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盯著她顫如蝶翼的睫毛，一聲低笑從喉嚨里滾出：“姐姐怕什么？開個玩笑罷了?！?

江斂收回了手，徑自拾起地上的兔子，低頭處理起來，語氣捎著幾分玩味：“這種事情，怎么能勞煩姐姐親自動手呢，歇著吧?！?

他垂眼斂眉，手起刀落，動作利落地剝皮。

明明是很血腥的場面，卻被他做出一種從容優雅，行云流水般的賞心悅目。

好看的人果然怎么都好看。

云梨盯著他認真的側臉，心里忽的升起一個念頭：“你看起來好像很熟練?。俊?

江斂沒當皇帝之前，怎么說也是皇子，不說養尊處優，也是嬌生慣養，怎么對這種事這么熟練？

江斂動作一頓，抬眼看過來，眉輕輕挑了挑，上挑的眼角勾勒出一種不自知的誘惑：，嗓音帶點低啞地說：“姐姐想知道什么？”

云梨忽覺喉嚨有點發干，她咽了咽口水，就見他眼神似笑非笑，透著點兒不正經的邪肆。

他垂眼看那只血淋淋的兔子，口吻懶散，故意放慢了語調：“我想，動物和人的肌肉骨骼，應該都差不多？”

云梨踉蹌了一下，手撐著地仰頭驚恐地看他。

江斂撐著膝蓋笑起來，眼角眉梢飛揚著掩不住的少年意氣：“姐姐，有沒有人說過，你看起來很好騙？”

云梨得知自己被捉弄了，漲紅了臉張口就想反駁，腦子里突然閃過一些細碎的畫面，耳邊響起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人聲。

“姐姐，你真好騙。”

“看來，我可得把你看緊了?！?

少年的語氣帶著漫不經心的笑。

……

她眼神怔了怔，正要捕捉，可那些記憶卻一閃即逝，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她撐著額角，猝然抬頭看江斂：“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視線里，他嘴角的弧度先是一僵，然后慢慢落下來，唇角放平，看著她的眼眸深的似海，藏匿著她看不懂的波濤洶涌。

云梨發現，她好像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

煤球說過，不能刺激他的！

她暗暗叫遭，琢磨著怎么圓回來。

“那個……其實吧”

他倏地一彎唇，那笑乖的有些落寞，似真似假地嘆：“看來，真正不記得的人，是姐姐呢。”

明明是很平靜的語氣，云梨的心卻像是被揪了一下。

她甚至真的懷疑是自己的記憶出了錯。

“喵～”一邊的煤球忍不住了，抬起爪子輕輕拍了下江斂的腳，打斷了二人之間奇奇怪怪的氣氛。

云梨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它應該是餓了。”

江斂垂眼看煤球，眉眼重新彎起來。

“別說它，我也餓了，生火吧。”

這個話題就這么輕輕被跳過了，江斂沒有繼續談論的意思，云梨莫名的，也有些不敢去提。

煤球見她神色異樣，安慰她：“別想太多，多魂癥的思路和常人有些不同也是正常的。”

云梨眉尖輕輕蹙起：“我真的沒有忘記什么嗎？”

煤球嘖了一聲：“你要真忘了什么，我還能不知道？”

她點點頭，說的也是。

煤球可是一直都跟著她的。

可能，剛剛那一幕，真的是她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