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最大的魔力應該是你一直都覺得自己很排斥它,可某天它到來時你又無法自拔的開始享受。
閣樓上的那晚,好像是我和李靜的定情夜,雖然對未來充滿未知,但我們都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好好談場戀愛,以后的事順其自然。
凌晨送走李靜時,我終于知道什么叫戀戀不舍,三步一回頭,擺手道不出再見,轉身就在期待下次的見面。
以前我很不屑這種行為,可此刻我真的喜歡這種感覺,戀愛真的會讓人變傻變笨。
回來時,我去廚房熱牛奶,卻看見林夏站在廚房雙手捧著杯子在喝水。
本來她應該是放假就回家的,但林媽并沒有讓她走,我也沒問。林媽年紀大了,確實應該有個人和她作伴,幫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送走你女朋友了?”林夏喝了一口水,眼睛一直看著她的杯子。
“你怎么知道?”我打開冰箱拿出牛奶倒進玻璃杯。
“看見了唄。”
“哦。”
“你媽再打電話過來怎么辦?”
“不難辦,就告訴她我喜歡李靜就好了。”我抿嘴一笑,把牛奶放進微波爐。
“李靜真是有福氣呀!”林夏又接了杯熱水,撇著嘴走出了廚房。
“那是當然。”我沖著她的背影說了一句。
“真的喜歡我?”我自言自語的拿出微波爐里的牛奶,一口氣喝完。
把杯子放在中島臺上,仔細的回想,還是覺得不可能。
姐弟我可以接受,其他關系免談。
說起姐弟,我想起小時候的一件事。
大概是5-6歲的時候,我還想方設法的去說服爸爸媽媽,想讓他們再生一個,我說我要哥哥或姐姐,爸爸和媽媽當時坐在沙發(fā)上笑的前仰后合。
“傻兒子,現(xiàn)在生出來的叫弟弟或妹妹,你是哥哥呀!”媽媽大笑著說,然后一把摟住我抱在懷里安慰。
為此,我還傷心了很久。
十幾年后,爸媽為我?guī)砹巳齻€妹妹一個弟弟,可我對他們沒有一點點愛,反而因為他們奪走了爸媽的愛而產生了恨。
有一次,爸爸精心安排了一次家庭聚餐,我能感覺到他們在刻意營造我們是一家人的氛圍感,可坐在那里的我始終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我裝作若無其事,但眼睛始終有意無意地看向他們。
爸媽和他們說一句話不和我說,不小心碰到他們的手,甚至是他們哭鬧后看我的一眼,都在加深“我是外人”的這種想法。
嫉妒,絕望,心酸,在我心里揮散不去。
慢慢的,我在心里發(fā)個毒誓,以后結婚就不離婚,一定要堅守到底,從一而終,不能讓我的孩子也感受到這樣的痛苦。
直到現(xiàn)在,我偶爾還會想,如果我有個親哥哥或親姐姐,他們在這件事上是不是會和我站在一邊,我就不會有孤立無援的感覺了。
林夏來時我沒有想太多,相處下來感覺人還挺好。如果能產生姐弟之情,沒有雜念,也會圓了我的一個夢,現(xiàn)在看來,是我奢求了。
心中有了想讓她離開的想法。
李靜第二天又去了咖啡廳上班,從中午12點到晚上10點。我雖然覺得工作時間很長,又辛苦,但她卻非常開心,她說10個小時可以賺300塊錢,如果可以干30天就有9000,上大學的費用就又多了一份保障。
她不明白,我看著很心疼呀!
“奶奶這幾天念叨我了嗎?”我把熱奶茶遞給她。
李靜把羽絨服外套脫掉放在了車后座,接過奶茶喝了一口。
“經常說,估計你再見到她時會罵你了。”李靜笑著說。
“呵呵,罵就罵吧。都怪這個張律師,好好的寒假不知道為什么要叫我學習金融知識,還壓著我每天都要看書,搞得我比上學還累。”
“你那么聰明,肯定很快學會。”
“那倒是。”我有些得意地說,啟動了車子。
“你不用每天都來接我下班了,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
“那怎么行,這么晚,萬一有人欺負你怎么辦?你長得這么可愛。”
“哎呀,正經一點,我在和你說正事呢。”李靜的臉紅得像即將被人采摘的櫻桃,嬌艷欲滴。
“我如果不來接你,怎么能見到你,見不到你,我心就慌,怕你被別人搶走了。”
“我又不是人民幣,誰會來搶我?”
“陸飛呀,再說,你可比人民幣要珍貴。”我歪頭迎上她溫柔的目光,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左手。
她用力的握了一下,隨后松開。
“好好開車。”
“遵命。”
……
“陸飛有沒有找你?”
“沒有,最近他的修車行應該生意挺忙的。”
“沒聯(lián)系你怎么知道他忙?”我疑惑的看她。
“是他媽媽給我打電話說的,我們偶爾會聯(lián)系。”
“哦。”
“突然那么急躁?”
“我會吃醋,所以你不許和別的男人聯(lián)系,尤其是陸飛,你不可以搭理他。”
“你好霸道。小少爺?shù)谋拘燥@現(xiàn)出來了。”
“就是霸道,我女朋友眼里只能有我一個,有什么不對嗎?”
“對對對,你都對。”李滿臉甜蜜的笑著說。
本以為已經晚上十點半了,奶奶應該睡著了,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她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奶奶,您還沒睡?我來了。”我雙手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笑著對奶奶說。
迎面而來的還有屋子里的潮氣和濕冷的感覺。
他們的家要比外邊冷4-5度。
奶奶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有氣無力地說:“孫女婿來了。奶奶睡不著,電熱毯壞了,被窩里睡整晚都很冷,你爺爺出去買還沒回來。”
我把東西放在茶幾上,李靜走進她的房間,把暖手袋加熱。
我坐在奶奶的旁邊,握著她涼涼的雙手,有些心疼。
“奶奶,要不然我們去住酒店吧?酒店里有暖氣,可暖和了。”
“浪費錢。等下你爺爺回來買了電熱毯就可以睡了。往年沒這么冷的,今年真的是個例外。”
“奶奶,抱著暖手袋。”李靜把暖手袋放在她手里。
我坐在冰涼的沙發(fā)上,環(huán)顧四周,心里冒出一個想法。
“丞忻來了。”爺爺拿著電熱毯從外邊回來。
幾日不見,爺爺疲態(tài)盡顯,臉上的皺紋越來越深。
又上班又要照顧奶奶,肯定很辛苦吧!
“爺爺好。”我連忙起身笑著打招呼。
“坐,坐,運氣好,遇到一個還沒拉卷閘門的店鋪,就買到了。我去把電熱毯鋪上。”爺爺說著就往房間走。
“爺爺,我鋪。你趕緊喝點兒熱水。”李靜拉住爺爺,把水遞給他,拿過電熱毯就進屋里去了。
爺爺喝了口水,坐在了我的旁邊。
“爺爺,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房子不滲水?墻壁都發(fā)霉了。”
“我也不懂,一般人家都有空調,抽濕應該會好點吧。我們家就算了,后年靜靜就要上大學了,我們兩個住,沒必要。”爺爺拍拍褲腿上的灰塵,無所謂地說。
我笑笑,沒有再說話。
“咱家又冷又潮濕,還有霉味,孫女婿都不愿意來,好幾天才來一次。”奶奶有些無奈地握著我的手說。
我笑著摟過奶奶的肩膀。“奶奶,我可沒說嫌棄這里哦,只是這段時間……生意有些忙,所以才沒經常來的。以后我一有時間就來陪你。”
“賺錢重要,賺錢重要。”一聽是在賺錢,奶奶的眼睛就開始發(fā)亮,笑意也更濃了。
“這老太婆,就知道錢呀!”爺爺開玩笑地說。
“那是呀,有了錢靜靜就不用受苦了。”
“奶奶,我一點都不苦,每天回家能看到奶奶我就超級開心。”李靜撒嬌的走到奶奶身邊,摟著脖子笑的比蜜還甜。
“真是個孝順的小孩。”我給她豎起大拇指,她有些得意的仰起頭。
“唉……”奶奶拉起我和李靜的手放在一起。“我呀身體太差了,說不定啥時候就走了,如果有生之年我能看見你們結婚生娃,也就能安心的閉眼了。”
“奶奶說啥呢?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李靜紅著臉看了看我。
“奶奶,要不然明天先去把證領了吧?”
“范丞忻,你能不能別開玩笑?”李靜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瞪著我。
“我沒有開玩笑呀,我很正經。”我聳下肩,心里得意。
“不行呀,孫女婿,還要等幾年,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奶奶一本正經地說。大家一頓爆笑。
雖然房子很破,很冷,可我們笑著的時候,聲音是那么響亮,笑容是那么真實,氣氛又那么溫暖。
尤其是李靜,她笑的前仰后合,大大的眼睛也會瞇成一條縫,像兩個月牙一樣。嘴巴時而嘟起,時而緊抿,即開朗又放松,和她在學校時完全是兩種狀態(tài)。
每次對上我的眼神時,她都會害羞的垂下眼簾躲避,在我不經意迎上她的眼神時,也會慢慢的嘴角上揚,會心一笑。
我知道她喜歡我,只是她心里還有著這樣那樣的阻礙,使得有時我會感覺是自己在一廂情愿,因為她從不主動做什么。
不主動抱我,不主動拉我的手,更不主動說她喜歡我。
我覺得這可能就是女孩子特有的矜持吧!
凌晨一點,月色幽深,街燈閃爍,遠處薄霧繚繞的山上,塔樓還在亮著,我和李靜肩并肩走到停車的街上。
“回去吧。”我雙手插在兜里,幸福的看著她。
“你……開車小心點。”她溫柔的囑咐我。
“對了,你什么時候會休息?”
“三天后吧!那天爺爺也休息,剛好可以好好陪他們。”
“真是個好寶寶。”我在她頭上拍了拍。“回去吧,我看著你走進去。”
她轉身往小區(qū)里走,快拐彎時回頭沖我擺了擺手,我也沖著她擺了擺手,看不見她背影后,我駕車離開。
路上,我決定要親自為爺爺奶奶做點事。
隔天下午,太陽格外的暖。
我叫上文宣和林小胖,一起來到本市最大最好的家居建材市場,想找一種最簡單最快的翻修房子的方法。
“我覺得我們要分配一下角色,要不然被騙就不好了。雖然你范丞忻不缺錢哈,但要把錢花在正地方,比如給我林小胖就是最正確的選擇。”林小胖坐在后座中間,弓著身子,探出個腦袋對我和文宣說。
“我怎么覺得應該是反過來呢?應該是無條件給建筑公司,這樣人家會把事做完美,給你,那就只會換來一堆堆白花花的肥肉。”
“你說的很對。”文宣笑著和我擊了個掌。
“這是精美的,肥瘦相間,超級誘人的上等五花肉,珍貴又好捏。”林小胖邊拍著自己的呼啦圈,邊揚起了下巴,很驕傲的樣子。
“對,上等的五花肉,很珍貴。”我說。
“到了到了。”林小胖興奮地說。“這商場好大哦!”
“你沒來過呀?”我邊停車邊說。
“從我出生我家就住在那個三室一廳,都不裝修房子哪會兒來這種地方。”林小胖打開車門走下去,走過來幫我打開了車門。“一說這個我就嫉妒,你說你能不能發(fā)發(fā)善心,順便把我家的房子也翻修一下?”
“行,五花肉,他一開心說不定會把你也翻新了。”文宣從副駕駛下來。
“還是文宣懂我。五花肉,我們還需要分角色嗎?”
我們三個人站在商場大門口,看著人來人往。
“你們不要叫我五花肉,聽到這個名詞我肚子都會餓。”林小胖摸著肚皮,滿臉委屈。
“好。五花肉。”我和文宣異口同聲地說。
“白說了。哎呀,不管了,我們三個先帶上墨鏡。”
站在大門外,我們看了看彼此,今天的穿著神似。
他們二人是牛仔外套牛仔褲白球鞋。
我是黑色牛仔外套牛仔褲白球鞋。
三人同時拿出墨鏡戴上,大搖大擺的走進商場,引來部分消費者側目。
如果只是我和文宣那肯定是酷帥二人組,但當我邊上走著林小胖時,我們覺得好像進了動物園,因為他真的很像一只熊。
也不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么得瑟,反正沒有感覺到不妥。
商場太大,我們按照樓層提示直接上了五樓,各種裝修公司上百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進哪一家了。
“要不先進最出名的那家,問問情況再看。”文宣說。
“行。”林小胖說。
“細情你們也知道,房子內部的照片我也發(fā)給你們了,主要是你們溝通。”
“沒問題。”文宣和林小胖一起回答。
有了目標就好辦,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建業(yè)裝修公司,一名四十多歲戴著金絲眼鏡微胖的男人接待了我們。
“按照你們的說法,應該是貼防潮墻布就行了,時間又只有一天,做不了太多。我們裝修公司可以派工人去幫你貼,裸露在外面的電線可以整理加線盒,這樣就安全些。地板可以貼自粘地板,費用嘛……”
“費用沒問題,我要的是把這件事辦完美。”我誠懇又堅定的坐在沙發(fā)上說出這些話,只見林小胖和文宣回頭瞪我一眼。
“該出的我們不計較,但也不能亂收費哦!”文宣說。
“這你放心,我們的公司非常正規(guī),絕不亂收費。”
“那就這么定了,后天,早上7點,準時過去開工,一天必須完成?OK?”我站起身,和經理確認著。
“OK。那我們去簽一下合同,付一下款?”
“動作快點,我還要去做其他事。”
“好的。很快好。”經理說完馬上走去另一個房間準備合同書去了。
“你不再看幾家了?”文宣問。
“不看了,這家最出名肯定是最好的了,不想浪費時間。我們還要去買空調,沙發(fā),茶幾,電視柜,電視機,墻紙,地板,木質的床,書桌,等等。”我伸出手指一樣樣的念叨著,對面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
“范丞忻,你還不如直接給她買套房或者租一個了?”林小胖翻著白眼說。
“你以為我不想呀,這樣多簡單。關鍵是她不會同意呀!”
“絕世好男友,范丞忻是也。”文宣和林小胖豎起大拇指瘋狂點贊,但眼神里都是嫉妒。
簽完合同,付完5萬元的裝修款,我們三人走出店,準備去采購東西。
“5萬塊,好貴哦,其實裝修公司就是貼貼墻紙,刷刷天花,貼貼地板,整理一下電線,就沒有啦!”林小胖拿著一根烤腸,吃得滿嘴流油。
“確實有點兒貴。不過也沒辦法了,少了人家可能不會去做,工人肯定也是臨時去聯(lián)系的,現(xiàn)在人工也貴,這價錢也算是合理吧!”文宣說。
“只要能把事辦好,多點少點就不計較了,人家肯定要賺些錢呀,至于賺多賺少,是他們衡量的,不過分就行了。”我說。
“真是財大氣粗。哥哥,你家缺弟弟不?”林小胖從文宣旁邊跑到我的旁邊,挎住我的胳膊,眨著眼睛裝可愛。
“缺。但不缺五花肉。”我笑著和文宣對視一眼,拐進了一家賣地板的店里。
林小胖在后面張牙舞爪的對著空氣一頓發(fā)狠。
把所有家具和電器都定完后,已經是下午六點,商場都要下班關門了,我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進一家港式茶餐廳,開始解決肚子。
這家店是百年老店,菠蘿包絲襪奶茶特別出名,菜品味道也很棒。
“那我是不是可以隨便點了?”林小胖拿著手機掃了掃桌子上的點菜碼。
“當然。”
“好嘞,今天就吃到你破產。”他咬著牙說。
“你就是讓他把這商場買下來,他也不會破產的。”文宣說。
“那不行,買不到。”我搖著食指說。
“好了,也有范丞忻辦不到的事了,這一天都被你的行為刺激死了,終于找回一點平衡了。”
“但可以把這棟樓買下來。”我漫不經心地說。
“噗……”文宣假裝在噴血。
“但是,我要想個什么辦法讓他們一家三口不在家一天一夜呢?”我靠在椅背上,雙臂環(huán)胸,昨晚想了一夜也沒找出完美的辦法。
“這是個問題哦,奶奶身體也不能支撐那么久,要休息的。”林小胖左手托腮,右手拿著筷子把花生米一個接一個的往嘴巴里送,躲藏在黑框眼鏡下的雙眼轉來轉去。
“去酒店開個房?”文宣說著把棒球帽反著戴,也拿起筷子吃花生米。
“是個辦法,但是怎么才能讓他們去酒店?”我問。
林小胖眼珠子轉轉,突然一拍手。“這樣,就說酒店為了答謝老客戶免費贈送一晚住宿,老客戶就是你啦,你不想住,就讓爺爺奶奶去體驗一下。怎么樣?”
“能行嗎?”我有點懷疑。
“肯定可以,爺爺奶奶不懂,還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搞定了爺爺奶奶就行了,至于李靜,她那么聰明肯定能猜到你要干什么,信不信都無所謂。你說是不是?范丞忻。”
我點點頭,好像有點兒道理。“那就這么定了。但是你們也要來幫我,我和文宣要一直在房子里盯著,林小胖你就和李靜一起照顧爺爺奶奶,有事就給我電話。”
“哦了。”
我和林小胖文宣分別擊了個掌。
“你真的很喜歡李靜哦!肯為她付出這么多,初戀?”林小胖說話的時候,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
“當然。你們不覺得李靜身上有一種淡然可愛的氣質嗎?”我說。
“看不出來,我看到的是冷漠無情。”
“林小胖,我看這口菜肯定會把你噎死。”
“沒有呀,沒有呀,沒噎住呀!”他拿著筷子的手在空中亂夾一通后沖著我做了個鬼臉,我揚起拳頭還沒落下,他開始笑嘻嘻的求饒。“李靜最漂亮了,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她還好的女孩了,李靜就是仙女下凡,呵呵,李靜最美。”
我瞪了他一眼,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嘴里。
“唉,要是沒發(fā)生那些事,李靜會一直都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追她的男孩子可能要排隊。”
“那還是現(xiàn)在這樣最好,搞得我那么多對手應付不過來,一個陸飛就夠難辦的了。”
“怎么?陸飛和你坦白了?”文宣問。
我點點頭。“放假第一天就約我到他的修車行說這件事,求我遠離李靜,我當然不同意。”
“驚訝了,陸飛居然還會用“求”這個字?”林小胖說。“我早就感覺他喜歡李靜,好幾次都看見他盯著李靜發(fā)呆。”
“他會修車我還挺驚訝的。”我說。
“修車行是他爸的一個朋友的,那朋友去了深圳,就把這間店免費留給他做了。”文宣說
“那按道理說他應該不缺錢才對,怎么我還看見李靜給他錢看病呢?”
“誰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平常也很少和學生們在一起,除了上課,其他時間看不見人。”
“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對付你了,他還有幾個修車行的小弟追隨。”林小胖說。
“已經交過一次手了,那天我出來攔住我,被我打了一頓,都是些草包。”我放下筷子,喝了一口熱奶茶。
“陸飛肯定還會找你麻煩。”文宣說。
“隨便。李靜一直都說他不是壞人,還有躁郁癥,希望我能體諒他讓著他。”
“李靜還是念及以前的感情吧,不過陸飛就算是不發(fā)病也不是以前的陸飛了。我有次看見他在修車行里殺黃色毛的小雞。”文宣說。
“啊……”我和林小胖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
我的大腦里馬上出現(xiàn)恐怖電影里變態(tài)殺手的那些情節(jié),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不可能吧?你是不是看錯了?”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感覺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且上學期還把成績提升了,怎么可能會殺小動物。
“因為我爸爸會去他的修車行洗車修車。去年有次我和爸爸一起去的,不過是晚上8點了,店里就他一人在,我進去玻璃屋,看到他蹲在地上正在解刨,報紙上全是血。他看見我也沒驚慌,若無其事的擦擦水果刀,把報紙和小雞包起來丟進了垃圾桶。我問他干什么呢?他說想像小時候那樣烤來吃。”
“你別說了,別說了,我要吐了。”林小胖干嘔兩聲,捂著嘴巴就往洗手間跑。
我看著桌子上的那盤沙姜雞,胃里頓時翻江倒海,猛喝幾口奶茶壓了壓。
“算了算了,也許是我多慮了。”文宣擺擺手說。
不知道李靜知不知道他有這一面,不管是何原因,他的這種做法都讓人不寒而栗。
已經沒什么胃口,剩下的全打包給了林小胖,這小子也沒少點,竟然花了600多。
走出餐廳已經晚上8點半,他倆打著哈欠回家了,而我來到了李靜打工的咖啡廳。
我把車停在步行街旁邊,走過正街,雖然已經晚上九點,但路上還是很多人提著大包小包的走來走去,街邊的商鋪里也是人頭攢動,一點也沒有夜深的感覺。
最近天氣轉好,月亮也是又圓又亮,感覺每日牛郎和織女都在相會,就好像我和李靜一樣,每天接她下班我都會很開心,即使每天都見面,我也覺得不夠。
以前會覺得戀愛中的人都很傻,沒想到自己現(xiàn)在也變成了那副模樣,并樂在其中。
愛情真的很有魔力呀!
推門進入店里,李靜正在收銀機前忙碌著,她面帶微笑的和客人交流著,一邊微側身子和客人說話,另一只手不停的在電腦上點來點去,很專業(yè)又很有禮貌。
收銀臺前點單的人正在排隊,我悄悄的排在隊伍后面觀察著她。
每天我都是這個時間段過來,多數(shù)都是找個角落坐著等她,什么時候她發(fā)現(xiàn)我了我們才會打個招呼,對視一笑,然后她忙她的,我刷手機。
這家店的生意很好,經常是到了下班時間還有客人在店。
因為我來接她,很多時候她會讓其他員工先走,自己留下來關門,她說,多上一小時就多一份工資,很開心。
我心疼的摸摸她的頭,最后和她一起完成收尾工作。
也是因為她,我第一次拖地,擺桌子,把椅子扣在桌子上,還學會了鎖卷閘門。
李靜帶著我get了很多新技能。
也許是感覺到時間快到了,她點單時偶爾會環(huán)顧一下四周,應該是看我到沒到吧!
“您好,要點什么呢?”她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手指還在電腦上忙碌著。
“我要一杯香草拿鐵。”我雙手搭在收銀臺前,溫柔的說。
聽到我的聲音她頓了頓,看到是我露出微笑,咬著嘴唇點單,臉慢慢的紅起來了。
明明心里很開心卻還要忍著的樣子,很是可愛。
我付完款拿著單站到旁邊,她裝作若無其事的為下一位客人服務。
拿到飲品我找了靠窗的位置坐著,還有半小時下班,她應該又是最后一個走。
到了10點,店里客人也差不多走完,員工們也一個個的下班,李靜還一個人站在收銀臺里等待那對情侶離開。
我走過去,半坐在收銀臺邊的高腳椅上,面對著她。
“要不要我去把他們趕走?”我有點不耐煩。
“不要吧,這樣說不定他們會給店鋪差評。”
“太不自覺了,明明寫著營業(yè)時間到22點,怎么還不走。”我怒視著那兩個人。
那對情侶應該是剛談不久,對面坐著四只手還握在一起,不是互相喂蛋糕,就是互相傻笑。
“怎么這么膩歪呀?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我不自覺的說出聲。
“小點聲,小心被聽見。”李靜緊張的把手指放在嘴巴中間。“看別人的時候就覺得膩,到自己的時候就覺得理所當然。”
“哪有,我們有那樣嗎?我們從來都沒有。”我轉了一下椅子,臉正對著她。
“我們……我們還沒到那個程度。”
“那要什么時候才能到這個程度?什么時候才會全心放開享受你和我的戀愛?”我環(huán)抱雙臂,抿嘴等著她的答案。
“這我怎么知道?”
“你是在怪我不夠主動嗎?”
“我什么時候怪……”
“不好意思,耽誤你們下班了,我們走了,bye-bye!”李靜的話還沒說完,那兩位客人邊走邊對我們抱歉。
我略帶生氣的撇撇嘴,早知這樣就應該早點兒離開呀!
李靜從收銀臺后面的小房子里拿出拖把開始拖地,我走過去拉住她的手。
“你還沒說完呢,是不是怪我不主動?”我把她的拖把丟在一邊,倚靠在桌子邊,攔腰把她攬入懷里,雙手交叉鎖在她腰后,她動彈不得。
“哎呀,別這樣,有監(jiān)控。”
“有監(jiān)控怎么了?難道他們沒談過戀愛。”
“你看看你,剛才還說人家膩歪,你現(xiàn)在比他們還膩歪。”
“我只不過就是抱一下你,就和之前的同學友情抱一個含義。”
“強詞奪理。不要這樣,我們還是學生。”她粉紅色的嘴唇一張一合,眼睛低垂看著她的雙手擺弄著我里面毛衣的小熊眼睛。
“可是我想抱著你,看著你。”
“范丞忻,你這樣真是顛覆了我對你的初印象,那個冷漠酷拽的帥哥。”
“冷漠酷拽那些是對別人的,對喜歡的人怎么會是這個狀態(tài)。但我還是帥哥。”
“是,你永遠都是帥哥。”
我笑著,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