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離她遠一點
一聲“好”從蘇易桓嘴里脫口而出,像是隱藏著巨大的笑意,顧小希猛地回頭,卻只看見蘇易桓捂著胸口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顧小希給他輕輕揉著胸口,醫務室的風扇在頭上呼呼響。
蘇易桓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半晌開口道:“小希,我不喜歡太安靜的女生。”
顧小希一愣,才想起自己剛剛在教室門口說的話。
“我都不敢想象你安靜起來是什么樣子。”他繼續說道,雙手枕在頭下,眼睛沒有睜開,不然肯定會看到一瞬間滿臉通紅的顧小希。
“你要是跟我待得久一點你就會發現,不是我會照顧人,是別人照顧我了。”顧小希看向對面的李澈,對著他吐了吐舌頭。
李澈好像突然愉悅起來,對著她充滿笑意的眼睛:“好啊,那我們就待久一點。”
顧小希不知道是沒有聽到還是怎么,沒有回答這句話,眼睛盯著遠處漆黑的角落低聲自語:“那次都是他裝的呢……”
李澈:“什么?”
“沒什么。”
臨近冬天的夜空看不見星星,山洞里的兩個女孩子都已經睡著了,依偎在一起,李澈照著手機電筒的光又打著冷顫去外面撿了很多樹枝回來,將那火燃燒得更旺一點。
顧小希好像做了什么美夢,嘴角始終有淡淡的笑意,李澈看著那張臉,火光映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他的臉竟然微微發熱,拍了兩下自己的臉,靠著墻也睡了。
看著旁邊窗臺上一臺的煙頭,顧小希終于忍不住,沖到旁邊敲起了門。
小梨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發,穿著寬大的睡衣,看見來人揉了揉眼睛又回到床上躺下:“怎么了?”
顧小希一把將她從床上抓起來:“你下次能不能把你外面那一臺煙頭給收了!”
小梨子立刻睜開眼睛:“我沒收嗎?我記得我收拾了啊……”
顧小希坐在床上,看見她急急忙忙的去拿小掃把。
自從他們那次回來后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那天是綰姐看他們一夜未歸覺得會不會出了事才帶著街坊鄰居出來找,找到了山下的三人。
小梨子說她沒地方去求了綰姐讓她留在店里,綰姐竟然同意了,顧小希很不可思議,直到有一次她半夜起來上廁所看見在下面喝得東倒西歪的一大一小,才明白了綰姐的用意。
她自己孤單的喝了這么多年的酒,好不容易能找個酒友………
從小梨子隨身帶打火機顧小希就大概明白,只是不明白她為什么不敢讓綰姐知道。
“綰姐不會說的。”顧小希上次看她偷偷摸摸在陽臺抽煙,她卻狠狠的吸了一口,表情在煙霧中有點飄忽不定:“但我就是不想讓她知道。”
之后每天晚上顧小希都會聽到隔壁房間傳來打火機的聲音,也總會在第二天早上看到窗臺的煙頭。
顧小希已經幫她打掃過幾次了,今天終于沒忍住。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顧小希點頭嗯了幾下就掛斷,對著癱在床上的小梨子道:“把店守好,我出去會兒。”
小梨子立即探出頭,眼里發光:“你是不是去找李澈哥?我也要去!”
“去個屁!看店!”
綰姐一大早就出門說是買菜去了,店里就只剩下了小梨子一個人,她撇了撇嘴,還是慢悠悠的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到樓下坐著。
李澈在老地方等她。
旁邊背簍里的草藥上還有晶瑩的露珠,顧小希端著茶杯暖手:“你又去采藥啦?”
李澈點點頭。
“那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冬天藥草不多。”
顧小希哦了一聲,李澈突然往里面挪了挪,對著顧小希招招手。
顧小希眨了兩下眼睛,還是起身坐到了他身邊。
“看這個。”李澈把手機遞給她,她滿臉疑惑的接了過來。
半個月前的新聞,標題是“女大學生斗毆致人死亡被判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開始還不知道李澈給她看這個的用意,但是越往下翻,顧小希的臉色就變得越沉重。
被爆出的幾張照片,雖然被打了馬賽克,但從身形各方面來看,都跟小梨子所差無幾。
一根線在顧小希心里慢慢浮現,難怪小梨子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只怕真相不是像她說的那樣把爸爸安葬好后就回來了這么簡單。
還是這里有什么,她非要回來不可的東西?
李澈也沒有發表任何話語,只是在顧小希離開的時候叮囑她防著小梨子一點。
顧小希轉頭,一本正經道:“我不需要防著她。”
雖然看見這個新聞,但顧小希在潛意識里覺得小梨子并不是那種人。
顧小希走后,李澈打開手中的書,細細翻閱,突然頭上一片陰影覆蓋,他抬頭,一個男人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回到酒館的時候綰姐還沒回來,顧小希整個心思都在剛剛的新聞上,連門檻都沒看見,被絆了一下摔倒在地,小梨子聽見叫聲從收銀臺那里抬起頭,才忙走過來扶起她。
“小希姐,你都這么大年紀了,走路慢點啊,要是一不小心摔出個腦震蕩骨折啥的我還得照顧你呢……”換作往常顧小希肯定要跟她斗幾句嘴,然而她現在只是直直的看著小梨子。
兩人在凳子上坐下,小梨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摔傻了?”
顧小希一把抓住她的手,表情嚴肅,一字一頓道:“黎婉,你到底為什么來這里?”
小梨子開頭還假裝奇怪的看著顧小希,后來在顧小希的注視下,臉色慢慢變得蒼白。
茶館。
“你離顧小希遠點。”李澈看著對面的男人一臉冷淡,戴著墨鏡,頗有點黑社會保鏢的味道。
李澈瞇著眼靠在椅子上:“你是誰?”
他面無表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離她遠點就行了。”
李澈輕笑一聲,“可她是我朋友啊。”
那個男人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朋友也不行。”
李澈漸漸收斂了笑意,沒工夫在這跟他瞎扯,提起自己的小背簍對著那男人說了一句:“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