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啊你們。別動！別動，這次恐怕真的閃到腰了。”
這一回，老李確確實實感受到梳理賬本的重要性了；不過給份子錢是小事，最關鍵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腰傷讓他痛苦了整整兩周。
羅清這冷不丁的就和別人走進了婚姻的殿堂，確實讓人覺得很唐突；搞得從那天開始辦公室里的人都格外小心翼翼，尤其是老羅。這位五十多歲的老頭，有事沒事的就會和大家聊起他打算在老家建棟房子，老說要等著退休就去實現這個愿望，其實大家都知道，是錢不夠。平常在他那住在二樓的女朋友身上就花了不少。
才一聽說羅清結婚這事，也不知是誰告的密，很快就傳到了老羅的女朋友耳朵里；這不結婚不行啊！老羅雖說都一把年紀了，可那姑娘才多大啊。況且整天不是給他洗衣服就是做飯的，好歹也得給人家個說法啊。
好的或壞的姑娘，打心眼里誰都想有個歸宿。跟老羅這人吧，外在條件是差了點，不過人家總覺得凡事遇到困難，老羅都會挺身而出，特別是在他喝醉的時候，你跟他說個什么事兒吧，立馬就給你答應下來；上幾次在一個飯局上，那姑娘打算學車，錢不夠啊！咋辦呢....酒過三巡的老羅當著眾人的面立馬就給那姑娘轉了一筆巨款。接下來的日子，他就過上了乞討的日子，張一凡的桌上不是放了好多煙嘛！之前被人那么一說，他也不想再被人認為是故意不抽，嫌棄這煙太次；正好趕上他經常去藥店買清涼含片，一綠色的盒子裝著，吃完后，張一凡就用這家伙儲存煙草。
喲嚯！這一舉動被老羅給撞見了，張一凡自然也有點難為情；那天兩人坐在辦公室里聊天，聊著聊著老羅就利用他慣用的動作，從那件像是白色的襯衫衣兜里可勁兒的掏煙；“小張，你帶煙了嗎？”
你說巧不巧，張一凡正好抽完了，接著兩個人幾乎同一時間看向了夾在中間的抽屜。
“要不！”
“對啊，你這有！就拿這里的吧，我又不嫌棄。”
張一凡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了他的意思，爾后說道：“我這好多呢，你下次沒有了，就往這拿。”
一次兩次過后，老羅就漸漸拿成了習慣，抽完的那一天他著急的看著張一凡問道：“怎么就沒有了，急死我了，我正要去廁所。”
“是真沒有了，我最近都開始戒煙了。”
“嗨！你這小子真是的！算了，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靠你也靠不住。”
老羅自說自話的開始抱怨起張一凡來。但與之相比，更讓他難熬的是女朋友的催婚，聽說為了這事每個日夜都和老羅吵架，他本來就屬于老年人，睡眠質量不好應是理所當然的，不過被這年輕人一鬧，那幾天就幾乎沒睡。一大早就掛著兩黑眼圈進來，和人說著話都能睡著。
老李的腰傷好了，在康復的這段時間里他終于把賬本給梳理完了。
“不是一筆小數目啊，我他媽的窮了那么多年，總算讓我找到真相了。”
厚厚的幾頁紙上寫滿了各式各樣的人名，最后一個就是羅清；摔倒那天，他氣的差點讓羅清簽字畫押了，搞得好像份子錢是借給人家一樣，以后還得還回來。
“他讓我下個月就和她結婚。”老羅杵著腮幫子委屈的說道。
“別！老人家，我求求你了，讓我消停會兒吧。這個月我都給了四次份子錢了，你緩緩吧。”老李蹭的一下站起來講到。
“干脆你去和我那女朋友說吧，你要能說服她，我給你三倍的錢。”
“我說！你真打算一輩子耍光棍啊，你要真想當和尚，可別耽誤了那姑娘。”坐在一旁的老冷說道。
“就是！你別最后搞得張一凡還跑在了你前面結婚。”
“別別別！我還早著呢。”
“你們這些小子不都是在我前面嗎！這有什么的，你看看你們結了婚后還不是一副人模鬼樣，活得越來越像個寵物。”
“至少我們花出去的錢聽得見聲響....小張，你差不多也趕緊的，談戀愛是最花錢的。”
“別聽他們的，做人要瀟灑一點。”
“老羅！你跟這孩子談瀟灑，你也不看看你以前帶出來的那些一屆又一屆學生，不說百分之百，百分之八九十都已經結婚生娃了；你忘了？一年級那個小苗頭就是你當時班里最調皮的一個女生的孩子。你那時候還嚇唬人家說要好好學習，不然長成這樣以后都不能找個好人家....你看看人家現在，嫁了個海歸，自己全職管家。”老楊說道。
“對啊！這一家人現在依舊在我的管教之下。”
“你就糊弄吧...倒時候說不定小苗頭也結了婚你還是個光棍。”
“你不懂！老羅這是為教育事業貢獻了自己一生的力量。”老李補充道。
“趕緊結婚吧，不然到你退休，誰還要你...你看看方鎮紅！”老楊把問題轉到了正在門口給孩子們上課的那個女體育老師。“就那樣的，都結了婚了，孩子都有了。”
“啊？她有孩子啦？”張一凡頓時目瞪口呆。
“我是那天看到她打視頻電話才知道這事兒。”
“張一凡，你趕緊吧，要緊跟上你們美術組羅清的腳步。”
“哎！我不像你們...情況不一樣，這婚結不起，沒房沒車，誰會跟你，我都打算一個人度過了。”
“我覺得小張說的有道理，人圖個什么呢！再說結了也會比你們慘，你們一個個家大業大的。”
“張一凡！聽哥哥句勸；覺得合適就趁早的吧...那姑娘叫張潔對吧！我覺得不錯，家庭條件也好，你要真覺得能好好相處，以后多付出點就行了，你過得會比現在好！你看看你，還穿著破洞牛仔褲。”
“你懂個屁，人家這是時尚。”
聽老楊這么一說，張一凡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其實腦袋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些問題。自己現在和張潔什么情況都不知道，才剛剛開始，難道談戀愛一開始就要談這些嗎？
“我和我老婆，相親后一個月就訂婚了......”
那天好像說到了老楊感興趣的話題，他一個人可勁兒的說，越說越起勁；從下往上飄起的煙霧，配著那副活佛的模樣，又讓人聯想到了那個喜笑顏開的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