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早上五點,高一七班組織團建,來到了羌津的青寧山。
因為是清晨,路上還彌漫著白霧。青寧山拔地而起,高聳玉立,似青色玉簪;而白霧則是給青色玉簪添上層白色紗面。
樹木底下堆積著落葉,大多都已枯萎,有少許的落葉還隱隱透著一絲綠意。
由班長帶頭,往青寧山上走。
程南佳穿了一件白色連帽衛衣,她戴著口罩,有些倦怠地走在隊伍后面。
前面擠作一團,十分歡快,到處拍照看看。相比之下,程南佳顯得有些不合群。
程南佳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睛往后瞟了一眼,眼里是不同于表面露出倦怠,而是一抹狠厲。
“程南佳!”站在高程南佳前面的魏延見程南佳停下,忍不住出聲喊道。
“你停下來做什么?”程南佳沒有理會魏延,他就走到程南佳身旁問道。
程南佳伸出手指弄好口罩:“有些累了。”
魏延嘴角抽了抽,沒說話。
“程南佳你肯定沒有來過青寧山吧!”魏延十分篤定的說。
“我來過。”程南佳把帽子戴上,這讓她看起來不好相處。
“你什么時候來的?”魏延有些驚訝。
程南佳抬眼看向青寧山,此時的他們站在了青寧山的三千階下。
云霧繚繞在周圍,一層一層的石階似乎要登上山頂,虛幻飄渺卻又讓人向往。
她一到羌津第一時間就來爬了青寧山。
“山頂上有一座寺廟可靈了!”魏延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都透著無比驕傲。
“不過三千臺階爬上去,要命。”說著,魏延癟了癟嘴角,“如果不是心有所求,一般人是不會上到山頂的。”
“真不知道班長抽什么風,竟然讓我們爬這個臺階!”語氣不滿。
“魏延。”程南佳突然出聲。
“怎,怎么了?”魏延被程南佳突如其來的認真語氣嚇了一跳,“你這樣怪嚇人的。”
“沒事了。”
魏延有些疑惑:“你想上去?”
“嗯。”
“你心有所求?”
“嗯。”
魏延停了一下,才說:“程南佳,我以為你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
程南佳目光落在魏延臉上:“為什么?”
魏延踢了踢腳邊的石子:“不知道,直覺吧。”
“總感覺你對什么都不感興趣,對什么都是無所謂的樣子,就像……就像……那成語叫什么來著……”
“我怎么想不起來了……”魏延有些苦惱的撓撓頭。
“行尸走肉。”程南佳出聲道。
“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
“程南佳,雖然吧你的出身有些不太好,但是人活著嘛,總是要有一點追求啦!”魏延調兒啷當的說。
程南佳沒有搭話,往隊伍里走。
“你就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魏延追問道。
“有啊。”
“是什么?”魏延好奇的問。
“跟你有什么關系。”程南佳反駁道。
“說一下唄!”
“省點力氣爬山吧。”
“切。”
爬到一半的時候,大家伙都不行了。
班長說:“要不就到這了吧,實在是爬不動了。”
魏延朝著班長開火:“班長,別停啊,繼續啊!”
“我知道錯了,咱在這拍張照就下山了吧。”班長自知理虧。
看了手腕上的鐘面:“也挺晚的了。”
“我看行。”
“我,我要不行了。”
魏延趴在一旁的欄桿喘息,督到一旁的程南佳氣定神閑的吹風。
“你,你怎么不累!”這不應該啊!
“你得裝啊。”程南佳輕飄飄來一句。
魏延給程南佳樹了一個拇指,“你牛,我,我裝不下去了。”
程南佳點點頭,像是在接受魏延的夸獎,又像是嘲笑魏延。
拍完照之后,大家就開始往山下走了。
魏延走了兩步,發現程南佳沒跟上,回頭一看,她還在欄桿旁。
“程南佳,差不多得了,下山了。”魏延對著程南佳招手。
程南佳站在高處,正逢小雨,云雨飄渺,魏延看不清程南佳的表情。
“我還有事,你先走吧。”
魏延皺眉,看了看天空:“馬上就要下大雨了,什么事趕這個時候?”
“我有求于佛。”
魏延眼看著程南佳繼續往上的背影,她的話語還在耳邊縈繞:“魏延,你幫不了我的。”
什么意思?
細雨下了一會又停了,只是這天氣一直是霧蒙蒙的,陰暗壓抑。
程南佳登頂的時候,帽子和肩膀處都濕透了。
程南佳站在寺廟門口,緩緩摘下帽子。
紅墻青瓦的寺廟橫立在程南佳面前,悠揚的鐘聲一聲接一聲從寺廟里傳來。門前的小僧正拿著掃帚在清掃昨日的落葉。
程南佳上前走去,小僧不經意抬頭看到了程南佳,眼里有些欣喜:“小施主。”
“師父他老人家尚在游歷中,未歸。”小僧明顯認識程南佳。
程南佳微微欠身,“我不是來找慧釋大師的。”
“那小施主為何而來。”
程南佳看向廟里香火供奉的佛像,對小僧說:“有求于佛。”
“啊!”一出聲,小僧就察覺到自己的失禮,斂了神色,微微側身,對程南佳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領著程南佳進到廟里。
“施主請。”
程南佳拿著手中的香火,跪在蒲團上。她沒有很虔誠,只是比尋常樣子多了幾分敬重。
她舉著香火給佛祖拜了三回。
南佳以香火敬神明,望神明佑我所佑之人。
供奉之后,小僧拿出一條紅繩準備遞給程南佳。
“兩條。”程南佳出聲。
小僧的手一滯,“小施主是為兩人所求?”
程南佳點點頭。
小僧忽然笑了,然后又拿出一條紅繩,一并遞給程南佳。
“小施主慢走。”小僧雙收合十放在胸前,對程南佳行禮。
程南佳也報以回禮。踏出寺廟門檻時,有疾風掠過落葉,卷起漂浮又跌落。
身后傳來木魚的敲擊聲和佛經的誦讀聲,在這樣空曠的山頂有些飄渺,卻又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