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婦人拿著藥包摔在地上。

隨即那天的藥童便眼尖的看見了從門口進來的王卉。

“掌柜的，那天那個姑娘來了！”

藥館里面的幾人紛紛轉(zhuǎn)頭過來。

原來昨天那個寬胖的男人是藥館的掌柜的。

他看到王卉就是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救贖一般，三步并兩步的走了過來。

“吳家嬸子，那開方子的人現(xiàn)在才到！”掌柜的指著王卉。

吳嬸子一把眼淚就掉下來了，著實把王卉嚇了一跳。

“那方子真是你開的？”

王卉點了點頭。

“我家閨女吃了你開的方子，原本以為都要吊著命了，第二天一睡醒居然吃了整整一晚粥，昨天咳嗽都好了許多！”

她歇了口氣。

“誰知道吃了三天之后來繼續(xù)買藥，這群庸醫(yī)居然說他們開不出來那方子！”

“問是怎么回事支支吾吾的也不說個清楚明白。”

王卉了解了大概情況之后這才點了點頭，經(jīng)過掌柜的同意了之后到了藥柜抓了三天的方子。

那吳嬸子歡天喜地的付賬回家給女兒熬藥去了，臨走還非要讓王卉等會去吳家布莊坐坐。

等那女人走后，掌柜的才擠到柜臺旁邊，有些討好又放不下身段的局促。

“姑娘，這方子可否賣給我，若你想要個營生，我介紹個別的好的給你。”

他可不想為了一個小丫頭手里的方子得罪好不容易挖來的大夫。

王卉還不知道有可以直接賣方子的操作。

“你出價多少？”

那掌柜一副大出血的模樣舉了個拳頭。

“十兩。”

能治風(fēng)寒的方子有多吸引人，那可是源源不斷的財路啊。

“不賣。”

王卉看得出來這個掌柜根本就沒誠心的意思，正打算出門就被攔住。

“二十兩！”

“真的就二十兩了，咱這也是小生意。”

掌柜的一臉為難，二十兩都已經(jīng)夠他這家藥館一整年的開支了。

王卉這才露出陰謀得逞的微笑。

“成交。”

掌柜的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了，但是看到藥方才愣住，連后面跟上的那個醫(yī)者也愣住了。

“這藥方……為何如此精簡？”

完全不同的藥方體系，居然比他開的方子整整少了十味藥材，且都是便宜的藥，沒一個稀有的材料。

那個醫(yī)者看著王卉，一臉的復(fù)雜。

“姑娘，老頭子我姓張名石進，姑娘如何稱呼？”

王卉報了自己的名字，她怕王大花的名字太過于響亮到時候村里有人懷疑。

更何況，王卉總感覺李然不對勁。

“張大夫，請問您有藥典方面的書嗎？我想買一本。”

張大夫愣了愣，從自己工作的柜臺下面掏了一本有些破舊的書出來。

“自抄的，都已經(jīng)背的滾瓜爛熟了，送你吧。”

王卉給了他一兩銀子，抬頭便看見他有些為難的神色。

王卉站住腳步，看向他。

“還有什么事嗎？”

“前幾日磨盤村有一姓王的姑娘幫孫家的二柱將傷口縫了起來，敢問是不是姑娘你。”

王卉沒想到當(dāng)初孫家的人居然請的是這個大夫。

她點了點頭，不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么。

“你這手功夫，可也是跟那游醫(yī)所學(xué)？”

得到了王卉的肯定之后，他有些高興。

“那你現(xiàn)在可有時間跟我走上一趟，看看我家里親人的病你可否能救治。”

有救人的機會送上門，王卉肯定不會拒絕。

張大夫匆匆向掌柜的告假，隨即帶著王卉到了一家兩進的普通小宅院。

有個和張大夫年級差不多的老太在忙活漿洗衣物。

“這是我夫人。”

王卉老老實實的叫了聲張嬸子。

張大夫腳步有些著急，進了一間屋子。

屋子里彌漫著臭味，窗戶被從里面封的緊緊的，一點的光線都透不出來，如果不是開門時候的那點光線，王卉甚至看不出來床上居然還躺著一個人。

“出去！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是個年輕的女人，聲音有些奇怪。

張大夫點燃了燭火，王卉這才看到了床上人的情況。

頭發(fā)蓬亂又骯臟，一雙太久沒見過太陽的臉顯得很是萎靡。

最重要的是，她的脖子上長了一個跟拳頭一樣大的肉球，看起來就如同什么東西變異了一般。

她也看到了正在觀察自己的王卉，一邊尖叫著一邊捂住了自己的臉。

“別動，我是來給你治病的。”

黑暗中王卉的聲音冷靜又清亮，那女孩子懷疑的看了她一眼，自嘲的笑笑。

“自從我長了這個鬼東西，我爹給我找的大夫也不下十幾個了。”

“可笑的是，他自己就是個大夫。”

王卉透過微微的燭光看著那個瘤子。

并且還在女子抗拒的眼神中上手摸了摸。

這個瘤子的邊界很干凈而且均勻，雖然看起來有些恐怖，但是這種瘤子在王卉眼里，簡直就是幼兒園出的算術(shù)題一般。

除了長在脖子上這個稍微危險了一些的部位，切除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那女子看見王卉收回查看的手，有些悲涼的笑了笑。

“怎么？是作法還是吞紙符驅(qū)邪？”

她說完這話之后，重新將頭悶進了被子里面。

隨即聽到了那道清冷的聲音。

“這個東西我能去掉，而且保證不會再長。”

王卉看著被子被猛地掀起來，那女子一臉激動的看著自己，眼里似乎有了光一般。

“真的？”

她和張大夫幾乎是異口同聲。

王卉點了點頭。

那女子眼淚當(dāng)即就掉下來了。

“真的？”她小心翼翼的又問了一遍。

“真的。”王卉看著她的眼睛，很認(rèn)真。

“不過不是現(xiàn)在。”

那女子有些害怕，害怕從王卉嘴里聽到她不想聽的話。

“你現(xiàn)在的體質(zhì)太過于瘦弱，根本就抗不過我的醫(yī)治。”

王卉退后了一步，她甚至聞到了掀開被子開始彌漫的味道。

“可……，我這樣，這個東西才會長得慢一些……”

張大夫附和的點了點頭，看著王卉一臉的疑惑。

“長得快長得慢不都是在長，你沒吃飯也不代表會消失，這個東西會一直吸收你身體的養(yǎng)分。”

“它徹底不長的那一刻，亦是你的死期。”

從張家出來之后，張大夫幾乎快將她送到村子口了。

一家路過的茶館窗邊，一個小二模樣的男人正站在李然身邊，臉上透著殺意。

“將軍，王大花最近……”

李然抬手，制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若發(fā)現(xiàn)她和新帝的人接觸。”

“我會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