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謝安安很想問,我這樣的家庭……是什么樣的家庭呢?
想了想,她又沒問了。確實,老師說的沒錯,只要高考完,一切就會自動結束。人生就是這樣,一個階段到另一個階段,沒什么意思。
晨光落在回形長廊上,金燦燦的一片。
謝安安微微瞇起眼,記起昨天放學的情形。
與蘇意分別后,她回身瞧見蘇意改了方向朝學校跑去,便疑惑地跟上。蘇意一整天的行為都過于奇怪,一看便是藏了事情。
剛到校門口,謝安安與正要出來的姜林迎面撞上。倆人擦肩而過,謝安安突然停住,回身喊住姜林,“姜林!我有事想問問你。”
后座的姜念自然是萬分不樂意,剛要制止,姜林卻是答應下來:“好。”他讓姜念下了車,將車停在路邊,交代姜念等在車旁,與謝安安往前走了幾步。
謝安安愈發察覺到這件事的非同小可,否則姜林不會連姜念都要防著。“從前天開始,蘇意就怪怪的,你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姜林沒有隱瞞,道出全部。
聽完,謝安安啞然許久,擺擺手:“好,謝謝你,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他們。”
“他們應該是在圖書館2樓平臺,今天依稀聽喻銘提過。”姜林再道。“你可以先去那里看看。”
“嗯。若是他們不在那里,我就在學校里找找。”謝安安晃了晃神,喃喃道。
姜林沒有催促,也沒有寬慰,只是用平實的語言道:“這件事已經發生了,過去是無法逆轉的。我們只能潛心讓現在走的一步都成為大棋盤里的一小步,步步為營,才能將軍。”
學霸果然是學霸,謝安安當時竟有些懵,不懂姜林在說什么。
緩了緩,她佯裝聽懂了的樣子,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她只知道,原來,喻銘并非沒有感情的一個人,他只是把更多的情緒斂起,不讓別人窺見。
若說他對姜念體現了親情,他當下的剖析體現了友情,那是否……他的愛情早已在什么時候展露馬腳?
“我和你說的話,你要往心里去。”老師叮囑道。
回到眼前,謝安安乖巧地點點頭。用乖巧的形象保護自己,也是一種生存技能。
與老師道別,謝安安慢悠悠地走在走廊上。上課鈴早在幾分鐘前就響過,學校里靜悄悄的。謝安安的心平靜極了,像是已經死去。
“報告。”回到教室,謝安安一切如常。她與蘇意對視,撞上那急切的眼神,她便第一時間給予了蘇意一個溫暖的微笑。
蘇意在等她,真好。
……
英語課一結束,按照蘇意的想象,應當是各路人馬齊聚桌前,將謝安安團團圍住,問東問西。可出乎她的意料,沒有一個人過來,甚至連郎澤那廝都忍住了。
如此,倘若自己多問些有的沒的,反倒是顯得格外不識趣。于是,蘇意只能抿緊嘴唇,兩頰鼓起,如一只河豚,用力憋住提問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