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什么呢？那么熱鬧。”
片刻間，辦公室里塞滿了七八個人。
大家看到了張一凡，突然一下子就轉(zhuǎn)移了話題。
“小張啊…圍巾不錯啊?！崩狭_故意又把話題引到了他身上。
“您啊…就饒了我吧。”
辦公室里的這群人，背著張一凡說這說那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說這罪魁禍?zhǔn)装?，在張一凡心里鐵定認(rèn)為是李俊芳。她雖然不經(jīng)常來辦公室轉(zhuǎn)悠，但她和長得像彌勒佛那位體育老師老楊相當(dāng)于是拜把子兄弟。
這老楊呢，又是個好事兒的主，在工作上他唯一怕的就是李校長了；有時候灰頭土臉的從校長室走出來，緊接著就會在辦公室里破口大罵。“我要不是看他年紀(jì)大，早就動手了?！彼?jīng)常說類似這樣的話。
他的煽動能力可是真強(qiáng)，有時候他那些負(fù)面情緒會直接影響到班主任。對于張一凡而言也見怪不怪了，但不能總把時間花在聽他發(fā)牢騷上啊。
張一凡想；“反正就這么著吧，我估計在這也待不了多長時間，與其混日子，還不如找點事兒來做。學(xué)英語是個磨時間的好方法?！?
張一凡的課都是十點半以后，也就意味著他可以從早上八點學(xué)到上課。那么長的時間為何不好好利用下，再說了中午如果不守中餐，又是一個小時；下午學(xué)生放學(xué)了，到五點又有一個小時。
“現(xiàn)在幾點了……九點?！睆堃环糙s忙拿出了最近在課上記得筆記看了起來。什么單詞啊、句子啊開始小聲念叨著，根本不顧旁人的眼光了。
這辦公室里的老楊和老羅他們兩首先就發(fā)現(xiàn)了這小伙的異常舉動。但他們也只是偷看了兩眼，沒打算去打攪張一凡。
還別說，這樣上一天班下來還挺充實的；能把閑著的時間也利用上，腦袋里就不會想那么多煩心事了。五點了，這么快又過了一天，該下班了，也該去上課了。
這真是白天當(dāng)老師，晚上當(dāng)學(xué)生。辛辛苦苦賺來的工資，晚上就得花出去。錢的流通瞬間變得越來越頻繁了，還沒捂熱就要去還貸款了?？吹絾挝簧虾芏嗄贻p人，包括老年人都身背車貸房貸，其實活得挺可憐的?？墒侨f萬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變成了這類可憐的人，最令人可笑的是自己是老師，卻背負(fù)著教育貸款。
好像這樣說出來還挺讓人覺得自己很上進(jìn)的樣子，與其拿去賭，還不如投資自己。
想想也是，這些煩惱和矛盾，偶爾會在張一凡上課的時候一閃而過，這完全是靠他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撐啊。每回上課，他都拿出十二分精神，這要讓以前那幾位教過他的英語老師看到，還不活活氣死。
咖喱開了自己的課，張一凡也是最近才知道；從那天分開之后，她兩就一直沒在一起單獨相處過。
張一凡想不明白，有天晚上等咖喱下班之后就拉著她問?！斑@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什么怎么回事。”
“不是…你老說你在忙，忙什么呢?！?
“我這兩天是真忙，你不知道呀！”
“我到?jīng)]別的意思，只是我想約你吃飯嘛?！?
“那走呀，我現(xiàn)在沒事了。”
我們兩個人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啊。這樣的問題又重新困擾著張一凡；但為什么非要確定一個關(guān)系呢，確定之后又是否有意義呢。
“要不今晚去我那吧。”
吃完飯后，張一凡對咖喱說道。
“行…好啊?！?
“怎么這次那么快就答應(yīng)了。”
“嗯？”
“我說你明天幾點上班，如果下午才上的話，我中午回來送你，反正也不遠(yuǎn)。”
“明天再說吧，今天都沒過完的?！?
“你怎么了最近，看你魂不守舍的?！?
這個問題直到晚上回來后咖喱才回答了他。兩人停好車后，順著出租房的路走著，她的電話突然響了。
但她接連掛掉那個人的電話好幾次，令張一凡感到很奇怪，最后他忍不住還是開口問了；原來是他爸，一定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張一凡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你怎么不接你爸電話呢。”
“哎呀！你別管了?！?
“那可不行，你爸要知道是這種情況，我就慘了，你還是回一個吧?！?
“不回?！?
“你這樣，讓我很難做。是不是和你爸又發(fā)生矛盾了?！?
咖喱一直低著頭走著不說話。
“我還是送你回家吧，要不你爸這一夜睡都睡不好?！?
“呵呵，那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應(yīng)該好幾夜都沒睡著覺了?！?
“什么意思。”
“我這兩天都住酒店，沒回去。”
“是不是那女的欺負(fù)你了。”
“我和他提了一些我的想法，我想讓他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可是事情越弄越糟?！?
“他好歹是你爸，你主動點道個歉吧?！?
一提到他爸，咖喱就越發(fā)的激動，張一凡本想著這事先放放撂一邊，過后等她冷靜之后再和她聊。
誰知！他爸又來電話，好像是張一凡把她的情緒了煽到了可燃點，這才讓咖喱想都沒想就立馬接起了電話。
“你到底想怎么樣！是想讓我死給你看嗎！”
接起電話的咖喱情緒更激動了。
“你管我在哪！你不是不在乎我了嗎?！?
“我不回來了，我在我男朋友家?！?
“呵呵…你們自己過吧，以后我不會打擾你們?！?
“我不孝！你也好意思說…我媽媽才走多久啊……你就這么做！老的少的都搬過來了，然后是想潛移默化的把我轟走唄。”
“你不用解釋那么多，這些年我真是看明白了?！?
“你活清醒點吧?！?
咖喱掛掉了電話，氣沖沖的往前走著，張一凡一直跟在她后面，快到樓下的時候，她找了一個安靜且沒人能看清楚她樣子的地方，大聲哭了起來………
張一凡愣在一旁，他想等咖喱冷靜一會再上前給她安慰；可似乎是積攢了太多情緒，終于等到了發(fā)泄的機(jī)會一樣，咖喱吼叫了出來，這不禁讓張一凡嚇一大跳。
咖喱最終還是在張一凡安慰中平靜了下來，回到屋子后的她洗洗就躺到了床上，由于剛剛她的舉動太過激烈，張一凡根本不敢開口說多余的話，生怕自己犯錯。
咖喱一直側(cè)過頭盯著旁邊墻上掛著的照片，那是張一凡小的時候某一次生日父母給他拍下的。孤零零地掛在鐵架上，周圍沒有任何的裝飾物。
“這是你?。俊?
她突然笑了起來。
“是…是啊?！?
“你上次沒看見過？”
張一凡立馬走過去把照片取了下來遞給了咖喱。
“上次？”
“哈哈……也不怪你。上次我們光顧著辦正事，哪有那閑工夫看啊。”
“去你的吧……還別說，看著你吹蠟燭的樣子還挺幸福的。”
“我都記不清是幾歲生日了?！?
“哎…我發(fā)現(xiàn)我身邊的人都好幸福，而我…呵呵。”
“別這么想了，想點開心的吧?！?
“可悲的是……我現(xiàn)存小時候的照片只有一張…唯一的一張。”
“那…以后我給你拍，拍很多很多?！?
“都回不去了，怎么拍！”
“拍你現(xiàn)在的樣子啊……我倆一起，現(xiàn)在才是最好的時光，不是嗎？”
“我們？一起嗎？”
“對啊，一起。”
“那還是拍我好了，你太老了?！?
“嗨！你這是什么話…我看你這個小笨蛋是欠收拾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