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心臟融化，如同下水道中粘稠的污水流到地上。怨魂在眼前發出哀嚎，猙獰著化為黑霧逐漸消散。

周遭格外躁動的靈力也慢慢恢復了平靜，沒有繼續惡化成為靈力殘留。

望著這一切的阿道夫眼神冷峻。

他長舒一口氣，解除了自己【嗜血獵人】的能力，身體愈發嚴重的野獸化也隨之停滯下來。

阿道夫估算著此次使用能力，至少需要十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回復成平常的狀態。

銀灰色的軍裝已經破爛不堪，他索性一把將其從身上撕扯下來，如一團垃圾隨意丟在地上。

環顧四周。

很奇怪？

阿道夫不禁皺起了眉頭，審視著周圍的一切。

怨靈已經消失了，可為什么依舊看不到卡特的身影？他去了哪里？

思索著，阿道夫了走出房間，準備在這棟房屋中搜尋子夜的下落，順便找套能穿的衣服來掩蓋滿是毛發的軀體。

走到這棟房子的大門處，他擰了擰把手，依舊處于緊鎖的狀態。隨后又嘗試性地猛踹了兩腳，大門紋絲不動。

嘖！

一股油然而生的不妙占據了阿道夫的腦海！

看了這件事情還沒有解決，怨靈并不是將自己困在這里和令卡特消失的真正元兇。

危機依舊存在。

突然！

就在這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的時候，阿道夫感覺到一股了巨大的沖擊到達自己的左側后背……

一只尖銳的觸手，從阿道夫的后背刺入，穿透了他的皮膚、肌肉、內臟，最后攜著如泉涌般的血液從左腹部貫穿而出！

接著下一瞬間，在觸手巨大力量的作用下，阿道夫被無情地拋到空中。

砰！

然后，由于重力狠狠地摔在地上，掀起一陣煙塵。

咳！咳！

落在地上的阿道夫劇烈地咳嗽起來，鮮血噴涌出口，其中夾雜著些許內臟碎片！

單手撐地，另一只手捂著傷口極為勉強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視線已經模糊了，身體左搖右擺著，但他此刻卻清晰無比地認出了面前漂浮著的到底是什么。

怨靈。

一只又一只的怨靈，延伸著觸手。

密密麻麻地完全無法確定其數量！

該死！

怎么會這么多？

阿道夫感到了絕望，這是他在軍隊中都未曾感受到過的情緒。

處理一只怨靈就幾乎令自己失去意識，現在面對數量如此眾多的怨靈，自己又有怎樣的辦法呢？

緊接著，無數觸手朝著阿道夫襲來！

……

“怨靈并不是只有一只嗎？”子夜念叨著。

此次事件顯然已經超出了自己和阿道夫的能力極限，已經不是單獨的幾個人就能處理的了。而且，相比于如何處理掉這些怨靈，子夜更關心這些怨靈是如何產生的。

如此數量巨大的怨靈若是不斷積累而成的必然會被被人察覺，可直到格雷管家死亡奧斯頓也不知道怨靈的存在，所以，除非是奧斯頓撒謊，不然這些怨靈就是一起出現在這棟房子的。

原本整理好的思緒又突然隨著阿道夫的出現而被打亂。

“這之后呢？”子夜問向阿道夫，“你是怎么來到這幻境的，而且這十幾天時間你是怎么度過的？”

“幻境？”

聽到子夜的話，阿道夫露出了些許輕蔑的神情，“你認為這里是幻境？”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了。你還真是傻得可憐吶。這里是現實的物質空間和靈界的夾層，由靈力組成的投影空間。”

投影空間？

不是現實，也并非幻境。

“那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什么？”子夜問道，他對所為的投影空間一無所知。

“我不都說過了嗎？是靈力！就是我幫助你看到的那些浮游顆粒。”阿道夫不耐煩地解釋道，“這里是被操縱著的意識投影。”

然后，他撩開了自己的上衣，“不過也多虧了這里，我活下來了。”

阿道夫健碩的軀體上留下一道猙獰的傷疤，在腹部的左側。

“我當時發動能力保住了性命，但副作用也令我野獸化，失去了意識。直到前幾天，我才徹底清醒過來。”

廚師長看到的那個爬行生物估計就是當時已經深度野獸化的阿道夫了，只是由于黑暗和恐懼令判斷出現了問題。

子夜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在這個幻境中，死了一個人？”

他沒有直接說是阿道夫殺死的，因為這個結論只是從廚師長口中得到的，是極為片面的結論。

果然，阿道夫回答道：“我知道死了一位女仆，那不是我做的。”

“那你看到當時發生什么了嗎？”

阿道夫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他接著說道：“當時的我雖然尚處在野獸化中，但這里濃郁的靈力令我的意識已經逐漸清醒過來了，我知道發生了這件事，在宴會廳的門口，你我二人第一次遇到怨靈的地方。”

真可惜，如果阿道夫能夠看到當時發生了什么，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談至于此，子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我要出去了。”他說到，“你待在這里是為了養傷，我再待在這里則是浪費時間了。”

“你要去哪兒？”

“調查，利用我的新身份，除靈師哈維先生。”子夜笑了笑。

“但你這個身份保持不了多長時間，卡特，那個叫魯斯的管家今天下午就會帶著真正的哈維·浮提洛姆來了。”

哈維·浮提洛姆嗎？記住了。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當他們兩人來的時候……”

阿道夫伸出手，微微用力亮出了爪子。

“把他們做掉！”

他說地很隨意。

子夜卻搖了搖頭，“沒必要，打暈隨意找個地方關起來，只要不妨礙你我行動就行。”

“我？我現在可打不了架，至少還要明天晚上才能恢復七七八八。”

“可以，時間上我沒問題，只怕這片投影空間的主人不給你我這么長的時間。”

雖然到目前為止，無法確定這片意識空間的主人將自己和阿道夫拉進來的真正意圖是什么，但就像之前猜測的那樣，對方是沒有太大惡意的。

不過，依舊充滿危險。

離開前，子夜最后問了阿道夫一個問題。

“這片投影空間的一切是意識主人的真正記憶嗎？”

阿道夫對一切解釋性的問題感到不耐煩，他回答道：“如果是記憶，為什么不叫記憶空間呢？”

子夜點點頭，“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