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還是那間昏暗的審訊室，那盞強光燈依舊掛在頭頂。唯一不同的就是坐著桌前椅子上的人換成了那個女孩，而對面坐著的干警也換成了兩名女警。“說說你的遭遇吧。”兩名女警聲音中帶有不可侵犯的嚴厲。

“俺叫高玲，二十五歲。四年前和一個建筑工地上的男人，同過媒人的介紹，結了婚。他大伯是建筑工頭。他就往工地上用他的拖拉機拉磚。一個月也掙不少錢。看他拉磚也挺清閑的，上午拉兩車磚，下午就搗鼓他的拖拉機。拖拉機沒啥事兒的時候，他就到處闖門子。也就是串門。到處玩耍。畢竟是力氣活，看他晚上睡覺也挺累的。好些時候，他也喝點酒，俺也不反對。他累，俺知道。俺也能接受。包括晚上親昵俺的時候他嘴里的嗆人的煙味。他抽煙很勤，一天一包煙都不夠。這些俺都能接受。他有一個哥們，兩個人幾乎天天都膩在一起。兩人啥都說。包括俺兩口子床上那點事兒。俺受不了，俺感覺他倆有同性戀的可能。聽說他那哥們在一個什么工廠打工，具體干什么俺也不知道，他也不說，俺也不想知道。可能和油漆有關吧。身上一股油漆味。那時候，俺挺著大肚子，活動有點費勁。他竟然還打俺，況且當著他那哥們的面打俺。”女孩抹了幾把眼淚，停頓了一分鐘，抽泣著，繼續說，“俺的腰不好，腰疼。他也不知道疼愛俺，挺著大肚子，腰，更累的疼。女兒出生后，對他的孩子也是那么冷淡，沒有俺想的那樣一個當爸爸的應該有的熱情。孩子還小的時候，他也許是裝的，也許是真的壓力太大，好像得了抑郁癥。天天在院子里罵罵咧咧，有時候，甚至在院子外面。也不怕街坊四鄰笑話。他不要臉俺還要臉來。后來，俺挺不住他那些越來越異常的古怪行為，選擇了離婚。女兒，俺帶著。”女干警抽出倆紙巾遞到女孩手里，女孩拿著紙巾捂著鼻子抽泣。幾分鐘后接著說，“其實，俺公婆挺好的。知冷知熱的。……后來，不經意間，在網上遇到了伍德貴。德貴對俺可好了。他不在乎俺結過婚，不在乎俺帶這個女兒。對俺女兒也好。他還真會哄俺女兒。女人，圖啥呢？就是脾氣太拗。這么長時間的接觸，俺覺得德貴可以嫁，比俺前夫強。為了俺不愿意分開。他就報了警。還說強奸俺。……”女孩兒雙手掩目，哭泣。

女干警用柔弱的聲音說：“高玲同志，你的這些證詞都能證明伍德貴同志在法律上是無罪的。我們已經調查過伍德貴同志過去的犯罪事實。現在已經滿足無罪釋放的條件。拘留這幾天我們已經給他做了足夠的工作。今天，我們將依據相關法律，釋放伍德貴同志。希望你倆回去后好好生活。”高玲站起身身子微微有些顫抖：“謝謝警察同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