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拓返回自己在居民區(qū)的住所,收拾了一些東西就直接去了流民區(qū)的一棟廢棄大樓里,這是他還未成為新城正式居民前住的地方。
之前整棟大樓都是他一個人的,在流民區(qū),誰的拳頭硬,誰就能多住,多吃,多睡。
因為很長時間不在這里居住,原本的大樓已經被其他流民占了,東西也被偷得差不多,此時這里聚集了不少的流民。
看到王拓穿著干凈的衣服,背著背包走了過來,三個正在毆打一個女人的流民互相看了一眼,停下手上的動作,不懷好意地迎了過去。
“這里有人了。”為首的流民是一個光頭壯漢,絲毫不客氣的說道:“快滾。”
“想住這里也不是不行,把你的包給我們,就讓你住。”另外一個高個子揚了揚下巴,示意王拓交出背包。
王拓上下打量了幾人一番,三人的身材都很不錯,有著不小的肌肉,在資源匱乏的流民區(qū)還能有這樣的身材,只能說他們沒少干這種事情。
他沒忍住笑了起來,一時間竟然覺得這一幕有些親切,他在流民區(qū)那段時間,幾乎天天都有這樣的事情。
然而這笑意落在那幾個流民眼中就成了討好奉承的意思。
王拓無奈嘆氣,沒想到剛回來就遇到這種事情,雖然能很輕易的收拾了這三個人,但他不愿意節(jié)外生枝。
新城的各大世家都在流民區(qū)有消息渠道,尋找一些不正常的人,也就是新人類,能收編就收編,不能收編,那就做試驗了,流民區(qū)死人很正常,但是正常人可做不到一打三。
要是被那些家伙發(fā)現(xiàn)自己的蹤跡,那才是真的麻煩。
“我們不是在和你商量。”說著,那個高個子流民便上前來,準備搶走他的背包。
王拓突然從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刀尖指著那個高個子流民,似笑非笑,雖然不想節(jié)外生枝,但并不代表要任他們欺負。
幾人都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敢反抗!
高個子停下了腳步,咽了口口水,看向領頭的光頭壯漢,默默地退了回去。
“刺頭插手是吧!”光頭大漢瞇眼看著王拓,他也不慫,從身兜里掏出刀子,拿在手上把玩,威脅道:“我勸你聽話,你覺得你一個人是我們三個的對手?”
在這流民區(qū),幾乎人手一把刀,在這里刀子管用的很。
王拓只是搖了搖頭,他拍了拍自己的背包,道:“想要也不是不行,但是有條件。”
“怎么說?”光頭大漢嘴角帶笑,果然只是個裝裝樣子的草包。
王拓再次舉起手中的刀,笑呵呵的說道:“我只有一個人,我刀也只有一把,肯定不是你們的對手。”
“還算你識相。”
“你們三個,隨便一個,誰都可以。”他持刀的手突然指向三人,眼神突然變得凌厲,淡淡開口,“過來讓我捅一刀,東西,你們就拿走。”
“你耍我們!”領頭的光頭大漢暴怒,惡狠狠地盯著王拓,招呼著兩個同伴就要動手。
王拓見狀,不慌不忙的將刀尖轉向光頭大漢,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道:“你的意思是,你來?”
原本暴怒的光頭大漢瞬間清醒,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反應過來后又覺得丟了面子,再次向前一步,兇狠的看著眼前這個刺頭,說道:“我們可有三個人,你不可能是我們對手,還是乖乖的把東西交給我們。”
“我知道我一個人不是你們三個的對手,所以我提條件了,挨我一刀,就這樣。”王拓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東西被你們搶走,我要餓死,反正都是死,怎么也要拉個墊背的。”
“難道你們覺得你們直接動手的話,我一刀都碰不到你們嗎?再說了,捅一刀又不一定會死。”
三個大漢沉默,因為他們明白這是事實,就算是個小孩子拿著把刀,他們一不小心都會挨上一刀,更別說一個玩命兒的成年人了。
不玩兒命的話,他們三個人都折在這里也不是沒可能。只挨一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只是,這一刀,誰來挨?
在這物資匱乏的流民區(qū),藥品更是少見,就算是簡單的擦傷,一不小心感染的話都有可能死掉,更別說結結實實挨一刀,就算不當場死,也算是變相判了死刑了。
所以他們基本上拿刀也只是嚇唬別人,或是偷襲,真要面對面干一場,他們還真不敢,畢竟動起手來玩兒命,對誰都沒好處。
他們心里都跟明鏡似的,現(xiàn)在他們是稱兄道弟,有福同享,其中一人要真是受傷了,誰管你?到時候被一腳踢開,得不償失。
最重要的是,憑什么我挨刀子別人享福!
看著王拓無所謂,但是毫不退讓的模樣,三名大漢雖然看起來很憤怒,一副要玩兒命的樣子,但是心里也犯怵。
畢竟要是真的敢玩兒命,他們就不會仗著人多搶其他人的東西了。
三名大漢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敢第一個上。
王拓嘴角微微上揚,橫的怕更橫的,要是他們其中真有人敢上來挨刀子拿吃的,他還真就佩服。
這時,突然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剛才王拓進來時,那三個大漢就是在毆打她,衣不蔽體,身上許多傷口,有刀傷,淤青,有的傷口都已經潰爛,嘴里還有血沫,是被那幾個大漢打的。
“你說的,都,都是真的?”她的聲音十分虛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
“什么真的?”王拓被女人突然的話弄蒙了了。
女人費力的抬起手指,指著王拓手里的刀,“挨你,一,一刀,就,就,給東西。”
她似乎是用盡了力氣,說完喘了好久,她才繼續(xù)說道:“我不要全部,就一些,給,給我的,女兒。”
順著她的手指,王拓看到了蜷縮在角落,已經淚流滿面的一個女孩,大約七八歲的模樣,渾身臟兮兮的,衣不蔽體,眼中噙著淚水,卻惡狠狠的盯著這邊,拳頭緊握,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王拓打量了一下女人,微微蹙眉,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的傷,已經沒救了,遲早都會死,看起來是想在臨死前,給自己的女兒換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氣,隨后緩緩吐出。
【唉,麻煩死了。】
這樣的事情他還在流民區(qū)時,見到的也不少,只可惜這個女人想的太美好了,就算給了她食物,她的女兒怎么可能守得住。
王拓點點頭:“當然算。”
說著,他掃了一眼一旁的三個大漢,而后拿刀朝女人走了過去。
女人最后看了一眼角落的女兒,緩緩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王拓的刀子。
王拓沒有猶豫,直接一刀刺進女人的心臟,隨后拔出,瞬間便結束了她的生命。
“謝謝。”
即使王拓不出手,她也活不了了,能為女兒換些生活下去的機會,她沒有理由拒絕。
王拓將女人的尸體拖到角落的女孩面前,女孩失去了母親,目眥欲裂,惡狠狠的瞪了王拓一眼,而后趴在母親的尸體上泣不成聲。
王拓并不在意這些,他在荒原上流浪了那么多年,比這個慘的,可憐的,見的太多,殺的也太多了,要是下不去手,他可能早就被那些荒匪殺死了。
他從包里拿出兩個雞肉罐頭和一瓶水,放到女孩的身邊,隨后大聲說道:“想吃的,自己過來挨刀子,不準搶。”
毫無感情的聲音清晰落在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那三個大漢本來還想搶女孩的食物,但是因為這句話,也退縮了。
雖然他們也搶東西,殺人,但是眼前這個人殺人毫不猶豫,不拖泥帶水,殺人之后一點情感波動都沒有,一看就是經常做這種事情,那可不是他們能惹的狠人,還是算了。
他們默默的走到遠處,靜靜的待著。
最后,王拓從包里拿出另一把刀,放在女孩的手邊,湊近輕聲道:“睡覺的時候,不管是誰,都是很脆弱的。”
說完,他便起身走到遠處,靠墻坐下休息起來。
經過這么一個小插曲,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流民也安分下來。
王拓靠著墻壁,拿出通訊器上網,已經過去半天了,若是要通緝他,賞金網上應該會有他的通緝令了,再等幾天若是沒有,那應該就安全餓了。
翻看了一會兒,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通緝令,倒是有未來餐廳被襲擊的新聞,新城監(jiān)管局已經全面介入,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這時,江幽發(fā)來一條信息。
“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可否當面感謝?”
【知道我救了她,都禮貌好多了。】王拓微微點頭。
【看來我那個便宜老婆沒事了,還壓下了這件事。】
江幽并沒受致命傷,雖然有些失血過多,但是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條件,半天恢復健康,不是什么難事。
思索片刻,他回了消息:“我根本不在現(xiàn)場,和我沒關系,好不好?”
“好。”
雖然沒事了,但王拓還是打算過兩天再回去,以防萬一。
……
深夜,所有人都沉沉睡去,鼾聲此起彼伏,吃都吃不飽的流民,也只有在夢中能夠過上好日子。
黑暗中,女孩緩緩起身,手中握著一把刀,借著月光,慢慢走向那三個毆打自己母親的大漢。
她的眼中充滿了仇恨,這三人不止一次毆打他們母女,就是因為他們沒有辦法反抗,現(xiàn)在,她可以報仇了。
三聲悶響,那三個大漢甚至都沒能發(fā)出聲音,就死在睡夢中。
做完這一切,女孩回到母親身邊,眼淚止不住的流,低頭看著手中帶血的刀,再抬頭看向那個熟睡的,殺死母親的人。
她握著刀,慢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