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鄙瞎贉\落偷偷地瞄了那暗暗竊喜的小女人一眼,從她的神色來看,她該是在高興吧?!只是她到底是在高興什么呢,上官淺落卻猜不透了,而且,他只是喬裝打扮地救了身畔的小人兒一次,她好像沒必要硬是抓著他不放吧!
“公主?!”上官淺落雖是不愿打擾蕭傾雅的喜悅,不過,還是不免地低低喚了一聲,因為他的視線觸及到小女人肩甲處那崩裂后的傷口時,不由的眉頭緊鎖。必須得盡快敷藥,止血才好。
那個該死的林將軍,下次再見面,他定是不會手軟!而思緒飄蕩,上官淺落不由的又憶起林將軍身后護的那員小將來,想到那員小將,上官淺落的眉宇間不免泛起一絲狡黠之光。
“公主,民女上次給您的藥,還有嗎?”上次蕭傾雅燙傷之時,上官淺落塞進小女人手中一瓶藥,那可是他家祖?zhèn)鞯寞焸`藥,不單能治療燙傷,還能醫(yī)治刀傷。
“有到是有,只是……”蕭傾雅不免眉頭一擰,傷口在肩甲處,她自己敷藥好像有點困難,不如,鳳眸之中流光兜轉,最后蕭傾雅不免又把主意打在了上官淺落的身上?!拔易约阂蝗松纤幉槐恪_@次恐怕還是要勞煩官姑娘了?!?
不由分說,蕭傾雅一把抓住上官淺落的大手,生扯著愕然當下的上官淺落進帳為她敷藥去了。
一番勞碌,敷上那醫(yī)傷妙藥的蕭傾雅覺得肩甲處涼涼的,不在似剛剛那般火辣辣的疼了,而她的心情也隨著傷口處疼痛的化解,越發(fā)的好了起來。昂首闊步走在前面,倒是頗有男子般灑脫的氣勢。
只是在看那尾隨在蕭傾雅身后,亦步亦趨的男子卻是與前面昂口闊步的女子截然不同,他那略過妖嬈的臉上是說不出困窘,跟在宛似男子般灑脫的蕭傾雅身后,竟讓人突然萌生了一種小媳婦隨夫家回門子的錯覺。
“他娘的,簡直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李副將狠狠地罵著,更是不滿的朝地上狠啐一口。
“什么又臭又硬?”蕭傾雅不由的站穩(wěn)腳跟,朝著身后尾隨的上官淺落一傾身子,低低地打聽道。
上官淺落微微一怔,隨即便立即反應過來,連忙回道:“公主您怎么忘了?!您今日偷去前方,那般的驍勇善戰(zhàn),不是率領著眾將士俘獲敵方一名護衛(wèi)嗎?!李副將怕是說的就是那名護衛(wèi)吧?!”
“奇怪,你是從哪里得知我率領著眾將士俘獲敵方一名護衛(wèi)的?”蕭傾雅可不傻,她就喜歡刨根問底,追求實質。而今她已經(jīng)對上官淺落喬裝的身份起了疑,便不會輕易放過每個能抓出其本質的機會。
要么不要被她盯上,要么盯上,她就會咬住不松口!除非親眼證實! 蕭傾雅的性子就是這樣,要么不要被她盯上,一旦被她盯上,就別指望她會松口,除非親眼證實,否則打死她都不會相信。蕭傾雅更是下定了決心,從今天開始她要把這個官淺落留在身邊。只要他敢露出一絲的蛛絲馬跡,她定會將其打回原形。讓其無所遁逃。
就像剛剛,她故意要求官淺落為她敷藥一樣,其實從頭到尾,她都在打量著官淺落的一舉一動,包括臉上時不時的表情變化!而剛剛,她更是故意在前面走,佯裝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實則,她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官淺落片刻。
奇怪,就是奇怪!這個官淺落,雖是很多地方都與尋常女子無異,女子的嬌態(tài)更是盡顯無疑,只是蕭傾雅就是覺得身畔‘她’總有什么地方,給她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感覺就是她會不由自主地將官淺落與那銀面遮臉的男子輕易的串聯(lián)在一起??墒鞘拑A雅卻心知,他們的性別不同,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還要去懷疑!
“公主不知,此事都被歸來的將士們傳開了。淺落也是聽將士們說的?!鄙瞎贉\落再次冷冷地一抽涼氣,也不知自己這是怎了,一旦與眼前的小女人相處,他便是說的多,錯得多,往日里,他哪里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可是如今錯誤卻頻頻出,到底是哪里的問題,上官淺落也說不出個緣由來。
“原來是軍中的將士們將此事都傳開了,那就怪不得了!”蕭傾雅不禁勾唇一笑,話中有話道。對官淺落身份的質疑,不由地在蕭傾雅的心中愈發(fā)地加深。明緣由的人哪個不知,自從她蕭傾雅歸營開始,這官淺落就是與她幾乎寸步不離,她都沒聽到將士們提起此事,那官淺落是從何處聽來的?!
“公主不知,剛剛淺落出去取紗布,不巧聽來的?!鄙瞎贉\落就仿佛小女人肚子里的蛔蟲,一語道明緣由,讓蕭傾雅再也沒有了話茬去揪他的把柄。
“哦,這樣!”蕭傾雅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就是那么輕輕的一聲:“走,隨我去看看!”
“這……”上官淺落微微一絲遲疑,他不想再陪著身畔的女子了,因為,他害怕再一次的禍從口出,只是想逃,眼前人怕是不會給他機會吧。
果然不出上官淺落所料。蕭傾雅再次小手輕抬,一把扯住他的大手,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放心,有我在,我可以保護你,你就安心隨我來吧。正好,我也有事交代你去辦!”
上官淺落無奈的一擰眉頭,卻是沒了回絕的話語。只得被小女人硬拖著去審那被俘獲岳護衛(wèi)了。
說到岳護衛(wèi),上官淺落倒是知道一些。岳家乃是草原最出名的一族,只是后來受到蕭晴與南陽戰(zhàn)火的波及,為求自保不得不投靠其中的一方。若是能把岳家爭取來,那蕭晴國的羽翼會更加的豐滿。
“公主……”正在咒罵的李副將一眼便瞧見了朝著自己走來的蕭傾雅。迅速收起臉上的猙獰之色,憨憨地笑著迎了上去。其實,他是看見了蕭傾雅身后的上官淺落,生怕給‘官姑娘’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把他交給我吧?!笔拑A雅甜甜一笑,轉過頭,再對上官淺落悠悠吩咐道:“你去幫我沏兩杯茶來?!薄 ∈拑A雅緩步進到審訊的營帳內,小手抬起,輕輕一點,落在岳護衛(wèi)的身上,更是側過頭對李副將低低吩咐道:“給他松綁?!?
“這……”李副將那憨憨的大臉頓時愁容不展。他哪敢給岳護衛(wèi)松綁,這人是好不容易抓來的,若是一個不小心放他跑了,那元帥追究起來,這責任怕是誰也擔待不起啊。
“李副將既然是公主說的,那不如就聽公主的吧?!币簿驮诖藭r,上官淺落端著盛著一壺清茶的托盤盈盈而入,低低的一聲輕喚,把李副將喚的那是滿心的歡喜。要知道,平日里,上官淺落可是對李副將敬而遠之的。別說喚李副將的名字了,幾乎是見李副將遠遠走來,他就立刻腳下抹油,能躲多遠躲多遠。如今上官淺落的一聲喚,那李副將就如領圣旨一般。
“噯,我這就給他松綁!”李副將一百八十度的豪爽應對,令蕭傾雅不滿的一擰眉頭。雖說心有不快,但是蕭傾雅卻未表現(xiàn)在臉上。不過心中卻像打翻了五味瓶般的不是滋味。
“上茶?!睈汉莺莸赝鲁鰞蓚€字,宛似從牙縫里生擠出來的般。
“是?!鄙瞎贉\落連忙應聲,端著托盤輕輕那么一遞。不需蕭傾雅多言,一杯熱茶已經(jīng)落在剛剛被松綁的岳護衛(wèi)面前:“請?!?
“哼!”岳護衛(wèi)則是根本不吃這一套,高傲的一仰頭,侃侃而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既已被擒,我也沒有活著回去的打算。少來這些沒用的東西,應付別人還行,想應付我,我勸你們還是省些力氣吧?!?
“你……”李副將狠狠地一攥拳,真就想沖上去,給那大言不慚的岳護衛(wèi)兩拳,看著這人就一副欠揍的模樣。更是竟敢對他追捧為畫中仙的官姑娘無禮,簡直就是找死。
“噯!”蕭傾雅小手再是一抬,好似在規(guī)勸李副將切莫動氣,大膽的把一切交由她來做般,只見蕭傾雅微微頷首,再次抬首時,不禁悄然一笑。語出驚人道:“你喜歡她吧?”
岳護衛(wèi)被蕭傾雅扎一聲的詢問,問的神情忽的一怔。再是故意裝作聽不懂般:“屬岳某蠢笨,這話,我不懂?!?
“是嗎?”蕭傾雅再是一笑,這岳護衛(wèi)真是有趣,以為逃避回答,就可以無事一身輕了嗎?!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上一世,她付出了血的代價,才看清那對奸夫淫婦的丑陋嘴臉。竟知眼前人也是當局者迷,她又為何不拉他一把呢,何況,若能把此人爭取來,為蕭晴所用,對蕭晴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
“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蕭傾雅將身一轉,冷冽道。
“岳某實在不懂……”岳護衛(wèi)還想再遮掩,只是蕭傾雅卻根本不肯給他機會。
“你懂,你心知肚明!你明知她是個女子!所以,你才肯為她去付出一切,包括……”蕭傾雅的話語微微一頓,再次清靈道:“包括你為她去死!”
此話一出,岳護衛(wèi)不禁腳步一個踉蹌,身軀猛的一顫。原來,竟有個明眼人看得出他的心事,他本以為,會一直深埋在心底,直到天荒地老! 雖是被人一語戳中心事,可是岳護衛(wèi)卻沒有立即承認,而是緊閉著嘴巴,仿佛自此就成了一個啞巴般,不吭一聲。
“我沒說錯吧?!”蕭傾雅微微的一扯嘴角:“可惜,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自漂流。你真心對她,換來的只是她的渾然不知?!?
那緊閉嘴巴的啞巴,突然開口說話了?!皼]錯,那又如何。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感情就是如此,不過是你情我愿之事罷了?!?
“沒錯,說的好,感情不過是你情我愿之事!”蕭傾雅宛似自嘲般的一笑:“曾經(jīng)我與你想法一樣??墒?,你可知,就這一聲你情我愿要付出多么慘痛的代價?國破家亡,數(shù)萬百姓流離失所也在所不惜嗎?!”
“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岳護衛(wèi)猛地低吼一聲:“你乃蕭晴的公主,本就不該愛上敵國將軍。而我,只是一介庶民,我……我與你不同!”最后的那一聲,岳護衛(wèi)喊的格外的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