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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回憶與超越

楊樂坐在軟凳上,閉起了眼睛,手輕輕的放在琴鍵上,久久沒有動彈。

他的腦中浮現起,當初在地球時,第一次聽到《雨的印記》的那一天,如今想來,還歷歷在目。

那是一個秋日的下午,天氣正由盛夏的炎熱,轉入秋季的蕭瑟中,在一家咖啡店里,楊樂第一次聽到了店里放的那首鋼琴曲《雨的印記》。

那一天,楊樂并不高興,有的,只是傷心之后的木然。他是去分手的,與相戀六年的女友分手。

因為楊樂是孤兒,因為楊樂拿不出三十萬的彩禮,因為楊樂沒車沒房,原本長相廝守的諾言,在現實的面前,變得一文不值。

女友已經說出分手的話,走了,留了楊樂一個人坐在卡座里,對面的座位上,只留下一杯仍未被喝過的咖啡。

他拿過了那一杯,曾經發友碰過的杯子,就在嘴前,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一如他的內心。有人說,這樣的時候,男人都會忍不住會流下眼淚,但他沒有,因為心已死。

愛到深處,求而不得的傷,最深,也最痛。

女友很喜歡原味的咖啡,所以,楊樂也就點了兩杯原味。

那種苦澀的味道,順著食道滑入楊樂的胃里,一陣舌苔上傳來的苦味,彌漫了整個口腔,呆呆的望著窗外,偶爾走過的行人,還有街邊長青樹的枝葉,發著呆。

此時,一陣音樂聲在咖啡廳時響起,傳入他的耳里,如雨敲擊著玻璃,也敲擊著楊樂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對于女友的離開,他并不怨,也不恨,只能怪自己不能給到自己想給到的,離開,有時候,就成了必然。

音樂響起中,楊樂忽然心沉寂了下來,一切都已不在想起,全身徜入音樂聲中,忘卻了一切。

禮堂里的楊樂,此時的眼睛仍舊是閉著的,但手已輕輕的按下了琴鍵,與腦中的回憶同步著,如東施效顰,模仿著那一個一個的音符。

此時的楊樂,仿若與音樂融成了一體,琴鍵敲擊出各色的音階,音色成了最動聽的詮釋。

忘我般的投入,成就了此刻楊樂從未彈奏出的完美。

聽著樂聲,愛德華的臉色變了,雙目瞪圓般的看著臺上的楊樂,那跳躍般活躍的手指,仿佛敲擊在了他的心頭。

這又是一首沒有聽地的旋律,但卻又是如此的動聽,打動著,影響著愛德華的心弦,讓他不自禁的一會兒崩緊,一會兒放松。

如愛德華一樣的人,禮堂里還有很多。

正如音樂沒有國界一樣,每一首動聽的音樂,就是心的聲音,無疑此時陷入某種思緒中的楊樂,破天荒,也突破了以往的技巧,超常發揮著,釋放著自己的手指。

名曲,又見名曲,看著直播的網友們,這才理會到了當初《致愛麗絲》奏響時的,那種心情,那是一種見證新的名曲誕生的過程,一如此刻一般。

當楊樂睜開眼睛,樂曲也到了終點。

看著鋼琴,楊樂的眼睛已恢復了平靜,原本回憶中帶著的傷感與懷念,被他很快的隱去。

音樂人都是感性與理性交織,矛盾與妥協齊備的強者,創作也由此而生。

正在這時,王武忍不住從評委席上站起身來,身體有些顫抖。面前發生的,親眼看到的,相比之前在網上看到那首鋼琴曲的視頻時,帶給他的沖擊與激動,更甚。

華夏自《致愛麗絲》后,又有了一首名曲,在這個被M國及相關看不起華夏的人,稱為音樂荒漠的所在,王武發誓,如果他再一次聽到,他會將曲譜或者視頻放到那人的面前,那人的臉色一定很是精彩,那是一種讓王武著迷的歡躍。

這樣的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沒有對于音樂,極度熱愛的人,不會了解,也理會不了王武的感受。

華夏的網友,在經過短暫的沉寂后,隨著王武的起身,仿佛讓這根崩緊的弦瘋狂了起來。

過年般喜慶,這是網友們對于當日楊樂奏完那一曲時的記憶,深刻,卻又自豪。

人們在自己的房間里,不約而同的瘋跑了起來,只求釋放心中的那份喜悅。好不容易停下來,又馬上跑到網上,發表著自己的評論,抒發著自己的內心。

“大飽耳福,真的。在音樂響起的那一刻,我眠著嘴,停下了呼吸,直到音樂沉寂,我才大口深吸了幾口氣,仿佛重新活了過來,無疑,這首曲子,還來的震憾,讓我幸福感爆了。”

“超常發揮,我相信,這一首鋼琴曲,絕對是楊樂的超常發揮。因為,我與楊樂同在浦都大學,做為校友的我,也曾在同學間聽過楊樂的彈唱,不是這個水平。顯然,在愛德華那完美級表現下,被逼到死角的楊樂,爆發了。那沒睜開的眼,我想,帶著的絕對是希望,是對勝利的渴望,值得興奮的是,楊樂,他成功了。”

“作曲系大四的楊樂,讓音樂系里專修鋼琴的我,浮起自嘆不如的嘆息,他已深得舉重苦輕,拋卻了華麗,只以簡單的技巧,卻彈奏出了一曲瑰麗的樂章,佩服。”

“不敢相信,不敢置信,在我國被譽為鋼琴王子的愛德華,會在某一天,在一個據說是音樂創作人的身上,遭遇了一生中,首次失敗。原本我并不信,但現在,我信了。如果楊樂有一天來M國,開一場獨奏會,我想,我會第一個沖進去聆聽。”

上面這位,明顯是來自M國的網友,這樣的網友,相比華夏的,更要多得多。

“原本對于華夏打敗織田信長帶領的我國交流團,我并不很服氣,但現在,我服了。不要問我為什么,因為在這首曲子面前,我跪了,雙腿都跪下的那種。”

“我們敗在這樣的人面前,不冤。三國時,周瑜發出天既生孔明,又為何生我周瑜的感嘆,最后傳言吐血而亡,原本不信,現在我信了,有了楊樂的華夏,算是筑就了一個難以被人逾越的大山,橫躺在那里,讓人興不起反抗的力氣。”

“原本的不服,現在我們服了,不是因為我們弱,是對手太強,無奈,卻又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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