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居三面都是樹林，白日里覺得清凈，晚上就不是這樣了。

沒有人說話的聲音，只有夜風搖樹，“沙沙”作響。

花戚怪怕的。

她就打起精神來看三少爺的書。

密密麻麻的，看半天也不明白。

看著看著，她就打起了瞌睡。

因為夏日里熱，她只穿了一件淺青色的薄紗裙。

此時因為姿勢問題，一只手伸在書桌上，袖子被她的小動作摩擦往上，露出雪白的一截玉臂。

老夫人給她的碧玉鐲子太貴重了她沒戴著。

因此就只有光溜溜的。

反而顯得纖細又軟滑。

因為熱，衣裳也不能服帖地穿著。領口歪歪斜斜的，就露出一片白皙。

三少爺手里的書卷不知道什么時候一直沒翻頁面。

他看了一會兒那沒幾個字的頁面，忽然放下它，轉過眼看向花戚。

從他的位置看過去，少女那一抹盈盈豐軟的小山峰幾乎被看了大半。

暗衛不會偷窺這樣的場景。

男人看了看，眼中浮現出某種和溫柔完全相反的情緒。

他抬起手壓了壓暗夜之中瘋狂跳動著的心臟。

可不能，嚇到我的小貓咪……

……

第二日一早花戚就醒了。

她睡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三少爺身上帶有冷香，一晚上也沒被蚊子咬。

她只記得自己是看著三少爺看書睡過去的，面對對方的時候不由得心虛。

哪有丫鬟比主子睡得還早的……她還是當主子面睡的。

醒來之后發現自己睡在窄榻上，她也不記得是不是自己睡上去的了。

不過她向來不會在不記得的事情上鉆牛角尖。

注意到三少爺醒了之后，她就去打了水來放在床榻邊。

把干凈柔軟的巾子放進去吸水擰干，遞給男人。

對方穿著一身白色中衣，抬手接過巾子在自己臉上擦拭一遍。

花戚抬眼，就正好看到他精致的下巴上掛著一點水滴。

而男人仿佛并沒有發覺，把巾子放進水盆里。

花戚猶豫一下，還是告訴他：

“三少爺……你水沒擦干凈。”

“是么？”

男人聞言抬手，卻沒有擦到有水的地方。

花戚知道他看不到，于是開口道：“我來吧。”

對方放下手，安靜地看著她。

花戚明知道只是幫忙擦個水澤而已，什么也不算，但心還是微微提了起來。

她拿著擰干的巾子，伸手向他，輕柔地擦去拿點水澤。

她松口氣，收回手：“好了。”

男人眼眸微深，但他很快低頭掩飾住了。

在錦瑟居伺候其實比伺候老夫人要簡單一些。就只有她和三少爺兩個人，拿飯不用她操心。

給三少爺沏個茶，掃個地，擦擦桌倚就是她一日的工作了。

如此平淡地過了兩日，之前的大丫鬟紅英回來了。

她一回來，就看見花戚在給三少爺燒茶，一路上聽相好的姐妹說花戚是從朱雀堂被挑過來的，就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來：

“也虧你是個傻子才肯來，要是我，必定會死賴在老夫人身邊不走的。”

花戚知道她的意思。

不就是說三少爺這兒沒油水么。

可朱雀堂的油水豐厚，也要有本事爭啊。

有個一心想往上爬的狠毒的玉蘭，就夠她喝一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