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后院,接連著一些水稻田,大片的水稻田是屬于楚家的。也因此,楚家在水稻田之間修建了一些水渠,用來澆灌。
水渠的源頭有一處水潭,這個季節,有很深的水。
楚雁兒完全沒有考慮到安全性,直接躲到了水塘邊上的一棵樹的背后。
笑嘻嘻地遠遠地看著慢慢走過來的楚佑。
這時候,魚躍于水的聲音引起了楚雁兒的注意。她是習武之人,對聲音有著相當敏銳的識別能力,她瞬間轉身,便看到一條魚從水潭里一躍而起時,頓時興奮起來。
她雙眼緊緊地盯住水潭的水面,希望再有魚躍起來時,自己便飛過去抓魚。嗯,抓一條魚,然后找一些柴火,把魚烤了,和佑兒一起吃,哈哈,想想就爽。
她就這樣,一直盯著水面,等了好久也不見有魚躍起來。
句水花見兒子與雁兒都不在了,開始留心起來,喊著:“雁兒,雁兒——”
楚雁兒聽到三娘的喊聲,嘟著嘴,沒有說話,真是的,吵什么呀,把魚都嚇跑了。她沒有搭理,依然緊緊地盯著水面。
句水花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雁兒,雁兒,你在哪里?”
隨著句水花的喊聲,楚老爺與舒子河也有些擔心起來。
他們從長凳上站起來,對著空曠的后院,喊了起來。
楚雁兒無奈,只得大聲地答應:“我在這里!”
因為掃了她抓魚的興致,她的嘴翹得老高,也完全忘了她正在與弟弟躲貓貓。
她慢悠悠地向后院走去,還時不時地回頭看向水面,依然沒有魚再躍起來。
她慢慢地走向了后院,突然想起弟弟,趕緊喊起來:“佑兒,你在哪里?你怎么還沒有找到我?”
沒有聽到佑兒那嗲聲嗲氣的影子,她的心猛地一緊,狂奔起來。
四下尋找著佑兒,這個時候,句水花的痛哭之聲已經響徹了后院。
大家循聲走過去,句水花正抱著楚佑兒。
“三娘,怎么了?”楚雁兒不明就理地問,心卻是跟著緊了起來,雖然她此刻不到十三歲。她向弟弟看過去,弟弟正在三娘的懷里,渾身是泥,這是怎么了?楚雁兒害怕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句水花一句話都沒有說,緊緊地抱著楚佑兒,眼淚不停地流下來,一顆一顆地滾落。
半晌,句水花才從緊咬的牙縫里崩出一句話:“楚雁兒,你害死了佑兒,我要你殺人償命!”她抬起頭來,憤恨地盯緊楚雁兒。
楚雁兒害怕地退了兩步,舒子河緊張地看著句水花:“水花,這是怎么了?佑兒怎么了?”
楚老爺也緊張起來,他一直以為只是摔跤了,受了點傷,難道真的死了?
他趕緊從句水花懷里接過佑兒,用他那顫抖的手探向佑兒的鼻子,沒有氣息了,不,不可能,他抱起楚佑兒奔向醫館。
句水花也跟著奔跑起來,扭著她那有些笨重的肥臀。
舒子河愣在那里。楚雁兒掉著眼淚,手足無措。
“雁兒,這是怎么了?怎么會這樣?”舒子河悲傷地問。
“娘,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楚雁兒覺得頭腦一片空白,這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弟弟怎么說沒就沒了,一身的泥,難道掉在稻田里了。不過才一會兒的工夫,怎么會死?
“大夫,怎么樣?”楚老爺緊張地問著正在給楚佑把脈的大夫。
大夫搖了搖頭,一臉的沉重。
句水花看著大夫如此的表情,又忍不住地崩潰,大聲號啕起來。她怎么這么傻,怎么能相信楚雁兒?怎么能相信舒子河?一定是楚雁兒將佑兒推下稻田的,那么高,他自己怎么會下去?
句水花的哭聲突然止住,眼睛里盡是仇恨。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楚雁兒,舒子河,楚翎兒,通通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