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湖人來人往,多是一男一女結(jié)伴而行。
君暮辰和程棠云都沒帶人隨同,畢竟,以程棠云的身手,也沒什么人能傷他們。
上一次花燈節(jié),君暮辰被人給偷襲了,用腳想都知道是秦浩軒。
程棠云和君暮辰牽著小手同行。
君暮辰看到了賣花燈的,渴望地看了眼程棠云。
她笑了下,掏錢給買了。
收到喜歡的人的花燈也許比送給喜歡的人花燈更讓人欣喜。
程棠云牽著君暮辰,君暮辰提著燈籠,他轉(zhuǎn)過頭,“你之前說想問我什么啊?”
程棠云莞爾,“沒什么,就是想知道,你靠著什么動力喜歡我那么久的。”
君暮辰一愣,臉慢慢紅了些,他緩緩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說得容易。
程棠云空著的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瓜,“小時候的事情我也記不清了,你當時怎么會掉水里?”
君暮辰蹭了蹭,“被推的。”
很簡單的解釋,程棠云估計他不太愿意講,也就不繼續(xù)問了。她把人往懷里摟了摟,“過去的跟現(xiàn)在的你沒關(guān)系了,如果你現(xiàn)在恨他們,就抄他家門解氣。”
君暮程免不得笑了笑,“那不得引起公憤說你昏君啊?”
“為愛人昏就昏吧。”
君暮辰把頭埋得更深了。
“好了,去放花燈吧。”
……
大周城內(nèi)滿街明燈,滿江花燈,不少人牽著手,他們靠著愛人,無論平日生活如何,這一刻他們都是最安心的。
十多年前,君暮辰父母雙亡,他性格孤僻,旁的小孩見他便覺得好欺負,有一個極其頑劣的,將他推到了水池里。
他只顧著撲騰,救命都喊不出,水池的水對一個不會水性的小孩來說可不淺,他都快以為大概他要隨父母而死了。
直到他感覺有人抓住他的手,又聽到撲通一聲,然后便被人抱住了腰。
“靠,你他媽想活著能不能別動!”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救他,但她確確實實救了他。
她很幸福,她的父親趕過來抱緊她,讓人帶她去換衣服,她父親還順便讓下人也帶著他去別的地方換。
只是他后來才知道,她的母親也死了,可能就只因為這樣,聽到那群小孩奚落自己,把自己推下去,她才會救他吧。
后來,他總會悄悄爬上她家院子看一眼她,在她生日的時候,他也總會悄悄留下不同的禮物,卻從不露面署名。
他一直在努力,他希望自己能有足夠的實力,他想到了時間就去提親,或者想辦法制造偶遇,和她認識。
哪怕看到她對秦浩軒很特別,他也總抱有一絲僥幸,或許她并不喜歡他。
直到秦浩軒登基卻娶了別人。
他覺得利用這一點娶她很卑鄙,但是,他覺得再這樣下去,每次見她都只能從很遠很遠的地方看,從來沒有回應(yīng)的看,他會瘋的。
如果她怎么樣都不喜歡他,等她安全以后他再放手也可以,至少這段時間,他想自私一點,名義上,他們在一起了,也好。
還好,還好這段感情,到后來終歸還是得到了回應(yīng)。
“你怎么哭了?”
皇宮內(nèi),程棠云和君暮辰躺床上,她一個翻身,看到面前的君暮辰眼角都是濕的,卻愣是一點聲音沒發(fā)出來。
君暮辰伸出手,緊緊抱住她,那一瞬間,曾經(jīng)所有一個人忍下的委屈便沖破了禁錮噴涌而出,他是哭出聲來了,而且聲音不小。
程棠云一時有些手忙腳亂,只好回抱著他,摸他的頭、背,給他順氣。
“怎么了?辰辰?想到什么不開心的了嗎?”
君暮辰?jīng)]點頭也沒搖頭,還是只顧著哭,他抱得很用力,他有時候總會害怕第二天醒來,就是夢醒了,程棠云還是和自己隔了一堵墻,她在院子里,他只能爬在墻上看她笑,看她生氣。
他可能早就瘋了。
他自愿的。
“辰辰,辰辰你順順氣,實在不開心哭一哭挺好的,但是哭久了眼睛會疼的,哭一會兒就快睡覺好不好,我不會走的,你想我走都不可能走。”
程棠云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靜靜地等他哭聲變小,變成抽泣,又慢慢歸于平靜。
最后君暮辰的左手抓起她的右手,同她十指相扣,還有些哽咽道:“怎么可能想你走。”
說完,抬頭親了下她的唇角,又埋下去了。
程棠云感覺他的呼吸也逐漸穩(wěn)定下去了,稍稍安了心,雖然十指相扣睡覺不太方便,但既然她家辰辰不開心了,不方便也得方便。
滿街的明燈,有一大半是程棠云叫人放的。
每一盞燈上都寫了同樣的內(nèi)容。
‘愿我家辰辰,歲歲平安,開開心心。’
“夜安,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