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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意外

名媛聚會結束后,鎮長夫人邀請我到她家里一坐。繼續受寵若驚的我乖巧的跟著她登上女王的座駕,南龔俊和她在后座,我坐在司機位置旁。「胡米莎小姐在讀書時是否有跟龔俊有過來往?」南龔俊自然地替我說道,「只是看過胡小姐作品的相關文章,今天多得這場聚會才有機會見上一面。」鎮長夫人一番試探后才放下戒心,下車后,我慢慢走進這位富甲一方的鎮長夫人的家。

這個「城堡」的木質家具散發散發飄香,中國風的裝橫大氣、細致,我接過貴賓茶,茶杯簡直是價值不菲的收藏品,杯碟子旁擱了一支金湯匙。「來,嘗一下我做的雪梨茶。」鎮長夫人爽快的把杯子遞給我說,我喝上了一口,雖然味道很一般,但我有種平民想要跪地謝恩的感覺。我走了幾步她咔的一聲叫停,「慢點走,慢慢學著走出從容淡定高貴之氣。」

話鋒一轉,她對我說,「希望你能好好設計。」

我在「城堡」到處參觀,二樓的長廊有一面藍色的書墻,我隨手取了一本,《流星雨的形成》。還有《莫奈傳奇畫冊》,《詩?姍姍來遲的愛》等。這個書柜天文地理的書籍也有,我在此吸收著天地靈氣。我到處張望,除了管家和夫人,這大廳里沒有其他人。今天的南龔俊對我有意避開,應該是承諾了他自己說的話吧。可是,想跟他說聲道謝的機會也沒有。

因為「希望你能好好設計。」這句話我在房間閉關了好多天。我一手把弄皺的紙扔開。床上鋪滿了設計圖紙,很多個晚上我跟紙團一起睡覺,感覺人都垂頭喪氣了。我開始為作品寫了一個預算,這次定必選用高級寶石,寶石的色澤、切工、凈度、重量都要近乎完美。高級寶石有紅寶石、藍寶石、亞歷山大變石等,半寶石如尖晶石、海藍寶,選用寶石后估算價格。我按摩我的腦殼,提起筆繼續寫。我關了窗簾躺在床上。心里嘆氣:大家都在做什么呢,只有我忙著出人頭地嗎。翻了翻V信的朋友圈,爸媽在家的小庭院開始種香草,還養了一支丑萌的貓,我看著視頻嘎嘎大笑。胡柏沙跟秦多多在做蛋糕,第一次做的蛋糕還不錯。還有,一個女明星在上次牛郎店的自拍...這個有點不忍直視了。直到我往下見到陳伊圣的名字,我定住了很久。他一如以往貼了自己畫的素描圖畫,這次不再是風景。畫中我蹲在海旁沉思的樣子。這畫的背景就在麗景海濱,我念著他的配文:「日期。手忙腳亂,每一次笑都伴隨著失誤。畢竟為了它耗費了一番腦筋和情感,也希望定格住三十歲的影像。」

六點多,家里沒有兩個人的嚷嚷,還是想一個人拿個包去菜市場。除了在自己的小店里煮泡面,逛菜市場也是使我內心舒暢的事情。我在阿婆的攤子買了許多番茄,又在那個菜襠買了苦瓜,買了一條魚。我想象陳伊圣就站在菜市場的遠處,他向我走來,我問他,你也來買菜?他說,是,一個人偶然想做菜。我說,一起吧,到我家,買了一條魚煲湯。或是,兩個人坐在那個賣湯河粉的小鋪,一起邊吃邊談心。他當然沒有出現了,兩個人能遇見,哪有那么容易,至少一方有勇氣的決心吧。

《你》陳伊圣。「日期。在家中畫。紀念我們從6年前的相識。因為沒有照片,要一面回想,一面動筆。手忙腳亂,每一次笑都伴隨著失誤。所以這只能說是一個勉強合格的版本,而且不知道她看后的反應,比較遺憾。決定上傳是避免可能發生任何的事故而失去這一幅畫,畢竟為了它耗費了一番腦筋和情感。也希望定格住三十歲的影像。」

我是一個忙碌的人,也是討厭束縛的人,我好勝,討厭失敗的滋味。我沒有談過戀愛,我恐懼戀愛,使我恐懼的東西必須逃避。假如失敗的我該如何?不,我不可能承受這種感受。

鄰居的孩子們早上去學校,大閘關上的聲音吵醒了我。只過了一會,我家也響了好幾聲門鈴,我好不情愿的出去開門,終究熬了幾天的夜,還沒趕出來一個設計圖。南龔俊擔憂的站在門外,還是如常穿著白色襯衫和格子帽子的他,問道:「請求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可以嗎?必須現在去。」他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呢?可是我來不及問,倉猝的跟他奔到車上。他讓我看了看手機上的報道,「珠寶設計師胡米莎涉造假」,此外就是有關罰款和可能被制裁的報道。我五雷轟頂,感覺千年道行一朝喪。車開到了石頭下的小店,我的店門被貼滿寫著騙子和退款的紙,這一切就像惡意做成的。玻璃門上還有錐子破壞的裂痕,幾個小混混打爛完就跑。我心灰意冷,「我自己處理吧。謝謝你又一次幫助我。」

「你不能處理的,這件事使你事業徹底走下坡,你也會開始詛喪和放棄自己辛苦建立的事業!」南龔俊認真的看著我,「我不能眼睜睜的讓你放棄你喜歡的事情。」

雖然這件事很大,你也不用這樣的詛咒我吧。「你經常說這些摸棱兩可的話,我憑什么相信你?」我兩對站著。「安全。」他吐出了二字,接著又拉著我的手奔上車。「我知道今天的你看到新聞后就會趕來這里,所以我必須阻止。這里很危險,現在我們離開。」

車子駛往大馬路,以很快的速度前進,跑到與大石頭有一段距離的山坡。這時聽到一陣天崩地裂的聲音,海量的碎石開始滑落,我的小店被砸成灰燼。我害怕得面色蒼白,一下子眼淚奪眶而出。我哽咽著說:「為何會這樣...這是我的心血...」我開始變得號啕大哭,南龔俊把我抱摟住。「我說過我能預測很多事。」

冷靜過來后,我們下車從山坡眺望小店。幾輛消防車趕到現場,還有警察、記者、村里的民眾都走出來了。現場一片狼藉,我經營多年的店鋪只剩下一個殘破的角落。「你說你什么都知道。」我失望且冷冷的語調說道,「為什么會這樣。未來人嗎?」

「準確來說并不是,因為我跟你是在同一世界里。我還是南龔俊,你就是你。」他說。

「為什么大石會倒下?整座山發生意外,我是想都沒想過的。」我問。「這個只能以意外解釋。」他思考了一會,

「假設今天只有你一人在現場,你就會受傷進院。這件事一直對你創傷很大。」

此處有點寒冷,我和他一同返回車廂。我一直看著手機,關注那些罵我的留言,一些人還說是做了壞事的報應,還有些支持這個留言說我是騙子。我電話接聽了來自四方八面的慰問,如有記者來電,我就掛掉。南龔俊專注的坐在一旁聽。當陳伊圣打給我時,他用手撥開,我默默地看著電話閃爍。想起第一次和他碰面,他就把陳伊圣當成是情敵似的,真不知道他們有什么瓜葛。難道他們兩有不可告人的關系。我轉向他,問出一個重點,「那么...你能找出故意陷害我的人?目前我一點頭緒沒有,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應該是一家珠寶公司,證據我還在找查中。」中午過后,二人還在車上,南龔俊建議先把我載去餐廳吃飯。

南龔俊點了咖啡,我點了一杯青蘋果冰淇淋梳打。他大概覺得我吃冰淇淋的樣子很可愛,眼珠盯著我。我尷尬的把視線移開,看著窗邊。這個抹黑的新聞控告抄襲國外品牌,以后還怎能夠出現螢幕前?我的產品也許就會滯銷,想到此處我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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