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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大夏光明會

  • 狩獵邪神計劃書
  • 玄暉門主
  • 3273字
  • 2021-03-01 13:00:00

為了防止公館臨時指揮部的位置泄露,林哲將梁晨的眼睛用黑布蒙了起來。

即便如此,她憑借著走過的路程和幾日有限的“觀察”判斷,這個地方應該大致位于滬津郊外眾多國有鐵林之中的某一處。

她被推著上了汽車,然后在顛簸中等待了很久。

這期間,梁晨一直在思考著高德的用意,她不相信高德會輕易將自己放走,畢竟老狼不可能會和羊羔和平共處。

總之,所謂和平書決不能相信。

她打算等脫離危險以后直接就將協議書給丟棄,不管高德有什么計劃,也絕不能給他一絲機會。

不過,這次高德的計劃也并不高明,梁晨想,也虧他相信我能有機會見到林登萬將軍了。

隨著顛簸逐漸平息,汽車進入了市區邊緣。

“我呢,就放你在這里下車吧。”林哲笑著,終于解開了蒙在梁晨眼睛上的黑布。

久違的陽光深深刺痛她的雙眼,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沒有看到太陽了。

梁晨擦干流出的眼淚。

她想起來小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陽光時也是如此興奮吧。

梁晨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出生于鐵林地下的孩子。

從小,她便幾乎在黑暗中成長。

學著如何在下水道里茍且偷生。

學著如何用武器對抗鐵林的變異怪物。

學著如何逃脫鐵林軍閥滅絕人性的殘殺……

在地底下,搖曳的燈光便是最亮的太陽。

童年的時候,她一直以為太陽也不過如此。

世界是冰冷的,世界是充滿令人窒息的惡臭的,世界便是隱匿怪物的黑暗。

她過去從未憧憬太陽。

自打出生起就只能看到洞穴陰影的人,又怎么能想象地上世界的美好呢?

直到有一天,一次偶然的機會,她的父親終于帶她到地面上去了。

那個情景令她永生難忘。

正如今天這樣,陽光籠罩著荒蕪的大地。

她不曾想過,這世間竟會有這樣的火種。

它毀滅了漆黑,連帶著也驅走了恐懼和寒冷。

——那是一盞永不熄滅且能照亮黑夜的長明燈,即便隔著厚厚的呼吸罩,也依然能夠感受到它的光明。

爸爸對年幼的她說:

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夠回到一個叫做“社會”的地方去,我們大家就能夠永永遠遠享受這不滅的陽光了……

林登萬將軍說過:光明,向來是值得讓生于黑暗的人們去奮斗和爭取的。

或許沒有人理解,肖九為什么奮不顧身去刺殺迫害鐵林人的蘭茲·伊萬諾維奇團長。

或許那些習慣安逸的人們,永遠也不知道抗爭的價值……

梁晨長吁一口氣。

大夏光明會和鐵林軍閥不一樣,和深居地下的鐵王爺不一樣。

我們的抗爭,是為了文明人與鐵林人的平等和自由,永遠都不是混亂與破壞。

這就是信條。

如同始終逆流而上的鮭魚,如同永遠追逐火焰的飛蛾,愚蠢又鍥而不舍。

這里離城市不遠了。

她看到,遠方的原野上出現了一幢幢參差不齊的房子和煙囪。

那兒的上空永遠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霧霾。

她回頭看看林哲,發現他仍然坐在車里。

她想要脫下林哲的外套還給他,而林哲卻禮貌地說道:

“你衣服破成這樣,不怕別人說閑話嗎?權當我借給你吧,梁姑娘,不用還的那種。”

假情假意,沒安好心。梁晨心中暗道。

不過,他也說得有理。

女孩子到底還是怕羞的,經他這么一說,自己反而更加裹緊了那件外套,臉上泛起一抹潮紅。

她沒有答話。

她原本心中想要找個機會反劫持林哲,逼問他高德的藏身處,但靜下來想了一下,還是沒有采取這種激進的辦法。

畢竟現在又累又冷又餓,囚禁的時日里幾乎沒有吃過一點兒正常的東西。

梁晨見林哲沒有跟上來,于是憑借著自己反追蹤的本能,很快消失在道路的拐角。

她故意走了很多彎路,穿過店鋪和小巷,她擔心自己會被人跟蹤。

因此她格外謹慎,刻意時不時地回頭查看,最后沿著一條小路,朝某個地方匆忙離去。

而此時此刻,梁晨或許并不知道身后很遠的地方,那個依舊坐在汽車里的男人終于走下了車門。

他手中拿著某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儀器,像是很早就知道了她的去路一般,默默跟了上去。

#

梁晨一刻也不敢停下,她迫切想要回到同伴的身邊去。

一路上,她穿過了郊外的樹林,來到了被稱為“山城”的廢墟城區。

這兒其實離滬津的市區很近,甚至可以說是互相聯結的。

它建造于滬津的后山腳下,當年曾是先民重要的工業小鎮,后來徹底毀于戰火。

經歷了百年的荒涼,光鮮不再,只剩下了空的軀殼。

有的時候,她會站在后山的山頂上,眺望腳底緋紅的大地:

那邊是繁華的都市,這邊是貧窮的山城。

很久以前,住在邊緣的市民會把垃圾雜物扔到山城中去,也有的市民會時不時地到山城里拾荒,尋找一些有用的東西。

其實早在好幾年前,滬津市長就曾考慮過結束山城的荒廢,將它開發成一座新興的旅游小鎮。

這種想法很好,然而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這兒就來了一大批“鐵林”的移民。

他們自輻射區而來,卻又不能融入到普通市民的生活中去。

他們被迫住在荒廢的山城里,白天到滬津城里打工,晚上就成群結隊坐著驢車回到山城。

在城市里,他們是公民口中的異類,回到山城,他們亦是因為自卑而彼此疏遠隔離。

慢慢地,這類人成為了新時代的“奴隸”。

也許有的人能夠靠著聰明才智發家致富,但他們依然被打上了“鐵林人”的烙印。

很少有人能夠擺脫殘酷的現實,因此,有的人干脆落草為寇,有的人從此遠離文明。

久而久之,城市的公民不再把鐵林移民當作公民,更傾向于說他們是“野人”,是入侵者。

就這樣,山城成了“野人”的大本營,成了城市公民不敢靠近的禁地。

其實這樣倒也挺好,她想,我們也不需要他們的打擾。

梁晨裹緊外衣,走在臟亂而熱鬧的街道上。

路邊穿著舊衫的鐵林人蹲在店鋪門外的角落里:

年輕人叼著劣質的卷煙空望街道,老頭子在路邊擺下棋盤,用刻著文字的石頭當作棋子,旁邊圍了一圈面黃肌瘦的孩子……

這里鮮有外來的人。

因為,一旦有外人到來,迎接他們的就會是乞討、欺詐,抑或是敵視。

就像是一座大夏境內的小城邦,而這樣的“城邦”遍布大夏國,乃至整個世界。

——因為全世界的文明人,從東方到西方,從紳士到普通公民,都打從心眼瞧不起從輻射區來的鐵林人。

這些鐵林來客只能被驅逐于文明社會的邊緣。

梁晨哀嘆一口氣,其實,光從外表看,鐵林人和正常人哪有什么區別呢?

卻還是被治安隊們強制登記,從公民統計中抹除,成為“不存在的大夏公民”。

這不公平,她想。

我們也熱愛大夏這片土地,我們也是大夏的公民,也會因為國土淪喪而感同身受,也會與列強斗智斗勇……

憑什么我們就是異類?

山城看不到市里的治安隊和黑衣衛,看不到汽車,甚至連馬車都是稀少的。

這里的道路蜿蜒曲折,每隔一段還會有上升的臺階,而街道兩旁的房子也和道路一起向上爬升。

她沿著街道的臺階一路上山去,反抗軍的據點就在山城的某處。

放眼望去,盡頭隱隱約約能看出是一座寺院,但是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了。

滬津的市民也不知道里面供奉著什么樣的神,信眾有多少,香火如何……

只有知曉的人才明白,這里是滬津反抗軍的據點。

反抗軍——準確來說,是個正式名字叫做“大夏光明會”的鐵林移民武裝——他們通常都會偽裝成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眼下山城據點的光明會成員都打扮成了尋常的信眾。

他們每天都會派出一部分人到滬津城里宣講經義,并且借著機會接近那些社會名流,進行打探或者行刺的活動。

“抱歉啊,今天月神寺不開放。”一位看門的老奶奶邊掃著落葉邊說道,她帶著明顯的“鐵林口音”。

“王奶奶,你瞧瞧我是誰?”梁晨微笑著俯下身去,湊到她的身前。

老人家一愣,睜眼一看,硬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老奶奶還是一如既往硬朗,都已經是快七十歲的人了,卻仍然堅持每天清理一次寺院門前的落葉。

梁晨知道,老人家不是大夏光明會的人,每個山城的鐵林人都默默支持著他們的事業。

而山城正是光明會在滬津的據點,這在鐵林人當中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人們暗中幫助政府口中的反抗軍,協助他們一次又一次躲過特務的搜捕。

直到今天,山城發展壯大,儼然已經成為了光明會秘密的堡壘。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聽著寺院里傳來陣陣誦經聲,梁晨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活著回到同伴的身邊。

梁晨輕輕握住老奶奶的手,親切地在她耳邊慰問。

她抬頭看看日落的晚霞。

天空還沒有成為黑暗的領土,那光暗交界的地方,巨大的緋紅圓月已經悄然從后山升起,就像山頂的赤色光環,燒得漫山遍野都是血的顏色。

多美。

雖然前路漫長,但是為了這美好的一切,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對嗎?

她迫不及待回去看一看她熟悉的朋友和親人了。

然而,她卻沒有發現,寺院里的所有人都在以一種異常戒備的目光冷冷注視著她。

就像監獄里,那些審問她的獄卒們一樣,目光犀利得幾乎要將她殺死。

只聽某人在她身后怨恨地低聲道:

“叛徒,我以為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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