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眼神狐疑地盯著他，有點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說疼就疼，這傷這么有個性的嗎？

迎著她的目光，江斂弓著身捂著腹部，微微蹙眉嘶了口涼氣。

還沒說話呢，云梨的手已經扶了上來，語氣帶著驚恐：“你沒事吧？”

他眼微抬，唇角緊抿，蒼白的臉色像是在隱忍，強露出一抹笑：“沒事的，姐姐，我可以……”

云梨算是被他嚇著了，二話不說打斷他：“都疼成這樣了還可以啥啊！別說了，我扶著你！”

說著，她微微傾身湊近他，不容拒絕地扶著他的手臂，搭上自己另一邊的肩膀。

江斂完全沒有料到她這番突如其來的動靜。

動作間，鼻間嗅到她發間若有若無的香味，一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甜香，隱隱約約，聞著竟有些上癮。

云梨動作的全程，他幾乎是僵著身子不敢動，連呼吸都屏住了。

明明是他提的，云梨大大方方，這會兒倒是他不好意思了。

她的肩膀纖瘦，柔軟，帶著女子特有的柔弱，他都不敢太過用力，怕不小心捏碎了她。

江斂眼珠一動不動，偷偷落在地上，二人的影子。

他的身影頗為高大，幾乎將云梨遮擋了近一半，看上去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襯得云梨越發嬌小，她生怕江斂不舒服，還在努力調整著姿勢，壓根兒沒注意到這一幕。

這樣近的距離，這樣親密的姿態，幾乎是他夢里都不曾出現過的。

他墨色瞳眸里流轉著漆黑深邃的情緒，瞳孔深處燃著一簇火，像吸飽了光的石頭，亮的驚人。

江斂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他像個偷偷摸摸做壞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張開五指，以極輕的力道，握了握云梨的肩膀。

掌心下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沒有消失，不是夢。

他怔怔地盯著地上的影子，視線慢慢聚攏，眼前是云梨白皙的耳垂，正中有一顆淡色小痣，看起來像打的耳洞，隨著她的動作時不時在眼前晃悠。

身后慢慢升起的日光將二人的影子鍍上一層朦朧的光。

這一幕實在太美好，他甚至自私地想時間就此停住。

這樣，她就永遠不會消失了。

他嘴角慢慢翹起，眼波晃漾。

“這樣會不會好些？要不然還是先休息一下。”云梨想想還是不太放心，詢問著他的意見，猝然抬頭，撞入江斂的眸。

他深邃的眼睛也正在看她，竟然在笑，笑得很好看，撲面而來的少年感，漂亮又干凈。

很難形容那一眼的感覺，像傍晚天邊奔涌的霞光，打眼瞧去，滿是驚艷震撼。

她眼底劃過一抹訝然。

江斂沒防備她突然抬頭，偷看被捉了個正著，眼神不自在地挪開，唇角下意識要壓平，卻聽云梨認真夸道：“你這樣笑起來，很好看啊。”

他微怔地看她，就見她彎起唇角，在他呆愣的目光中，抬手捏了捏他的臉頰，笑嘻嘻地說：“以后也要多笑笑，那么好看的一個少年，別整天跟個七八十歲的老頭似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