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龜爺，這顆妖丹有點問題，等水府大開，找幾顆，神魂境的妖丹，給您重鑄道基！這些日子就陪著老頭子，嘮嘮嗑。你們兩兄弟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李牧抱著老龜，漫步在漆黑的古道，目光陰暗，呵呵一笑。

“哼，人為刀俎我魚肉，老龜無話可說。不過你小子還真是黑心，牛大勇雖然昏迷不醒，五感卻被你強行撐開，你們的對話，恐怕聽得一清二楚，殺人誅心，真是痛快！”

老龜，吧嗒了嘴，聲音嘶啞，心情大好。

“還沒完呢！不借著水府大開，妖族來犯，狠狠撈一筆，都對不起烏江河伯?！?

“嘿嘿，老龜拭目以待！”

“好說！”一人一龜，融入黑暗，消失不見。

……

日上三竿，烏江中游，一艘小船極速，朝內河水道，駛去。

一位黑衣男子，雙手負背，船頭站立，床尾，兩個青衣大漢，滿臉橫肉，身材魁梧，對干劃船。

“頭！”

內湖隆起一個小島，桃花遍布，周圍的暗哨，一看來人，趕忙湊上前來，恭敬欠身。

“嗯！”李牧點頭示意，自顧自，拎著兩壇，三花葉，邁入桃花林，沿著青綠的小溪，逆行而上，朝源頭尋去。

“可有段時間沒來桃花谷了！”老龜從李牧懷中，探出頭來，看著兩旁，一年四季競相開放的挑花，喃喃自語。

一人一龜，踏上柔軟的古道，青紅的陶磚，裂開的縫隙，露出一撮撮翠綠的雜草。灑落一地的花瓣，形成一條粉帶，清風吹拂，古道大開，分不清是行人在前，還是清風在后。

一顆巨大的桃樹，黝黑深邃的紋路，環抱合腰，牢牢占據了溪水的源頭，飽滿，濕潤的桃花競相開放。

一棟木制的平房依靠桃樹下，墨青色的瓦片，兩扇破敗的板門，門前搭了一個斜放的架子，晾曬著魚干，網具。

平房周圍，圍著一圈帶倒刺的籬笆，大門左側建了一個簡單的雞舍，十幾只小雞，圍繞三只母雞，扒開稀泥，挖蟲吃，一只高大威武的大公雞，昂首挺胸，巡視四周。

“咯咯咯…”金黃的大公雞，突然，撲騰翅膀，躍上架子，猛猛打了一段飽嗝。一個頭戴猩紅絲巾，一襲黑色勁服的男子，赫然出現在籬笆外。

“大寶半年不見，又肥了！”

金黃的公雞，飛出籬笆，一米來高的雞身，撲倒男子懷中，尖銳的雞喙，磨砂著手中的護腕。

李牧撫摸著，巨大的火紅雞冠，抱起來掂了掂，輕聲一笑。

“砰！咯咯咯…”

雞大寶，跗蹠發力，四趾攤開，一躍而起，“阿打”，直接將籬笆外的竹門踢開，甩動著脖間的肉冠，靈動的雙眸，示意李牧進來。

“這個雞崽子，靈智已開，快要凝聚妖氣了。古話說得好，雞不過五，狗不過八！家畜成妖，詭異多變，我覺得還是盡早，處理了比較好！”

墨青色的頭顱，從李牧懷中，鉆出來，看著肥碩的大公雞，咽了咽口水，建議道。

“嗯，也是，不過二一添作五，幸苦龜爺了，獻出您的肉身，來道霸王別姬如何！”

李牧摸了摸下巴，神色認真，點頭附議，緩緩開口。

“呵呵，哎呀老了，再睡會！”一瞬間，傳來一陣呼嚕聲。

雞大寶，在前面領路，像一位小主人，路過旁邊新栽種的果蔬，便會嘶啼一聲，介紹起來。

“看來老爺子，還真會享受！”

李牧隨手撈起，一個飽滿多汁的番茄，咬了一口，輕聲一笑。叼在嘴里，拿起樹下的鋤頭，松起土來。

“哇！好香啊，梨花魚還有銀線蝦！”

李牧將鋤頭依靠在樹下，拍去手中的泥沙，尋著香味，推開木門走了進去，看著熟悉的布局，嘴角微微上揚起，溫馨的微笑，如同鄰家大男孩。

中間古銅淺色的湯鍋，“咕?！狈序v，橘紅的篝火烘烤著黝黑的鍋底，木制的鍋勺倒扣在，凹凸不平的斜放的鍋蓋上。

“嗯，鮮！”李牧將兩壇三花葉，放在旁邊的矮桌上，掀開蓋子，深吸一口，拿勺子，舀起一口，湊上前來細細品嘗。

“哈哈，臭小子還真雞賊！好喝嗎？”

一個魁梧的白發老者，慢慢走了進來，看著眼前宛若偷腥的貓兒，左顧右盼，不由哈哈大笑。

“沒得說的！老爺子，您這魚湯，整個大燕絕對首屈一指！”

李牧也沒有不好意思，轉過頭來就是一頓夸。

“那是，當年去禹州謀生的時候，也給官家，當過軍營幾年掌勺的大廚哩！”

老人撫摸著長須，一般脫下棕色的蓑衣，掛到窗邊的木架上，聲音洪亮，氣息綿長。

“我說老爺子，您一個人閑得慌，我把龜爺帶來，給你作伴如何！”

李牧接過老人遞來的魚湯，呵呵一笑，拿起竹筒的筷子，拉來小板凳，坐下建議道。

“呼！這個點老鬼不是，應該在蘆葦窟睡覺嗎？這個老吃貨又咋了？”

老人端起大海碗，吹去什么的熱氣，抬起頭來，略微疑惑，詢問道。

“鬼爺您還是，自個出來和老爺子說吧！”李牧瞥了桌角一眼，無奈一笑。

兩只墨色的小爪子，伸出來，搭在矮桌邊緣，一個墨青的頭顱，伸出來，綠豆般的小眼，左顧右盼，可憐兮兮看著白發老者。

“你這個老貨，還返老還童了，咋怎么輕呢！”白發老者，伸手一抓，拎在手中，掂了掂，看向李牧神色道。

“呵呵！”李牧笑笑不說話。

“哎呀，俺來給你，作伴還不好，是咋的！還不給俺倒碗酒！”老龜，略微尷尬，轉移話題道。

“俺明白了，妖丹不見了吧！”

老人，略帶深意，緩緩開口，蒼老的雙眸，沉淀著歲月洗滌的風霜。

“呵呵，還是瞞不了您老，是這樣的龜爺到了蛻變的時候，體內的妖丹遇到了點問題。過些日子就好了！”

“是這樣嗎？”老人，看著懷中的老龜，詢問道。

“不然你以為，俺會來找你，大海里睡覺不香嗎？”

老龜將頭探入，李牧端過來的三花葉，猛猛喝了一大口，轉過頭看著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