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目前在一家投資公司就職,簽證也從留學(xué)簽證更換到了工作簽證。
投資公司旗下經(jīng)營著各式各樣的店鋪,而方知則是其中兩家便利店的店長。
每天都除了完成上方給規(guī)定的硬性工作,還有就是為了改善店鋪的經(jīng)營情況而必須要做的,方知就這樣日復(fù)一日重復(fù)著相同的工作內(nèi)容,好在薪水不算低。
說起方知和聶予睿相遇也算是機緣巧合,畢竟方知來到日本四、五年了,一直沒有談戀愛。
每次逢年過節(jié)大家都是成雙結(jié)對,只有方知自己孤單一個人。
一個難得的休息日,方知買完菜后路過家樓下的公園時,看到了聶予睿坐在長椅上。
方知感到很奇怪,因為面前姑娘的坐姿以及神態(tài)都有些奇怪,就在姑娘的腳旁不遠處有一個掉落的錢包。
方知猜想應(yīng)該是這位姑娘的,于是他便想走上前去。
就在方知剛拾起錢包的那一刻,一位中年婦女站在了方知面前,原來這個人是聶予睿的母親。
經(jīng)過三人交談,原來大家都是生活在東京的中國人,只不過聶予睿的母親是中日混血,并已經(jīng)在日本生活了數(shù)十年,雖然收入一般但家里也是很有背景的,而聶予睿患有眼疾,從一出生開始就沒有視覺。
幸運的是,這種眼疾是可以被治愈的,只不過需要等合適的角膜以及型號匹配,聶予睿這一等,便是十八、九年。
緣分讓二人擦肩,沒開口便有了感覺。也許是上天的安排,注定聶予睿與方知相遇。
聶予睿很喜歡聽方知講話,她喜歡方知的聲音,喜歡聽方知講一些生活中的瑣事。
方知并不在乎聶予睿的眼疾所帶來的生活困擾,他反而覺得生活本就應(yīng)該折折騰騰起來。
后來,方知和聶予睿走在了一起,他也把聶予睿介紹給了林七他們認(rèn)識,唯獨東往不看好方知和聶予睿的戀情。
也許是成長環(huán)境以及疾病的原因,聶予睿的性格有些孤僻,而且稍微帶一點人格分裂,但這并沒有沒有阻擋二人相愛,大概能阻擋二人相愛的,只有命運了吧。
這天方知約東往在外面吃飯,飯桌上,方知對東往說想要自己加盟一家店,但是奈何給批的貸款額度有限。東往聽后沒多說話便繼續(xù)吃飯了,結(jié)束后,在臨分別前東往把最近認(rèn)識的一個人的名片給了方知并提醒,要是辦高額度貸款的話可以找此人試試。
方知接過了名片后,沒多問便離開了。
其實方知并不是想加盟店鋪,而且為了湊到給聶予睿治療的手術(shù)費,因為就在不久前,醫(yī)院來了通知,眼角膜和型號匹配都成功了。
天空中下起了雨,雨一點一滴打在地上,那滴滴答答的聲音仿佛也打在了方知的心上。
方知看著名片,名片上的“銀花商會”這幾個字格外醒目。
終于,方知還是撥打了名片上的電話。
就這樣,方知成功貸款到了足以用做手術(shù)費用的一大筆資金。
然而世事無常,“銀花商會”這樣的暴力非法組織怎么會給方知足夠的還款時間。
就在聶予睿接受手術(shù)的當(dāng)天夜晚,方知走在歌舞伎町里的小路上,準(zhǔn)備去醫(yī)院。突然他的身后圍上來了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人,這群人的黑西服上都印著銀色的花,他頓感不妙,眉頭一緊,一下子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剎那間,方知躲進了旁邊的巷子里,他不停地奔跑著,可最終,被面前的一道墻堵住了去路。
這群人慢慢地向方知走來,緊接著,方知倒在了血泊里。
方知奄奄一息,他仿佛看到了聶予??祻?fù)后的樣子,他仿佛看到了聶予睿眼里的那一抹柔光。
就這樣方知被悄無聲息地“處理”掉了,他的器官被這個組織非法販賣到各個黑暗的角落,方知就這樣“人間蒸發(fā)”了。
而手術(shù)成功的聶予睿還在苦苦等待著方知的回來,沒有人知道方知的訊息,即便報了警,也只能當(dāng)成失蹤人口處理了。
幾個月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七躺在了病床上,原來他早已被確診了骨癌,他一個人瞞了大家許久。
病床上,柳舒握著林七的手泣不成聲,柳舒抱怨林七為什么丟下她一人。
林七面色蒼白,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去擦拭柳舒臉上的淚水了,他張了張嘴,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柳舒湊到林七臉龐,只聽見一句話:“下輩子,我還叫林七,記得來找我?!?
說罷,只聽見病房里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吶喊以及機器的驟停聲。
短短的半年里,東往失去了兩位摯友,他也略顯憔悴。
東往熄滅了手里的煙,看著冰冷的房間里只有他一人,頓時一個聲音傳來:“值得嗎?這些,真的值得嗎?”
原來是那位“觀察者”,那位老者。
老者憑空出現(xiàn),走到了東往面前,東往看著老者,淡淡地說了一句:“什么值得不值得,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聽后,老者沒有回答,偌大的房間里只有鐘表的滴滴答答聲,這聲音像極了那天的雨,像極了那天仿佛打在了方知心上的雨。
原來,在第一個時空里,方知慘遭暗殺、聶予睿孤獨終老、林七死于骨癌、柳舒遇刺身亡、葉詩雨為了替東往“續(xù)命”而死于車禍。
東往為了盡可能去改變大家的命運便和“觀察者”做了一場生死交換,但一些人的命運終究無法改變。
盡管如此,東往依舊付出了代價,其代價就是在童年“弒母”以及用余生的全部來換取命運的平衡。
現(xiàn)如今,聶予睿將在兩年后開始新的人生,柳舒則會回國繼續(xù)發(fā)展,而葉時雨雖然離開了自己,但因此避免了橫禍。
東往繼續(xù)和老者說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那間所謂的咖啡館里,你給我們?nèi)齻€人講故事,后來,我信了你,如今我改變了命運,現(xiàn)在請你告訴我,交換的代價里,為了命運的平衡,需要付出的,關(guān)于我余生的全部的,是什么?”
老者聽后一邊嘆了口氣一邊搖了搖頭,手一揮便消失在了空中。
東往依舊在發(fā)呆,在沉思,但窗邊的一張評估表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張東往從沒見過的評估表。
只見評估表上寫著,氏名-林東往。(譯文:姓名-林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