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皇兒,是不是過于著急了,青天白日的就敢殺人了。”皇貴妃王氏看著最新的消息,目光低垂,語氣冰冷。
“蘇鈺不在,王爺病重,此時殺她最好不過。”
“可皇兒,你殺得了她嗎?”皇貴妃彎腰將大皇子扶起,“莫要心急,母妃會幫你的。”皇貴妃王氏拍了拍大皇子的手,淡然道:“皇兒,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有就是北境的事,就不要參于了,該要的,你都會得到,所以對北境不要過于專注了。”皇貴妃與大皇子兩兩相望,各有心思。
“兒臣明白,這次是兒臣唐突了,只是,越是混亂,她們越是無暇顧及身邊的一些人。王爺應該連續好幾日未曾上朝了吧。”
“是你做的?!”也確實只能是他做的了,這洛都城中也沒有第二個人敢這么做。
“是,兒臣用量極輕,并不會立刻致死,長公主琉月的毒與王爺的毒相似但并不一樣。若是他們查到了,那時怕是也無法挽救了。”
“萬事小心,你還沒坐上那個位置。”
“兒臣明白。”
“宋將,盯著點大皇子,還有絕不可讓我和王爺中毒的事傳到北境,尤其是讓蘇鈺知道。”琉月虛弱道。
“是。”
“青葉這幾天恐怕會不太好過,太醫院那邊,就不要讓青葉去了,還有宮里陛下那邊,就,咳咳咳咳。”
“琉月!”青葉端著藥進來就看到這幅場景,琉月臉色發白,咳嗽不止,宋將立在一旁手足無措。
“我沒事,只是這毒來的太過兇猛,我一時還緩過來,難為青葉你了,不光要照顧我,陛下和王爺你還要每日去把脈問藥。”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這研藥解毒本來就是我的興趣,何況,現在洛都這般不安全。”
“青葉,陛下那邊你這幾日就不要去了。”琉月接過青葉端過來的藥,真苦啊。“有人敢在白日里就對我下手,那對陛下下手只是遲早的事,這幾日的宮里肯定要出事,北境如今又沒有什么進展,王爺又被人下了毒,恐怕朝堂又要生事了。”
“閣主,這朝堂哪日沒生過事,你這剛醒不久,還是先不要想那么多,先將自己照顧好才是。”
“說是這么說,可我就怕稍不留神,這天就變了。”
“不會的,不是還有四殿下嗎!琉月,你不該這么憂心的。”
“四殿下,但愿吧。”
“見過父皇。”劉赟恭恭敬敬地立在堂下,今日四殿下從漕運港口回來就聽到琉月被暗殺的消息,本來是要去直接去琉月那,結果陛下一聽四殿下回來,就立刻將人召來宮中等候,這四皇子也不知等了多久才等來陛下。
“回來了,一切安好?”
“是,一切安好。”
“琉月的事知道了嗎?”
“剛來的路上,副將已經和兒臣說明了。”
“此事,你怎么看?你覺得會是誰敢這么做,敢如此膽大包天。”
“能在天子腳下行不軌之事,必定是位高權重之人;能讓江湖高手在青天白日里就殺人,殺的還是大業的長公主,必定與江湖武林有所勾結,位高權重且野心勃勃。”
“位高權重且野心勃勃,皇兒,你說誰會是呢。”
“洛都之中凡是位高權重的也許都是。”
“也包括皇兒你嗎?”
“陛下!”四皇子劉赟抬頭直視著陛下,蒼老卻又隱含著怒威的一張帝王臉。四皇子的眼神是深不見底的暗,面色更是平靜的出奇。
“盡快查出刺殺琉月的幕后主手。”
“是。”
“回將軍,突襲成功,無一弟兄傷亡。”
“很好!”三皇子從座位上一躍而起,面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不對勁。”
“蘇將軍,怎么不對勁,我們偷襲了他們最重要的糧草,此時他們必定會元氣大傷,若此時我們不乘勝追擊,那就是浪費了大好機會。”
“我們只是燒了他們幾個糧草,還沒有讓他們退出這北境,他們如今仍然在北境城內,已偷襲過一次,只需要晚上再進攻一次就行,現在就大張旗鼓的去進攻,那我們的防御呢?何況單寒要比單耶更加的狡猾,今日的突襲未免太過順利,似乎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會怎么做一樣。而且,何頌,我命你們去偷襲,你們身上怎么會有一股脂粉味?”
“回將軍,我們偷襲他們的糧草時,經過一處帳篷,里面有著很濃重的脂粉味,不光末將身上沾染了脂粉味,其他的兄弟身上也沾染了。”
“沒想到這單寒比他哥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兩兄弟一個比一個好色,連行軍作戰都還要帶著女人。”三皇子不恥地說著。
“既是女人的帳篷怎么會與糧草放在一起?”
“末將不知,末將只知道那女人的帳篷奇香無比。香味濃郁所以才會沾染。”
“將軍,今晚還是按計劃行事嗎?”林將軍看著蘇鈺。
“嗯,今晚我和你們一起去,我不覺得事情會這么簡單。阿爾巴一向狡猾,單寒單耶兩兄弟雖好色,但是卻從來沒有將阿爾巴處于艱難困苦的境地。”
“也許從前沒有,但不代表日后不會。蘇鈺,今夜本皇子會將這后面的防御工作做好,你們盡管前進,但是我希望我大業的好兒郎無論是何種對抗都能夠平安歸來。蘇鈺,我希望你做到。”
“是,微臣聽命。”
夜間臨行前,蘇鈺被三皇子邀請到營帳里。
案桌上是一壇上等的梨花酒,梨花酒,離別之酒。三皇子將酒倒入桌上的三個碗里,“蘇鈺,你知道嗎?”三皇子將一杯酒倒入地上,“我其實挺羨慕你的,你很厲害,可是你也對不起大業。冀州大敗,死傷無數,多少大業好兒郎死在故國他鄉,蘇鈺你有罪責,可你卻也是我大業難得的一位好兒郎。這杯酒是敬死在北境的將士們。”
“三皇子,冀州大敗,是微臣的錯。”
“你的錯,不僅僅是你的錯,還有太子的錯,雖然太子已死,蘇鈺,這次北境之戰我希望可以一舉成功。”三皇子將一碗酒遞給蘇鈺,酒香凌冽。
“蘇鈺,論文武我皆不如其他皇子,更不如你。皇位之爭自古就是帝王之家的常態,放心蘇鈺我不是要拉攏你,我只是希望你在北境可以放下一些事,北境是大業的心病。”三皇子說完,將酒碗與蘇鈺的對碰,一飲而盡。
“臣為大業而活,自當盡力。”蘇鈺一飲而盡。
“蘇鈺,若是我戰死北境,希望長公主能夠看在血脈份上,護住我母親。”
“三皇子今夜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蘇鈺,你信嗎?我不會活著回去,這是直覺。”三皇子看著蘇鈺,蘇鈺只覺荒謬,直覺這算什么。
“罷了,蘇鈺,今夜你只管按計劃行事。”三皇子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可是日后還會有機會再說嘛?
蘇鈺走后,三皇子終于忍不住痛苦,手中的碗落在地上碎裂,是毒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