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張千一對程隊長說:“程警官，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沒什么頭緒，不如中午我們先去吃個飯，飯后回來，越博土應該就研究完了。”程隊長雖然對這種懈怠的感覺略有不滿，但他實在有太多問題想要問張千一，再加上張千一表示這頓飯絕對不是放松，反而是破案進程的一部分，所以最終，程隊長還是拗不過，跟著張千一，出到了街上。

二人選擇了一家烤肉店，進店入座，“程警官要吃點什么？”張千一拿著菜單問，“你隨便點吧，我吃啥都行?！背剃犻L漫不經心的回答，此時他的注意力正全集中在張千一身上。雖然方向有些奇怪，但好歹是平安長大成了人?？粗约涸洀拇舶宓紫聯瞥龅男『?，時隔14年又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自己這14年對于那件事的沉重感也終于得到了些許的緩解。這種感情很奇妙，程隊長微微一笑，突然開口問道:“千一啊，那個法醫姑娘和你是什么關系呀？”正在給杯子添茶的張千一頓了一下，抬頭看到了怪隊長八卦的眼神，無奈解釋道:“去年她在停尸房一氧化碳微量中毒，產生了幻覺，誤以為某具尸體活了過來，并且攻擊她，我剛好路過，救了她?！币姵剃犻L似乎還要說，張千一立刻搬正資態，嚴肅得說:“程警官，我們還是談談死者吧。”程隊長也心知正事要緊，收回調笑的心，正色道:“我知無不言?！?

“程警官對劉道長的近況有什么了解嗎？”“我有了解。”程隊長眼神灰暗了一下，繼續說:“他是我的朋友?！睆埱б挥袘@訝，因為在他那時有限的記憶里，程警官好像對這個偶爾偷奸耍滑，坑蒙拐騙的神棍很是不屑。程隊長看出了他的驚訝，解釋道:“就在那件事之后，”抬頭看了看千一的反應，見他沒有什么異常的臉色，才繼續說道，:“他變得比以前安分多了，如果不喝酒，整個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兒，，，，他也是我唯一一個可以聊當年那一切的人，一來而去，就熟了起來。”“這樣?！睆埱б稽c頭低聲說?！澳浅顺叹僖酝猓瑒⒌篱L還有什么別的朋友么？”“據我所知應該沒有，他是上任觀主收養的孤兒，在這里舉目無親。”

烤肉端了上來，張千一把它們均勻地擺在烤架上，在烤肉的吱吱聲中，程隊長把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交談的內容詳細地說給了張千一。包括什么“成仙”“元嬰”之類的內客。聽完后，張千一先是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后問道:“程警官，你確定他明確的說了元嬰大成什么的？”“我很確定。”程隊長答到。張千一思考了一下便轉移了話題，問起了他還依稀記得的以前還在龍城時候認識的人的近況。程隊長也一一回答。二人就這么邊吃邊聊。吃的差不多了，張千一起身，對程隊長說:“越博士大概已經處理完了，我差不多該回去正式開始調查了。”程隊長點頭表示同意，張千一拒絕了他送他回警局的邀請，說自己路上還有東西要買，就先行離開了。

離開烤肉店后，張千一并沒有直接回警局，反而徑直走進了路邊的中醫門診，進入門診后，走到坐在診所桌子后面的老中醫面前，開口說:“老先生，我想要買些丹砂?！蹦抢现嗅t有點疑惑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小后生，你買那東西干啥？用來安神嗎？可不敢瞎用，會中毒的?！?

千一搖了搖頭，回答說:“大夫誤會了，我是城里那個道觀來的新道士，買點丹砂畫符用?！崩现嗅t顯然沒料到是這樣的回答，不過也馬上反應了過來，“哦哦道士啊，看你年紀輕輕，，，，，不過說是道士我就知道了，那觀里的劉老觀主前段時間經常來買丹砂，隔一天來一次。唉，好好的個人，怎么就走了呢?！睆埱б宦牭竭@話猛然抬頭，“一天來一次？”“是啊，一次還不少咧，比你買的多多了，而且不只在我這里買，你們一天要畫多少符??？”

張千一回到警局，發現越沫清已經回到了隊長的辦公室，這里被暫時劃給他倆用來查案。見張千一回來，坐在沙發上的越沫清指了指辦公桌上的一疊文件，也不多言，直接了當的說:“我都看完了，行蹤，人際關系沒有異常，道觀附近三天左右的監控都察了，沒什么可疑人員出入道觀。”

對此，張千一倒是早有預料，他想了一下，對越沫清說，:“我倒是有一個發現。”越沫清聞言挑了挑眉，陰陽怪氣的說:“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你有什么發現竟然愿意和我說?！澳悄闶锹牪宦?？”“你講。”張千一無奈的打量了一下眼前姑娘倔強的眼睛，說道:“劉觀主生前曾長時間大量的買過丹砂?！?

越沫清有點疑惑，這算什么疑點嗎？道士不都得畫符么？張什一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到:“量和頻率太高了，我只能想到一種可能，他在練丹?！甭牭竭@里，越沫清的表情變得怪異了起來，“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他身上那個大洞是服用重金屬產生反應炸成的吧？”張千一面無表情:“這可不是我說的?！痹侥宸藗€白眼，從沙發上離開，對千一說:“走，去道觀。”千一很震驚，心說難道真有這種可能？還是這姑娘終于被我忽悠瘸放棄思考了？

見張千一發愣，姑娘終于露出了一點笑容，“我當然沒信你的扯淡，”她停了一下，轉過頭繼續說:“但我相信你，你這么說就是想去道觀看一看對吧？雖然我不知道你一直到底在面對什么，但就結果來看，你每次都成功了?！闭f完轉過頭，直視千一的臉，越沫清臉上綻放了一個大大的微笑，“而且，我很開心你愿意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