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我們各回各家。
為了不耽誤李靜午休,我決定晚上再把便當盒拿給她。
躺在沙發(fā)上,看著冷墨研給我回的那四個字,心里忐忑不安。
“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又發(fā)一條微信問他。
半個小時也沒回,現(xiàn)在是倫敦的早上,他應該能看到微信的。
我打給他,響了半天才接。
“你沒看到我微信嗎?你在干什么?還沒處理完嗎?”我有些急躁。
“我忙著呢,你別打擾我。”
聲音挺輕松,應該沒什么問題。
“沒死呀,呵呵,害我擔心,回來拳擊場見。”我語氣輕快了許多。
“你先好好練練吧,我都讓著你看不出來?”
“回來讓你刮目相看。李靜帶我去看病了,這兩天她都做早餐給我吃,中午我們一起吃的飯,她在考研……”
“好了好了,不要顯擺刺激我了,掛了。”
嘟嘟……
掛我電話,氣死我,回來絕對不讓他好過。
應該沒什么事,可能真的是脫不開身吧!
Lucy最近的辦事能力下降,讓她查冷墨研在辦什么事到現(xiàn)在也沒回復我,看來有機會要換。
剪彩那天分開后樊詩蕾沒有再聯(lián)系我,Lucy查了一下她的出入境記錄,去了意大利。
在我這里不開心,有人會讓她開心的。
看看手機,下午三點十五分,李靜應該上課了。
我拿著ipad開始看投資計劃,看著看著就打起了瞌睡。
一覺睡到自然醒,伸個懶腰,望了望窗外,天晴了,太陽出來了,幾只白鷺從我窗前飛過。
叮咚……
預感是我想的人,快速去開門,連監(jiān)控都沒看,李靜面帶微笑地看著我。
“我來拿便當盒,等會兒要去看奶奶,晚上會很晚回。”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我也想看看奶奶。”
“不用了,你現(xiàn)在是名人,萬一被認出來不好。奶奶現(xiàn)在挺好的,照顧她的阿姨已經(jīng)四年了,非常有經(jīng)驗,她現(xiàn)在身體指標都保持的不錯。更重要的是,奶奶不能受刺激。”
“哦。”
“要不然你去超市買些你想吃的東西吧,明天早餐我給你做。”
“好。”
我傻笑,她看著我笑,我才反應過來,要拿便當盒給她。
我快走去拿了便當盒,她看見了我的回復,笑了。
“我晚上回來再告訴你怎么用微波爐。”
我點頭如搗蒜。“我喜歡晚睡,你多晚都行。你可以給我微信嗎?”
她想了想,點了點頭。我跑去茶幾拿手機,掃了一下她的號碼,她通過了。
“那我走了。”
“開車慢點兒。”
“好。”
我關上門撲在沙發(fā)上,打開她的朋友圈,一條橫線。
她不給我看她的朋友圈,還是本來就什么都沒有?
好吧,我的朋友圈也是空的。
又躺在沙發(fā)上看了一會兒計劃書,直到屋里全黑了,我才起身洗漱,準備去超市買東西。
已經(jīng)晚上七點了,不知李靜準備幾點回來。
下過雨后,室外的空氣無比清新,還有青草的味道,旁邊河水里有幾只青蛙在叫,好像在比誰叫的更大聲。
周末又是晚飯時間,大家都出來消遣,商業(yè)街燈火輝煌,人頭攢動,每家餐飲店都要排隊叫號。
我也沒吃飯,可是看了半天也不知吃什么,干脆先去購物。
更不知道該買什么,就隨便拿,買單時兩輛購物車裝的滿滿的。
導購員推著車給我送到家。
我去洗了澡,換上長袖的白T恤和格紋長褲,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腦。
中間接了Lucy的電話,說讓我以后少一個人去超市,太多人。
突然覺得她管的太寬,招人嫌。
晚上十點半,來了一條微信,是李靜的。
“吃晚飯了嗎?”
“吃了。”
“吃什么了?”
“吃的面。”
“什么面?”
“就是那個面呀!”
“我先洗澡,半小時后再去你家。”
“好。”
半個小時好久,終于門鈴響了,迫不及待打開門。
她穿著橙色的家居服,寬松的版型,領子和袖口都有花邊。
扎著低馬尾,頭上戴著橙色的蝴蝶結發(fā)帶,把劉海兒都擋在了后面,露出清透水潤的鵝蛋臉和明亮動人的雙眼,微微上揚的嘴角掛著甜美的笑容,笑的像嬰兒般天真。打開門的瞬間,沐浴露的香氣從她身上飄來,淡淡的,甜甜的。
她的手里還提著一個透明袋子,里面有一盒吃的。
“我來告訴你微波爐怎么用。這個是紅豆湯圓,你晚飯肯定沒吃,明天不能這樣了。”她微蹙眉,好像有點兒生氣。
“好。”我接過湯圓。在鞋柜里拿出今天新買的紅色格子拖鞋放在她腳邊。“你可以穿這雙,是新的。”
她笑著換上,把自己的規(guī)規(guī)矩矩擺在旁邊。
然后下兩級樓梯,走去廚房,我跟過去,把湯圓放在中島臺上,站在她旁邊。
“你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她看著餐桌上的四大袋問我。
“我不知道買什么,就亂買,不知不覺就買了這么多。”我心里怕她不滿意。
她沒說話,笑了笑。
“我也要全部打開看看,我家面積比較小,和這個不同。”她轉身面對櫥柜,眼睛看著,嘴里念著。
我把微波爐打開。“我早上看了,是這個,但是我不會用。”
“那我熱紅豆湯圓給你看。”她轉頭,像鄰家妹妹看著鄰家哥哥那樣看著我。
“好。”
“這種塑料是不能往微波爐里放的,要換成陶瓷的碗,有嗎?”
“洗碗機里。”我從她身后走過去,拿出一個白色的碗。
她把湯圓倒進去,放進微波爐,控制面板亮了,她彎腰手指在上面點來點去,我也彎腰,很認真的聽。“把食物放進去按微波兩個字,時間調到一分鐘,它可以精確到秒,調好時間就按開始,它就在工作了,會有響聲,熱好了就會叮一聲。”
“好復雜。”我說。
她轉頭看我,我們的臉離得很近,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眼睛下睫毛的影子,她蹙起了眉,起身走出了廚房。
我心里有點難受。
“我?guī)湍惆堰@些東西分類放冰箱吧?”她問。
我點頭。
微波爐叮了一聲。“你拿出來晾一分鐘再吃,別燙手。”她說。
我乖乖照做,看著時間,一分鐘之后,我坐在椅子上邊吃邊看她幫我收拾東西。
她收拾的又快又干凈,雙門冰箱擺的整整齊齊,滿滿當當。
“你明天還上課嗎?”我問。
“明天不上課,我還是班主任,最近有個男同學情緒不好,失戀了,明天可能要去找他談話。但是還沒定下來,輔導員沒確定好時間。”
“你周末都好忙,比我還忙。失戀也要找老師嗎?”我嘴里還嚼著湯圓。
“呵呵,班主任就是管雜事呀!”
“太累了。”我心疼她。
她回頭對我笑。“你這幾天是放假嗎?”
“算是吧,下周就會飛回美國公司。”
她放水果的手停了一下,“哦。”
雖然她還是笑著,但能明顯感覺到情緒低落,我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我把這些帶回我家,今天沒時間買菜,明早要用。”她提著一個購物袋和我說。
有一瞬間的沖動,我差點就說出門密碼是你的生日,想來隨時來吧,想拿什么就拿吧,還是不敢說出口。
我知道即使說了她也不會那么做,可我敞開心扉越多,就會想要回報,就會想要更多,就會有更多期待。
就像我有了她的微信,就很想看她的朋友圈,很想知道她的信息,越多越好。
“也不用每天都做,那樣你很累。”我皺著眉說。
“我喜歡。”她笑著回答。
“好。”
“那我走了,晚安。”
“晚安。”
我送她到門口,她沒看我,沒留戀,關了門就走了。
從高二下學期悄無聲息的離開,經(jīng)歷了六年,不算我偷偷去學校看她的那兩次,中間我們見過兩面,兩年前的那一次,我們算是真正在一起了。
第二天,我狠心把她推給了明子皓。她看到我訂婚,自殺。
六年,她獨自面對高考,大學四年,照顧奶奶,工作,現(xiàn)在還要考研,考慮在編,職稱,每一件事都需要家人的鼓勵和陪伴,她都是一個人處理的。
而我,失去了媽媽,囚禁了養(yǎng)父,又被親生父親威脅,被同父異母的姐姐嫌棄,心愛的人也許會被追殺,卷進無止盡的幫派斗爭,殺了人,搶了公司,又經(jīng)營公司,又把公司做強。
可這遠遠沒結束,危險也還在,危機也沒消除。
我有了冷墨研,能為我排除困難。她有了小黎,可以無話不談。
可真正能讓我們靜下來的,只有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有幸福安定的感覺。
如果她真的不愛我了,我也許就會這樣過一輩子,在旁邊看著她就好。可她明明還很愛我。
我還要繼續(xù)把她推開?還是什么都不管走一步看一步?我要怎么擺脫樊詩蕾?要怎么保證李靜的安全?有了孩子怎么辦?真的被追殺怎么辦?
我坐在椅子上,想著這些問題,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心里沒有一點方向感。
這一晚,我失眠了。
迷迷糊糊地突然醒了,拿起手機看了看,十點了,胡亂穿上衣服,李靜的早餐是不是還在門口?
打開門,她舉著手,伸出一根手指,好像是想按門鈴。
她眼睛有點兒紅,有點兒腫,像哭過,又像沒睡好。
另一只手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然后咯咯地笑出聲。
我一頭霧水,抓抓頭發(fā)。“笑什么?怎么了?”
“你去洗手間看看。”她把面放到餐桌上。
我走進洗手間,眼前的自己確實挺好笑的。
頭發(fā)一大半都立起來了,睡衣扣子第二顆扣在第三顆扣眼上,雙眼還沒完全睜開,慵懶又邋遢的樣子。
我順便刷牙洗臉,但是頭發(fā)壓不下去。
“這個頭發(fā)很不聽話。”我洗漱完走出來,紐扣系好。
“你今天要出去嗎?”
“不出去。”
“那就這樣也沒關系,反正在家里你不是范總裁。”
“你今天要去找那個學生談話嗎?”
“不去了,學生沒時間,明天上課再找機會吧!”
“那你今天要干什么?”
“等會兒要上考研的網(wǎng)課,我可以借你的餐桌一用嗎?我那邊比較小。”
“好。”
“那你吃早餐,我去拿我的筆記本。”
“好。”
她今天很居家,黑色連帽衛(wèi)衣,配半身裙,臉還是素凈的,頭發(fā)披著,像個大學生。
這碗面很好看,西紅柿湯底,上面一個心形的溏心蛋,旁邊兩顆西蘭花,面上撒著幾粒蔥花。
我吃著面喝著湯,胃里熱呼呼,心里甜滋滋。
很快她就回來了,除了筆記本,手里還有一瓶牛奶,把筆記本放在我旁邊,她把牛奶倒進玻璃杯,放入微波爐。
“牛奶就倒進杯子里熱,按牛奶鍵就行,設定好的。”她笑著對我說。
“好。”我笑著回。起身把她筆記本的電源插上,開了機。
她在冰箱里拿出我昨天買的車厘子,洗了好幾遍,用一個lo小碗裝著端到我面前。
我眼神不離她,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即使她罵我,埋怨我,責怪我,我也覺得有她在身邊,是最幸福的事。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秀發(fā)順到一邊,戴上耳機,聚精會神地開始上課了。
我把面吃完,碗和杯子洗干凈,廚房擦干凈,拿起ipad,坐在她旁邊,看昨天沒看完的投資計劃書。
諾大的房子,只有廚房的燈是亮著的,黃色的光灑在我和她的身上,無比溫暖。
我們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偶爾抬頭,對視一笑。
我想,歲月靜好也不過如此吧!
初瑤發(fā)來微信。
“明天九點要召開周例會,十點深圳項目評估,你要給意見。下午兩點,財務總監(jiān)會和你談上月中國區(qū)的總體營業(yè)收入等,五點出發(fā)去機場回紐約。”
我手指上下掃著屏幕,內心超失落。
抬頭,李靜正在看著我,眼里很多不舍,我蹙起眉,苦笑。
“明天還能吃早餐嗎?”她問。
“能。”
“好。”她笑了。
“怎么沒看見小黎了?”
“回老家了,她爸爸媽媽發(fā)脾氣了,說她放假總不回家。她怕了,回家去哄了。”
“挺幸福的。”
“你哥哥呢?”
“回倫敦處理他的打打殺殺工作了。”
她微笑,沒說話。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問她。
她垂下眼眸,“人生短暫,我們已經(jīng)浪費六年了,短短幾十年又那么多不測,我不趁著見到你的這點時間對你好,萬一有一天我們其中一個永遠離開,豈不是要留下永遠的遺憾。”
我看看她,垂下雙眸,心里酸澀,又無言以對。
比起我的思前想后,她單純堅定的多,我自愧不如。
“中午你想吃什么?”她起身關了電腦,又把頭發(fā)束成低馬尾。不管何時,她的右手腕都帶著那條絲巾手鏈。
“我好像還不餓。”
“也是,今天十點才吃。那我回家補眠,你也休息一下吧!”
“可以不走嗎?這里有三間客房,你可以隨便睡,也可以上二樓,我就在客廳,不進去。”
我不想她走。
她猶豫著,笑著點點頭。“那我在沙發(fā)上睡一會兒。”
“嗯。”
她躺在了靠窗的沙發(fā)上,我在客房拿了被子給她蓋上,她就睡了。
我坐到餐桌旁一抬頭就能看見她的位置,她睜開眼就能看見我。
我把計劃書都看完,然后給投資經(jīng)理發(fā)了一封郵件,一個小時后,我處理完了工作。
看看她,好像睡熱了,被子掉在了地上。
我走過去把被子撿起來,蹲下身看著她的睡顏。
睡的很熟,呼吸聲很輕,睫毛一動不動,紅唇嬌艷欲滴。
她戴著絲巾手鏈的手伸出了外面,我手指輕輕地把絲巾撩上去一點,一條約五厘米的傷疤,被一串英文字母紋身掩蓋,英文是my love ??fanchengxin。心開始劇烈地疼,看看自己右手腕的紋身,my love??lijing。我心如刀割。
這混亂的人生真他媽的讓人無奈。
把絲巾手鏈整理好,被子給她蓋上,我躺到對面沙發(fā),看著她。
就一直看著,看到自己眼睛睜不開。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醒了,在看著我。
“睡的好嗎?”我問她。
“嗯。你呢?”
“挺好。從那天見到你之后,我失眠好像就好了,以前晚上不吃安眠藥睡不著。”
“不能依賴安眠藥,以后有抗藥性了,安眠藥就不好用了。”
“嗯。”
“我肚子餓了,想吃飯。”
“那還去那家餐廳吃吧?”
“我怕被拍。”
“我讓Lucy去包場,不許別人進。”
“好。”
“去刷牙洗臉。”
“嗯。”
我們一起走進浴室,新的牙刷新的牙膏,我給他擠牙膏,她給我擠牙膏,一起對著鏡子刷牙,客房浴室沒那么大,我擠她,她擠我,我得意洋洋,她笑出聲。
我去換了一套黑色棉運動服,頭上戴著鴨舌帽,臉上戴著墨鏡。
“我們不要一起走吧?”她問我。
“你走前面,我在后面跟著你。”
“行。”
出門時已經(jīng)是黃昏,遠處彩霞滿天,橘紅色的光灑在她身上。
她把帽子戴上了,雙手揣進前面的兜里,沒人的時候她就回頭看看我,笑著。
我走在她身后幾米遠的位置,雙手揣進褲兜里,墨鏡下的雙眼一秒都沒離開過她。
餐廳已經(jīng)準備好,所有工作人員手機都被統(tǒng)一保管,今天只為我們開,多晚離開都行。
我們還是坐昨天的那個包間,舒緩的音樂在耳邊縈繞。
窗外,白石橋亮起白色的燈光,高樓大廈閃著絢麗的燈帶,河上波光粼粼,天上月牙彎彎,白鷺追逐嬉戲。
餐廳里燈光昏暗,餐桌上點著紅色的蠟燭,我和李靜開始點菜。
“今天還喝普洱茶?”部長滿臉笑容,這是個大金主,這餐飯,是平常周末全天營業(yè)額的三倍,不能得罪。
“對。”李靜說。
“我可以喝紅酒嗎?”我問她。
她垂眼想了想,“只喝一點點,胃疼了就前功盡棄了。”
“好。”
“我們老板知道今天你來,特意吩咐拿出他珍藏的紅酒,本來是想送給你的,如果想喝,現(xiàn)在可以開。”部長說。
“那就嘗一下老板的珍藏。”我看向部長,她笑的合不攏嘴。
“好的。”
“我們要兩份南瓜湯,清蒸海鱸魚,遼參紅腰豆,青菜要蒜蓉菜心,行嗎?”坐在對面的恬靜女孩問我。
“好。”她點什么我都喜歡吃。
“那就這些吧,小食不要了。”
“好的。”
部長笑著去下單。
“你……”
“我……”
我們異口同聲,又同時微笑。
“你先說。”我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視線穿過紅色的蠟燭,落在她俏麗的小臉上。
“你……什么時候回來?”
“可能要二月份。”
“要一個多月后。那你要照顧好胃。”
“嗯。你也不要太累了。”
“我很好,我記得你說的話,我過得好,你才開心。我也有花你的錢,咖啡廳每年能賺一百多萬,所以我買了這個小區(qū)的房,上班比較近,但只有六十平,小復式。車是明子皓給我買的,但我把錢給了他,有車去看奶奶就方便。我過的很充實,忙碌就不會胡思亂想,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紅燭讓她眼里的淚光更亮。
我都知道,所有的劉剛都有告訴我,只是他沒有說她買的是哪里的房子,我并不知道我們在一個小區(qū)一棟樓住在同一層,但這無關緊要。看到她有為自己著想,我很欣慰。
這么多年,不管環(huán)境如何變化,她對我一直都沒變。
部長把醒好的酒給我們倒上。
“祝你考研成功。”我說。
“祝你早日把胃養(yǎng)好。”她說。
我們碰杯,飲盡杯中酒,然后,她就再不給我喝了。
晚餐吃了好久,我們吃的很慢很慢,她和我說小黎,說明子皓,說擋箭牌男友,說大學時的演講,文藝匯演,說工作時自己第一次犯錯,第一次被評優(yōu),說和小黎自駕游被追尾,小黎把那個司機罵的狗血噴頭,她說的津津有味,我聽的心生向往,她不給我喝紅酒,自己喝了一杯半,喝的小臉白里透紅。
吃到月色朦朧,白鷺棲息,我們走出餐廳。
她背著手走在前面,走的有些歪歪扭扭,還特意囑咐我不許扶。
進了小區(qū),路燈較暗,我們肩并肩的走著。
微風徐徐,蛙聲陣陣,她站在路燈下看著我:“你是不是要結婚了?”
“沒有。”我給她肯定的回答。
她淚水奪眶而出,像是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我給她擦眼淚。“樊詩蕾有和她同居了兩年的男人。”
“你被綠了。”她笑著擦眼淚。
我無語,又失笑。“不準確,被綠要是相愛的人,不相愛的人,就是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