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開始，他沒有出席那場晚宴，自然也不會遇到女皇，柳瑤依舊會出生，是他容家和沈家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一生都會平安順遂。

“當年的事情我也知曉一點，但還是很多地方不清楚，您能跟我說一說嗎？”

蕭澄問了，容遇也不想瞞他，雖說這是個天大的秘密，可是眼前柳瑤身體的日漸羸弱，秘密也就不再是個秘密。

“當年女皇逼我同沈靈犀和離后，南椎國先皇就看上了沈靈犀，將她接到了宮里……”

容遇輕皺著眉頭，將往事緩緩敘述開來。

“那時候女皇也住在宮里，大概過了幾個月，都被診斷出了喜脈。”

“兩人同一天生下孩子，當時沈靈犀的產婆說，她的孩子沒保住。”

“先皇震怒，將沈靈犀打入冷宮……”

容遇搖頭苦笑：“直到最后，她才告訴我，其實當時女皇生的是個死胎，她就干脆拖人將自己的孩子抱了過去。”

“她哭著求我不要說，我跟她講要考慮一下，結果第二天她就在冷宮將自己活活燒死了。”

容遇的神色越來越慘淡，直至最后，雙目無神的模樣像是老了好幾歲。

蕭澄默默地聽著，不發一語。

兩人就這么沉默地坐著，直到日頭西斜，夕陽照地，下人們前來敲門，說公主醒了，他們這才從無言的狀態中拔出來。

“當年竟然是這樣的。”雖然已經提前知曉了一些，并且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真正的事實聽到耳朵里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被震驚了，與此同時，也更加心疼柳瑤。

她明明什么也沒做錯，卻要為別人所做的決定付出代價。

而女皇也當真心狠，多年的母女之情說不要就不要，轉眼就將她送到南椎國，自此不聞不問，如今她病在旦夕，非但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不說，連皇后去看也攔著。

心理說不上是什么滋味，酸酸的澀澀的。

容遇沒有去見柳瑤，轉頭在公主府安頓了下來，他說，他已經沒有什么臉來面對柳瑤和皇后，倒不如這樣誰也不見。

晚飯的時候，多日不見的林止暮突然出現，他像是瘋了，一向梳得整齊的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也不說話，就站在門外，直勾勾地看著柳瑤。

“你快先進來。”柳瑤向他招手，他卻一語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她不解，趕忙推了推身邊的蕭澄，“蕭哥哥，你快看看他怎么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

蕭澄聽她的話，追了上去。

他伸手拽住他：“你這個樣子出現在她面前做什么？”

林止暮緩緩轉身，一雙血紅的眼睛看得人觸目驚心，他說：“蕭澄，你怎么會這么冷靜，她都成這樣了，也不見你傷心。”

“傷心？”蕭澄同樣紅著眼，冷冷地瞧著他，揚手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傷心也是自己暗地里傷心，你在她面前表現什么？”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狀況，不用我們做出那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