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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四季春城西門外,峰落雪花風掃林

“你就這樣在項城里亂逛?這是在找人嗎?”藍月缺面帶倦色問蕭火迎。

蕭火迎指了指自己的心“不是我在找,是心在告訴我她來過這些地方。”

“我現在開始懷疑你在騙我,事實上花沐琴根本不存在對吧。”藍月缺質問道。

蕭火迎詫異地看向藍月缺“信不信由你,我一個人足足追尋了她一年方才在大楚感受到了她的氣息,很強烈的氣息,一定是她不錯了。”

藍月缺看著蕭火迎那一臉的篤定,也不再追問是真是假,“罷了”

兩人尋遍整個項城,從南市到東坊,甚至還有春夢樓,站在這尷尬無比的大紅樓閣下,兩人面色帶紅,相視一眼。

藍月缺面色潮紅地怯聲問道“你沒感覺錯吧,這真的是女孩子來的地方嗎?”看著那些正在拉客的衣著暴露的女子,藍月缺顯然不敢進去。

蕭火迎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可……額……要不我進去看一眼你在外面等著?”

藍月缺點了點頭立即跑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蕭火迎低著頭走了進去,看得出來他也在故作鎮定。

藍月缺就找了一個茶水館坐了下來,沒有發覺座位旁的桌子上有兩三個背著青柄長劍的青年正盯著街上的一個中年人。

那個中年人臉上竟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像是被一些奇怪的兵器所傷。路過茶水館背對著那幾個青年坐下,叫了一杯茶,咕了一口水開口問道“青玉門,你們準備躲藏到幾時呢?”說罷從桌下抽出一柄長刀翻身劈去。長刀砍翻了茶水桌,周圍熱鬧的人群已經快速退開,大漢掏出一塊令牌示向眾人,藍月缺看到那件令牌立刻激動起來,心中暗道“是父皇的藍衛,難道說父皇回來了?”

藍月缺站在人群中看著被圍住的兩方人,大漢大刀霍霍向那幾名手持青柄長劍的青年攻取,霸刀的刀法帶著破空之聲,金屬的鏗鏘混雜著刀光劍影。

那幾個青年顯然并不算是高手,只是施展著御風斬第三式劍神步不停的騰挪伺機而攻,“藍衛執法,捉拿東齊探子青玉門人。”大漢喝道,“快快束手就擒!”這一喝,幾人萌生了退意。另一邊城門口的身著寶藍盔甲的守衛士兵也正向這里集合,呈包圍之勢。

大漢一刀破開一個青玉門弟子刺來的長劍,闊刀拍在了那名弟子的肩上,頓時強大的內力將那名弟子震暈飛出,砸在了墻上。

“快退!”一個青玉門弟子大喊一聲。大漢立刻揮刀逼近,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又一個拿著青柄長劍的青玉門弟子從一旁的房屋上殺將而來,帶著鬼神面具,那柄劍傳來森冷的氣息。

大漢當即揮刀欲砍開那柄刺來的劍,不過令他震驚的是他那大刀沒有撼動那緊緊握劍的手臂,而且被彈開了。好在大漢也是久經戰斗,騰挪而去,那個帶著鬼面具的少年沒有繼續糾纏,閃身離去,留下大漢驚愕的表情,和原本看熱鬧的眾人突然的寂靜。

“散了散了。”寶藍盔甲士兵正疏散著人群,士兵領隊此刻現在那位大漢身前匯報,“大人,那伙賊人從西門打傷了我們幾名士兵逃走了。”

大漢擺了擺手道“下去吧。”隨后看了看天色道“看來這群人是沖夏大人來的,我得趕快前去稟報。”

藍月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先前的一幕令她多了一些恐懼,有些后怕顫顫巍巍地來到了春夢樓下,正巧碰到蕭火迎低著頭跑了出來,一看到藍月缺便拉住她的衣袖飛也似的跑開,只聽到身后傳來幾位女子的挑弄“大俠……奴家……”由于蕭火迎跑的太快,藍月缺也聽得不太清楚。

蕭火迎胸膛快速的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藍月缺也是一樣。“跟你說,剛才我看到一個帶著鬼神面具的少年竟然從藍衛手下逃走了。”藍月缺說道。

“鬼面具少年?”蕭火迎腦海里浮現了那個少年的身影,“確實,他有這個資格。你見到他了?”

“怎么?你們認識?”藍月缺問道,蕭火迎指了指肩頭道“這便是那晚他傷的。”

藍月缺嬌呼一聲,“他……你?你們?好吧我亂了。”

蕭火迎便將事情的一五一十道出,藍月缺聽著蕭火迎講述的他們之間的打斗美目中精彩連連。

“我有預感,你們可能會再見的。”藍月缺說道。

“希望那時候他別站在我的對立面。”蕭火迎說道。

“接下來你要去哪里?”藍月缺問道,蕭火迎搖了搖頭道“項城是找不到了,不過我在西門那處感到了最后一抹氣息,她是從西門離去的。西面是什么地方?”

藍月缺想了想道“項城西,神木林,神木林外,劍南峰,春冬無雪荒草不生。就是這兩個地方了,中間有一個官道通往西青關。”

“我們走,前去查看一下。”蕭火迎同藍月缺自西門打馬而出。

一座齊刷刷的高峰突兀的雄據了半邊的天空,山腳下藍月缺正在休息,蕭火迎抬頭看著這高聳的山峰道“這便是大楚第一峰了吧”

藍月缺搖了搖頭道“最高的山在北邊靠海的地方,那是一綿延千里的高峰阻擋了海洋潮濕的空氣,也是大楚唯一一個有著冰雪的山峰。”

突然,空氣冷冽了下來,蕭火迎和藍月缺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警覺了起來,蕭火迎問藍月缺道“‘廣府’(大楚都城位于大楚南部富饒水鄉)這邊有過這么冷的天氣嗎?”

“不曾”藍月缺搖了搖頭,蕭火迎感到臉上一涼,藍月缺看到了那落在蕭火迎帥氣的面容上的那片晶瑩,驚呼道“是雪!竟然是雪!”

兩人抬頭向上看去,只見從高山上紛紛飄落了雪花,“這算不算是奇景了?”藍月缺問道,蕭火迎道“不知。”

藍月缺捧著手中落下的雪花,渙然冰釋,開心無比。

蕭火迎則感覺一絲說不上來的熟悉之感。

山峰上幾名背著青柄長劍的青年盤坐在那帶著鬼神面具的少年身前,少年此刻淡藍色的內力外顯而出,那雪景便是他修煉的功法進階后產生的異變,緩緩睜開眼冰藍色光芒一閃而過,起身問道“諸位師兄,下了幾片雪?”

青年們也站了起來道“三百七十二片,祝賀師弟武功精進。”

其他人也拱手祝賀。少年回之同樣的禮,看著山下廣袤的神木林一直到天際,一劍斬出,山下的蕭火迎只覺道一股狂風呼嘯而過,樹木如同波浪一般相繼搖擺了一下。少年問道“師兄?劍氣可有一里?”

“師弟莫非領悟了御風斬第七斬?”

青年贊嘆地問道。

帶著鬼神面具的少年搖了搖頭“不曾,只是功法提升內力外放劍氣快了一些。我們繼續完成門主交付的任務吧。”

一行人從另一個地方下山,蕭火迎則和藍月缺順著官道向西青關馳去。

“大楚當真是富饒啊!”蕭火迎看著官道旁邊那綿延到天際的青青麥田,藍月缺頓時心生自豪“那是自然,四野大陸,北岳最為善戰,但也最為弱小,大商坐擁三十六城,富賈一方,東齊草原和平原據半也是同大商同時立國的一個大國,至于南荊,近些年來東齊大商大楚三國局勢復雜,北岳和南荊倒是淡出了我們的視野。……”

蕭火迎看著眼前這位少女對著天下大事慷慨陳詞,原先的那種懷疑也有了一個解釋。只不過蕭火迎沒有點明,因為他知道,這個少女對自己也有猜疑。

藍月缺從聽到蕭火迎的故事開始但那一日的發問,就已經得知京城閨聞不曾有過此事,而蕭火迎又稱呼大楚為大楚,種種跡象表明此人不是大楚人士,如此年紀能有這種武功,只能是來自大商某位將相王侯的子孫。

蕭火迎道“那你覺得五國最終哪方可以稱霸四野大陸呢?”

藍月缺不做回答,她知道現在三國間的局勢復雜,又有修羅殿的橫空出世,無論修羅殿加入哪一方都會導致另兩方勢力聯合,至于北岳和南荊,自保尚且不足,更不會插手三國的爭斗了,尤其是南荊,自二十年前便宣布閉關鎖國,一條橫貫大陸的大江上再無往來客船,江北是繁茂船港,江南只有黑洞洞的火沖(四野大陸內力催動的武器,發射的不是炮彈,是火球,純粹的火球。)對著江北。

藍月缺問道“要是你還是追不上她你怎么做?就這么一直下去?”

蕭火迎自信的說道“我會追上她的。”

西青關,兩人正準備步入關內,搜查士兵喝住了蕭火迎,“站住,轉過來配合搜查。”兩個寶藍盔甲士兵圍了上來,蕭火迎抬手,兩名寶藍盔甲士兵仔細地搜出了一柄飛刀,一個士兵立刻從背后取下短戟,一個慌忙向帶著一只鐵質羊頭護肩(大楚軍隊職位十夫長帶一只鐵質羊頭護肩,百夫長帶狼頭護肩,千夫長帶虎頭護肩,至于大將則在胸甲上帶熊頭獠牙)的守衛長,守衛長一個手令,城門立刻收起了吊橋,一些準備入城的人紛紛問道“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城?”

那個守衛長走到了蕭火迎身前,“說?私藏暗器有和目的?莫非你是山中賊人?”

蕭火迎被制住,藍盔士兵脫下了蕭火迎的外衣,翻了一番,發現那件衣服反穿過來便是夜行服,便立刻報告。

隨后又從蕭火迎身上翻出一堆飛刀,藍月缺看著這個全身藏滿飛刀的少年,又一次顛覆了自己對他的認知,守衛長臉色凝重,黑了下來,呵斥道“說!這么多暗器意欲何為?”

蕭火迎道“大人,江湖險惡,這些只是用來防身的,莫非西青關不允許帶兵刃入城嗎?”

守衛長看了看蕭火迎指了指城門口的告示,上面寫著,青玉門同修羅殿在城中交手破壞了許多民居之后逃之夭夭,“現在西青關外有賊人,內有你們這些不守大楚律令的俠士,我們大楚子民的安全不能保證,所以城主下令凡是攜帶兵刃的一律不許進城!”守衛長既是在對蕭火迎說,也是在對外面那些藏著兵刃圖謀不軌的人說。

吊橋外,有一行人悄悄離去。守衛長也看到了那伙人的詭異,向手下使了個眼色,有幾個藍盔士兵悄悄跟了上去。

藍月缺悄悄趁著守衛長看向自己的時候,玉手一翻從袖口中拿出一塊玉牌,并示意守衛長不要聲張。

看著那塊玉牌,守衛長沒有多想,那是皇室專屬的玉牌,面前這個少年應該是那位少女的侍衛之類的,想到這,守衛長將蕭火迎領到一個案幾前,一個繡眉的老者抬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蕭火迎,遞出了一張紙,“在上面按上手印,我給你留一副畫像,便可以帶上你的東西入城了。”

蕭火迎照做了,按上了手印,穿回衣服收拾好飛刀,同藍月缺一同入城。

老者看著手中的畫像道“城主大人考慮周到啊,這少年倒是挺俊秀的。”

守衛長點了點頭,然后又站到了城門口,下令放下吊橋,一會兒,派出去的士兵返回來了,盔甲上有著劃痕,“大人,小的跟丟了。賊人有備而來,我等只好退回。”

守衛長擺了擺手道“江湖俠士單打獨斗你們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下去吧。”

蕭火迎和藍月缺進入關內,一隊隊士兵正在巡街,蕭火迎說道“看樣子這里不太平,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藍月缺帶著蕭火迎來到一家客棧,“我們先休息一下,好幾日沒有好好休息了。”

蕭火迎走進客棧,心中一動,看到了一位帶著白紗的少女,正準備離去,蕭火迎當即追了過去,那個少女看到了蕭火迎,嬌呼一聲“你怎么在這里?”然后立刻跑了出去。

藍月缺也追了出去。

帶著白紗的少女跑進了一個巷子,繞了起來,蕭火迎追到一個死角,少女的氣息消失了,看著面前這面強,蕭火迎飛身上去,但這里只不過是一個荒廢的庭院,沒有少女的氣息,身后藍月缺嬌呼一聲,蕭火迎轉身看到幾個大漢正用麻袋套住藍月缺。蕭火迎怒火中燒“好啊,這貨賊人當真是無法無天!”

飛刀準確無比鋪天蓋地地突然籠罩了那幾個大漢,“還是差了些力度。”蕭火迎看著那些被飛刀擊傷卻仍舊倉皇逃竄的大漢說道。

揭開麻袋,露出了藍月缺絕美的臉蛋,驚恐萬分,臉色蒼白。蕭火迎看著她“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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