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聿宗打開手機手電筒走進安全通道,站在通道底部朝上照。
談宛曦仗著韓聿宗在,也頂著膽子朝樓梯方向走了幾步,趴在他身后朝頭上扒望。
見上頭沒有人,談宛曦的心里更加亂了。
“明明剛才還在的...”她手指著前方的樓梯拐角,可那兒什么都沒有。
莫不成真的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當真是出幻覺了?
她滿臉愁容,最后一次站在樓梯扶手中間朝上看去,只見樓上烏壓壓的一片,死一般得寂靜。
韓聿宗見她心神不寧,總覺得不放心。
見談宛曦離開安全通道朝車庫走,于是趕忙追上去與她搭話,“談警官這是下班了?”
“嗯,下班了。”
隨著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安全通道頂端臺階上躲著的人才慢慢露出半只眼睛,他正喘著粗氣,手握著尖刃躲在拐彎樓道墻背后......
韓聿宗能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車庫,不是偶然。
他在車庫里站了將近二十分鐘,就是為了能在談宛曦回去之前與她搭上話。
距離上一次談宛曦酒醉喊了他以后,韓聿宗就始終對此事耿耿于懷,翻來復思考她事后‘失憶’的原因,參考了許多變量,最后得出結論。
歸根究底還是得靠酒精的力量。
他不想再與她相距那么遠,于是便想借著送尸檢報告的名頭,邀請她去安靜的場所坐坐,再點上兩杯紅酒,借機表白多年來沒機會袒露的心聲,“小曦我......”
剛要開口,卻被談宛曦突如其來的聲音壓住。
心靈感應般地巧,她忽然轉頭看向他,問道“韓主任有時間嗎?”
韓聿宗下意識回答“有的。”
她又說“今天天氣預報說有雨,趁下雨前陪我喝兩杯吧,開我的車。”
韓聿宗突然看不明白了,盧小靜的案子剛到手,對于談宛曦這種拼命三郎來說,這種輕松的氛圍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
他看著她,想說什么可話最后又給咽了下去。
談宛曦的心情不是很好,路上悶聲不響地一個勁兒開車。
韓聿宗自然也感覺到了這點,就在他不解她心情不佳,事如何想起邀請自己出來喝酒時,車子穩穩地停在了巷子的門口。
有禮賓部的帥小哥從巷子里匆匆跑出來,見談宛曦從駕駛座下來,便嬉皮著小臉湊上去。
“小姐需要為您泊車嗎?”
這服務套路韓聿宗總覺得眼熟,直到他抬頭,看見愛情酒吧四個碩大的字后,立馬就明白了。
“還記得我第一次欠你人情就是在這樣的酒吧,欠了快半年了都沒時間還,走吧,今天的消費都算我的~”
談宛曦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在霓虹燈的映照下,顯得迷離又嬌嫩。
愛情酒吧的名字聽起來很俗,但它有個洋氣的英文名AXS。
AXS在這一帶小名氣,即使開在偏僻的巷子里也依舊人聲鼎沸,擁擠熱鬧非凡。
走進酒吧后,耳邊傳來了強烈的鼓點和嘈雜的音樂上,閃耀迷彩的燈光晃得人眼花繚亂。
這是一家夜店風的酒吧。
帥氣的服務生穿著筆挺的西裝,端著久盤穿梭在人流當中形成一道特色的風景線。
談宛曦環顧了一圈周圍,揮手叫來一個服務員。
巨大的DJ聲壓住了周圍的一切,她拿出警員證,扯著嗓子對拿服務員說他要見服務員。
那服務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警員證,說“我們經理不在,我們也聯系不上他。”
這種回答妙極了,一句聯系不上,幾乎是斷了談宛曦所有的后路。
她就不信了,難道她問幾句話,還要等對方經理檔期的了?
韓聿宗跟隨在旁,在談宛曦問話地時候,雙手插在口袋里悠哉地環顧四周。
就在談宛曦要與那服務生繼續糾纏不清之時,將她攔下。
談宛曦拉到了一旁,難免有些不高興“你拉我干嘛?”
“他不會告訴你經理的聯系方式的。”韓聿宗說。
韓聿宗也在經營酒吧,對這些套路了然于心。
酒吧常有人鬧事,而酒吧經理負責人就是解決問題的最后一道防線不會輕易破防,所以在韓聿宗經營的酒吧內,酒吧主管或經理不會身穿統一的衣服。
而那服務生聽到警察兩字更是知道沒什么好事,自然有不會將經理的聯系方式予以告知了。
韓聿宗的目光盯著談宛曦身后的某一處。
他傾身將手肘架在桌面上,手指指向門邊“你倒是可以問問那靠在門口穿藍紋格子衫的胖子。”
順著韓聿宗手指的方向,談宛曦看見了那個藍格子衫。
酒吧里的人太多了,難為韓聿宗還能注意到此人。
在韓聿宗的提醒下,談宛曦也發現了端倪。
那人不尋常,此孤身赴酒吧,一身淺藍色格子衫。
站在門口像是等人的樣子卻絲毫沒有著急,反而雙手背在身后,目光所及方向皆是員工。
就這么輕易地找到了。
經理站在門口觀察全場,聽到了談宛曦與那服務生的談話,知道他們是警察。
不知道警察來夜店有什么事情,但不管怎么樣,絕對不是什么好事,能避則避吧。
就在經理避開談宛曦等人的視線,后撤腳跟準備潛入翻涌的人潮悄然離去時。
與此同時談宛曦也發現經理要跑,于是扒開人流疾步追上前追去。
眼看著要將人追丟了,她朝前傾倒身子,盡最大的力氣勾手抓住了經理后脖頸的領口。
經理只感覺咽喉處一緊,緊接著就喘不過氣來了。
“松手松手...咳咳咳!”經理快說不出話了,反過手臂使勁拍打著談宛曦的手臂。
不知是因為這舞池的燈光色調暖紅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經理的臉瞬間通紅成番茄,脖子也通紅腫脹地厲害。
韓聿宗緊隨其后,站在旁邊看了會兒,見談宛曦沒有放手的意思便提醒道“他快窒息了。”
她一心想要抓住經理問話而夜店地燈光霓彩繽紛晃眼,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異常。
好在韓聿宗提醒地及時,談宛曦聽了他的話,才后知后覺地趕緊松開手。
經理方才撿回一條命,見眼下是躲不開了。
故作鎮定地咳嗽了好幾聲,明知故問道“你們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