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是不給也不行了。

少女遲疑著，低頭走到廳堂中間。

她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身上被投來的一道目光。

含著不善。

她當作沒察覺到，挨個給大太太和二太太上了茶。

接著便是二少爺。

二少爺在四少爺排行之前，總不能先給四少爺。

那就亂了長幼尊卑的規(guī)矩了。

給二少爺上茶的時候，她微微抬眼，往一旁掃過去。

果然看到冬茗正皺眉看著自己。

花戚屏息凝神，給二少爺手邊的茶幾上放下一盞茶。

她正要退開，卻不想這位二少爺露出一個笑容：

“謝謝。”

這下就連大太太的目光也看過來了。

花戚幾乎端不穩(wěn)手里的托盤，差點砸了。

她心里卻只有煩悶。

別和我說話啊。

你一個少爺，話怎么那么多？

花戚前世喜歡他的如沐春風，對下人也和善，現(xiàn)在成了懸在她頭上的一把刀。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把頭壓得更低了，然后轉(zhuǎn)身走向四少爺。

把茶給了他。

四少爺就什么話也沒說，安安靜靜地坐著。

花戚連看著四少爺都比二少爺順眼了。

她低眉順眼地輕輕退出去了。

沒有注意到老夫人看著她的眼神。

老太太眼力見還是不錯的。

她一眼看到她就是昨日給自己沏茶的那個丫鬟，生得美艷。

腰肢盈盈一握，眉眼平靜，也沒有東看西看的壞習慣。

這樣的丫鬟倒是個好苗子。

孫兒們也都一天天大了，最大的二少爺房中只有兩個人伺候。

雖然白府不愿少爺們沉迷美色，但那方面該發(fā)泄也是很重要的。

不然憋壞了。

身邊又沒有可心的人。

那丫頭就不錯……蕭兒還與她說了句話。

雖然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但老夫人還是放進了心里。

—

大太太走的時候，老夫人叫冬茗送出去。

二太太母子已經(jīng)走遠了，二少爺也走在前頭。

大太太就拉了冬茗的手，低聲問道：

“今日奉茶那個，長得妖妖嬈嬈的，叫什么？”

冬茗聽了，正合她的意，忙道：

“太太不知道，她一副狐媚子模樣，人也不尊重，只要二少爺來了朱雀堂，十次有八次她都是要出來現(xiàn)眼的，存心勾搭二少爺……”

大太太皺起眉：“要是個安分守己的，給蕭兒收用了也不打緊。可卻這么浪蕩……真是不要臉！”

冬茗添油加醋：“可不是么？要是二少爺叫她勾搭壞了，無心讀書，豈不是……”

大太太聽著心里對花戚更加不喜，想想冬茗說得有道理，點頭。

“中午叫她到福澤堂來。”

冬茗就想著大太太教訓教訓花戚，哪里有攔著的。

“是。”

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

中午吃過從大廚房端的午飯，兩素一葷，花戚收拾了飯碗。

她把碗洗了，正準備歇一會兒。

老夫人有午睡的習慣，年紀大了人易犯困，沒有一兩個時辰是不會醒的。

朱雀堂的丫鬟們，除了當日要值守的，都會在這時候養(yǎng)養(yǎng)精神。

卻見冬茗進門來找她，吩咐道：“大太太叫你去福澤堂，她有話要問。”

花戚遲疑。

她對大太太的深刻印象來源于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