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張陽在廚房的第一天。
他默默地倒了一盆水，蹲下來準備洗菜和摘菜。
這時，大錘端著一個尿盆走了過來：“喂，新來的，去幫我把尿盆倒了！”
張陽站起身來，看著那張胖乎乎的圓臉，聽見周圍的女人們都在吃吃的笑。
張陽瞅了大錘一眼，接過了她手中的尿盆。
大錘笑了∶“你真是個聽話的好弟弟，晚上要是我沒有客人，你可以偷偷到后面的柴房，我給你免費！”
張陽道：“不必了。”
說完，他猛的端起尿盆，潑在了她的臉上。
殺豬般的嚎叫聲頓時響起：“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當張陽抽出寶劍時，大錘就慫了。
他聳了聳肩膀道：“你們看我很軟弱，認為我好欺負，其實我的內心很剛的，骨頭也很硬。”
從此以后，“硬骨頭”這個外號應運而生。
……??
彩燈初上時，姑娘們就換上了漂亮的衣服，臉上也抹了濃濃的脂粉，等待著客人們上門。
得罪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張陽的苦日子也已經到來。
“硬骨頭，快給客人上茶。”
“硬骨頭，到街上去打十斤花雕酒來。”
“硬骨頭，李家少奶奶點名找你服務。”
“硬骨頭……”
“硬骨頭……”
一直忙到深夜，張陽才能到廚房的角落里休息片刻。
這時，木頭總會滿滿的裝了一大碗蓋著紅燒肉的白米飯，看著他吃，眼睛里帶著同情的神色。
木頭眨著眼睛，期盼地看著他：“怎么樣？好吃不？”
“好吃，非常好吃。”
木頭，其實人不傻，心也善良。
吃完紅燒肉，小貓就會從門縫塞進來一個盛著苦藥的大碗。
是小貓偷偷給他熬的，說喝了能解乏。
木頭有些羨慕：“六味補腎湯，小貓對你可真好。”
張陽看著苦藥湯，推到了木頭的身前：“木頭，要不你喝了吧。”
木頭搖頭：“我不能喝，要是讓小貓知道了，她準撓死我。”
張陽無奈，捏著鼻子灌了下去。
藥很苦，但喝下去之后，全身暖洋洋的，似乎充滿了使不完的勁兒。
從那天開始。
張陽的干活勁頭讓人驚訝，哪怕是扛三袋大米。
臉不紅，氣不喘。
奔跑的速度，比馬還要快。
來來回回，跑上跑下。
大錘無論給他安排多少次跑腿的活，他干起來都游刃有余。
大錘并不知道，這樣反而成全了張陽。
凌波微步越用越熟練，到了最后，完全可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張陽忙忙碌碌修煉著，烏鴉渾渾噩噩混日子，金縷衣第三天就辭職不干了。
她從外面租了一間房子，給人做一些縫縫補補的活。
生活平平淡淡，一個月過去了，沒有發生任何的波瀾。
直到有一天，一個光頭和一個長發，兩個混混來到了韓家樓。
他們二人酒足飯飽之后，抹了抹嘴巴，穿上衣服，準備一走了之。
小貓上去要錢，卻被他們推倒在地。
在門口，烏鴉攔住了他們。
張陽扶起小貓后，道：“讓我來吧。”
烏鴉退后。
張陽看著光頭和長發，沉聲說道：“她們的生活本就不容易，你們耍了就要給錢。”
光頭的眼睛一瞇，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嚇唬道：“不想死的，就給老子滾遠點！”
張陽堅持道：“耍了就要給錢！”
長發喝道：“你小子想要找死？”
“不給錢，我一人剁你們一根手指頭！”
光頭和長發對視一眼，
光頭道：“你知不知我大哥是誰？”
長發道：“說出來嚇死你！獨眼龍，聽說過沒？”
張陽搖頭：“我說了，不給錢，你一人留下一根手指頭！”
“敬酒不吃吃罰酒。上！”
兩人同時出刀，對著他的腰眼狠狠地扎了下去。
張陽冷哼一聲，接過烏鴉遞過來的長劍，腳下生風，凌波微步瞬息發動，刷刷兩劍。
只聽兩聲慘叫：“啊呀～！啊呀～！”
兩根手指吧嗒一下同時掉到了地上。
十指連心。
疼得光頭和長發兩人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們這才知道，對方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是他們這些街頭小混混能夠招惹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
光頭和長發立即丟掉了手中的匕首，抱拳道：“這位大哥，小弟有眼不識泰山，今日得罪了，多少錢我們給！”
張陽轉頭問小貓道：“多少錢？”
小貓小聲道：“每人二兩。”
光頭長發兩人趕緊掏出了四兩銀子付了賬，灰溜溜的離開了。
這一幕自然被韓家樓里所有的姑娘們和客官們看在眼里。
女孩喜歡帥氣的，更喜歡硬氣的。
直到這個時，大家才發現，硬骨頭，張陽果真是塊硬骨頭。
從此以后，大錘再也不找他的麻煩。
韓大奶奶的眼中精光閃爍，她能猜的出來，張陽絕對和沒用的阿吉一樣，也是個武林高手。
烏鴉翻著白眼道：“風頭都讓你搶了，我無家無室的，你就不能讓一讓。”
張陽笑著搖頭：“我欠小貓的湯藥錢。這一次幫她，算是還了她的情。”
小貓拿著二兩銀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晚上，韓家樓燈火通明。
這段日子，沒有小混混的騷擾，新聘的姑娘們又肯賣力氣，生意漸漸紅火了起來。
韓大奶奶認為算命先生算的準，包了十兩銀子派人送了去。
晚上，小貓又給他熬了一碗湯藥。
看著柔柔弱弱的小貓，張陽道：“這不是什么好地方，魚龍混雜的，等有機會，離開吧，找個體面一點的工作，再過幾年，找個好人嫁了。”
小貓從爐子上把藥罐里的殘渣取出，又打開另外一包草藥，放了進去，然后扇著柴火進行熬煮。
手法熟練，技藝純熟。
張陽道：“一碗就夠了，別給我熬了。”
小貓道：“這副藥不是給你喝的。”
張陽好奇，問道：“你……家里有病人？”
小貓道：“我娘得了肺癆，總是咳嗽。郎中說治不了，我不信，就向他學習醫術，自己抓藥熬藥，現在已經堅持三年了。”
張陽懂了：“你干那個……就是為了給你娘買藥？”
小貓點頭：“嗯。藥很貴。做那個，有時候運氣好，遇到有錢的公子，一晚上光打賞就幾百兩，這還不算酒錢和飯錢。”
小貓的臉上帶著微笑。
可張陽的心里卻有些酸，小貓實在太可憐了。
“小貓，你想不想有個哥哥。”
小貓一怔：“你想當我哥？”
張陽道：“你要是愿意，以后我就是你哥。”
“我不愿意！”
小貓拒絕了，扭頭跑了。
……
在韓家樓的后面，有一條街，叫做黑龍街。
獨眼龍錢標就是這條街的霸主。
光頭和長發是他的兩個手下，也是他的左膀右臂。
但是，他的小弟今天讓人給剁了手指，大哥的面子沒了。
“你們說韓家樓來了一個高手？是他把你們的手指頭給剁了？”
光頭道：“是的，大哥，那個小子很厲害，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別說收保護費了，就是耍姑娘，都要給錢。”
長發道：“是啊，這小子才來了幾天，很囂張，據說是從外地來的，大哥路子廣，托人打聽一下，查查這個小子到底是哪路神仙。”
錢標捋著下巴上的胡須，囂張地道：“你們放心吧，這個仇，大哥一定會替你們報，光頭，你去把我的大刀拿來，長發，你去召集人手，大哥親自會會那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