之后,再也睡不著覺。夜夜失眠。一段失魂落魄之后,又踏上了外出打工的征程。
走進職業(yè)介紹所,很隨意的選擇了一個工廠,選擇去正在招工的工廠打工。不為別的,只為快速離開家,找個活兒干。讓自己忙活起來。繁中的勞動,可以放松自己的大腦,而不再去想,他的高玲。
班長始終是老樣子,跟倫敦大笨鐘一樣準時。直挺著身子,左胳膊自然下垂,隨著走路自然擺動。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著塑料質(zhì)地的點名冊。右胳膊貼在身上,走路也不擺動,僵尸一樣。僵尸一樣的行走,臉上的表情確始終微笑著。見到任何一個員工都笑呵呵的說話,說笑,打趣。一次上班前的點名:“伍-德-貴。”讀的很吆口,“新來的吧?”高玲聽到這個名字,全身一顫。
“是的,昨天下午進廠入職的。”伍德貴自我感覺很有修養(yǎng)的回答。聽到伍德貴說話,高玲的心一直揪著。當班長點名點到一個叫高玲的女工名字的時候,伍德貴暗驚:重名的女孩子,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