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我穿著李靜買的情侶睡衣，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睡。

冷墨研和冷墨寒把我之前悲傷的情緒一下子攪沒了，突然覺得今晚不能這么過去。

我下了樓，喝了一大杯酒，然后去敲李靜的房門。

今天是大年初一，我要做非常不要臉的事。

我急促地按了好久門鈴，終于聽到李靜下樓的聲音，聽到打開防盜門栓的吧嗒聲。

她穿著白色的絲綢睡裙，領(lǐng)口和袖口都是蕾絲花邊，小臉紅潤光澤，睡眼惺忪地站在我面前。

“范丞忻，你干什么？不睡了嗎？”她揉著眼睛，聲音酥軟。

我扶腰抱起她，“睡不著，好想你。”

“范丞忻，我沒原諒你呢。”她一只手抓著我耳朵，咬著下嘴唇發(fā)狠。

我走進自己的家，上樓，把她放床上，撐著身體，像做俯臥撐一樣。“我不奢求你原諒，以后的日子，你打我，罵我，懲罰我，怎么都行，就是不許離開我。”我的臉和身體都在發(fā)熱，喘氣聲越來越大。

她抓著我睡衣領(lǐng)子，深情款款地看著我，隨后，眼神變了，惡作劇的感覺。“我說什么你都答應(yīng)照做嗎？”

“嗯，你眼神變了，你肯定……”我拉著長長的尾音，覺得給自己挖了個坑。

“我就知道你是騙子。”她雙腿亂踢，雙手把我推開坐起身。

很像鵬鵬耍賴時的樣子。

“好好好，你說，我怎么做？”我舉手投降，笑著問。

“今晚可以一起睡，但什么都不可以做。”

我嘟起嘴，“我已經(jīng)……我還穿了情侶睡衣。”

“誰讓你穿的？”

“你讓的呀。”她故作嚴肅，嘴角卻在上揚。

“我才沒讓。”

“好，我脫下來。”我解扣子。

“你給我穿好。”她羞紅了臉，像櫻桃般，長發(fā)蓬松柔軟地散落開來，樣子很誘惑人。

“那我可以親你嗎？”必須確認清楚。

“不行。”她說的很快很堅決。

“抱你呢？”

“可以抱著，畢竟晚上冷。”

我攬她躺下，背后抱著她。

“手放這里可以嗎？”

“不行。”

“這里呢？”

“不……行。”她咬牙說。

“這兒呢？”

她牽住我的手，“就這么放著，一晚上不許動。”語氣很嚴厲。

“你這么霸道，質(zhì)量會變差，以后的寶寶可能不聰明，會變丑。”

“少賴皮，少歪理邪說。”

我抬起頭，吻她耳后和耳垂兒。

“不可以親。”

“你只是說不可以，又沒告訴我不可以親哪里，我沒親你紅潤的嘴唇呀！”我一定要賴皮到底。

“就這樣抱著不許動，你要是亂動就去地上睡，或睡沙發(fā)。”她說的嬌滴滴。

“好吧，我就這樣一晚上，不動。”

我閉著眼，十指緊扣，她的手很軟，握著很舒服。

“睡了嗎？”我啞著聲音問。

“嗯。”

“可以轉(zhuǎn)過來抱嗎？”

她轉(zhuǎn)過身，雙眸迷離，水霧繚繞，臉頰嬌紅，含羞帶媚。

這是在互相懲罰吧！

“你剛才真的睡著了嗎？”我手指伸進了她的發(fā)絲里面。

“睡著了，好累。”

“沒吃湯圓你餓不餓？”

“不餓。”她看著我，眼神是我知道你說什么的表情。“不要再言語引導(dǎo)，你這個壞家伙。”

“呵呵。”攬她入懷，摸著柔軟的發(fā)絲和順滑的睡衣，“好了，睡覺，就這樣抱著你我也很滿足。可是，我要問清楚，懲罰多久呀？”

“看我心情。”

“一輩子好不好？”

“考慮考慮。”

“我等你。”

……

雨后的夜晚，墨藍靜謐。皎潔彎月懸在半空中。漫天的繁星像精靈一樣，調(diào)皮地眨著眼睛。河岸的白鷺，或相偎相依，或比翼雙飛。

美妙的夜晚！

翌日，大年初一早上，我被罵了。

“范丞忻，都怪你，我定好鬧鐘的，結(jié)果你把我抱這里來，手機沒拿。”李靜九點鐘突然驚醒坐起來。

“怎么了？”

“十點半要去參加鵬鵬奶奶的追悼會。”

“那趕緊起床，還有時間，我們一起去。”邊說著邊起身沖進我的浴室，有兩個洗漱池，所以不用搶了。

“你行嗎？不怕被拍？”她刷著牙，含糊不清地說。

“拍就拍，拍了就馬上公開。”我刷著牙，心里有點美。

“不行。要不然你在車上等我？”

“我都去了不進去不好吧？沒關(guān)系，我戴上墨鏡，沒人會看到。”

“我回家里換衣服，你記得要穿一身黑色的西裝。”她吐掉泡沫，對我說。

我吐掉泡沫，拉住她的手，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好喜歡這個感覺，我愛你。”

“我沒原諒你呢，還在懲罰期，再亂親，懲罰加倍，哼。”她嘟了一下嘴，飛快跑下樓。

好吧好吧，這樣的懲罰我喜歡。

幾日雨水，萬物都被洗的清透潔凈。陽光明媚，天藍云白，草綠花艷，街上行人笑容滿面，都沉浸在家人團圓的喜悅中。

李靜坐在副駕駛上包了兩個白信封。“等會兒看到江啟鳴就給他。”

“嗯。”

“回來時我想去看奶奶，昨天我早上去的。”

“我可以去嗎？很早就想去看，怕你不答應(yīng)。”我就不點破她說假話的事了。

“好。估計奶奶會打你。”

“肯定很生我的氣。”

“你知道就好。”

我們在追悼會開始前十分鐘到了，江啟鳴看到我很驚訝，連連道謝。

因我不想張揚，單獨去給鵬鵬奶奶上香獻花后，我和李靜就離開了。

我們約定一切結(jié)束后一起吃飯。

“靜，我怎么那么緊張呢？”去樓梯小屋的路上，距離越近我越焦慮，也是我心虛，覺得沒有照顧好她。讓他們失望了。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出汗了。

“別緊張，奶奶很平易近人，她只會怪你為什么那么久不去看她，其他事情不知道。”

我點點頭。

“這里要拆遷了？”我把車開進小區(qū)，人煙稀少，也沒有過年的氣氛，衰敗的跡象。

“是，很久了，下個月我就要把奶奶轉(zhuǎn)移了。”

“搬去哪里？”

“租個大點兒房子，一起住。”

“嗯。”

車停在小屋門口，一切都和以前一樣。進去時護工阿姨正在喂飯。

我走到奶奶面前，能看出她先是一愣，隨后眼里出現(xiàn)怒意，皺著眉頭，右手一直向上抬。

奶奶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還不錯，多了一些皺紋其他沒明顯變化。

我蹲下握住她的手：“奶奶，對不起，這么久才來看你，我錯了。”

奶奶像是大力的想拍我的手，看來是真的想打我。

我不動，結(jié)果她就是摸摸我的臉，然后看看李靜又看看我，意思是問我們是不是在一起。

李靜牽起我的手在奶奶面前搖了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奶奶開心地笑了。

我們陪奶奶到下午三點，離開時奶奶的表情很滿足。李靜說奶奶看到我很高興，之前沒那么多笑容的，我答應(yīng)她以后只要一有時間就去看她。

停車時，李靜發(fā)現(xiàn)了車位的事，就在H棟入口的最近處，她的車牌號和我的車牌號，并排兩個車位。

“你買了車位？”

“嗯。找車位太煩了。”

“也是，你脾氣這么差。”

“對你差嗎？”我攬著她的肩，她手伸進我的西裝里面，隔著黑襯衫摟著我的腰，之前的怕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

“很差。”

“那我以后努力。”我靠著電梯欄桿，環(huán)著她的腰。

“你要不要也去給我看病的中醫(yī)那里號一下脈？”她垂眸，粉嫩指尖擺弄著我的襯衫扣子，抬眸時臉上帶著一抹紅，靦腆的樣子讓人心動不已。

她不上班的時候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不施粉黛，清新淡雅的氣質(zhì)更脫俗。

“好。就當是婚前產(chǎn)檢了。”

進門，她靠墻上。“現(xiàn)在不要懲罰我好不好？好想親你。”

“親就延長一天懲罰期。”她抿嘴笑。

“好。”

……

懲罰還在，我只能賴皮到一個吻，從下午到傍晚。

“明天我要去公司了。”我一只手枕在腦后，她半趴在我心臟的位置。

“那么早嗎？公眾假期到初七呀！”她仰著頭看我，很不舍的樣子。

“明子皓處心積慮不讓我這次競標成功，我要找他談?wù)劇！蔽一M被子里，和她面對面。

“你們不會撕破臉吧？”我赤裸上身，她手指在我胸前繞圈圈，繞的我渾身酥麻。

雖然只是親吻，但我們的臉還是殘留著余熱，她的嘴唇還很紅，我的杰作。

“我不會和他鬧翻，他可是替我照顧了你六年。我只是希望能和平解決，他的公司也吞不下這么大的項目。”

“我不懂，但是明子皓對我很好，不希望你們有矛盾。”

“抱著我說另一個男人好，我也要懲罰你。”

不給她反駁機會，手剛觸碰到她的肌膚，門鈴就響了。

“不理。”我繼續(xù)。

“不行，萬一是鵬鵬呢？也有可能是小黎，她說大年初一要來的。”她推開我，雙眼朦朧。

“真討厭。”我起身套上白T恤格子睡褲，她也穿上卡其色的家居服，一起手拉著手下樓。

門鈴一直在響。我也不用看監(jiān)控，十有八九都猜到是誰。

冷墨研，小黎，冷墨寒提著大包小包的站在門口。

我一點兒也不驚訝，昨天一說不告訴我就知道肯定會來。

“雖然我已經(jīng)猜到，但見到你們還是很開心。”我笑著望向大家，一只手攬著李靜的肩膀。

“姐夫新年好，恭喜發(fā)財。”小黎放下手上的東西，沖我伸出手。

“嫂子新年好，恭喜發(fā)財。”我也沖著她伸出手。

“啊。”小黎伸伸舌頭，害羞地縮了一下腦袋。

“你們兩個都夠恬不知恥了。”冷墨寒翻個白眼，從后面擠進來。“快點吃飯吧，我好餓。”

我和冷墨研用擁抱代替寒暄，話很少。

晚飯是大家一起做的，吵吵鬧鬧中又帶著溫情。

飯后，冷墨研和冷墨寒去酒店住的，小黎非常難過，發(fā)了一頓脾氣走了。

冷墨研是來見小黎最后一面的，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配不上小黎，決定放棄。

小黎估計要傷心一陣兒了。

這一晚，李靜沒有懲罰我。

年初二，我準時開工，并約了明子皓，雖然他拒絕了我，但我們還是達成了一致，琴灣大樓我拿下后在其他項目一起合作。

一個月后，李靜有了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