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在回到自己房間的瞬間，她就如同變臉一般，把衣服重重摔在地上，

一股暴戾的氣息在剎那間燃起，從小白兔到惡狼，不過是一扇門的距離。

光是如此還不解氣，姜念又站在上面使勁踩了踩，直到蕾絲的裙子皺巴巴縮成一團，她才停止動作。

然后，她坐到床沿，呆呆地望著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哧——”

窗外傳來停車的聲音，這打斷了姜念的思緒。她慢慢走到窗前，隔了半步，稍一探身去瞧，確定是姜建生的車，她趕緊撿起衣服，隨手丟進衣櫥里。

“人呢？人在哪兒？怎么沒人？都死了嗎？”

不出三分鐘，樓下就響起厲聲呵斥。是姜建生回來了。

姜念抱緊胳膊，縮在座椅上，頭低垂著，如一只鴕鳥，弓著背，不敢動彈。

隔壁，姜林已走出房間，他面無表情，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宛若一個視死如歸的壯士。

司機為難地喚了一聲：“小姜總。”

姜林點點頭，交代：“你先走吧，這里有我就可以了。”

“是啊，我都說了讓你先走，沒有關系的。”姜建生附和道。

他身上酒氣沖天，隔了老遠，那氣味都能沖到姜林鼻尖。

“那我先走了。”司機一步三回頭，很是不放心。

“沒事，沒事，你走吧。”姜建生道別，跟著過去，“啪”地關上了門。

巨大的關門聲后，屋子里陷入了短暫的靜謐，姜林立在原地，沒有再往前。

姜建生走來，問道：“念念呢？怎么不來見我？”

姜林冷靜地答：“她休息了。我扶你去休息吧。”說完，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去。

“啪！”清脆一聲，姜建生反手甩去一個巴掌。一切發生得猝不及防。

頃刻間，臉頰火辣辣地燒起來，那熾熱的痛感令姜林下意識后撤了。

拉開領帶，姜建生臉上所有的神情都散去，只剩下無窮無盡的戾氣。他再問：“姜念呢？”

“念念休息了。”咬著牙，姜林再道。

“啪！”追上前又是一巴掌。

這兩巴掌幾乎把姜林扇暈了，眼前泛著雪花點。他低著頭，輕聲：“爸，你醉了，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吧。”

姜建生冷笑：“看著你就晦氣，和那婊子一樣！”

吞了口口水，姜林手捏成拳，卻是沒有用到的機會。

姜建生瞥了他一眼，就歪歪倒到地往房間走去。

重新走回樓上，踏完最后一階臺階，姜林便瞧見門口的姜念。他努力地擠出微笑，并無聲地沖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出來。

眼眶中喊著兩顆滾燙的淚，姜念緩緩關上了門，隨后，姜林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屋外月朗星稀，時有蟲鳴，屋內靜悄悄的，了無生氣。

這是姜家的一個晚上，很普通。

……

八月。咖啡館。

“我說，大兄弟，你怎么無精打采的？”坐在蘇意對面的，是許久未見的郎澤。

郎澤依舊是生龍活虎，說起話來眉飛色舞。

趴在桌上，蘇意連呼吸都透著無力，她盯著手機屏幕，似乎在等待什么，道：“你有所不知，姜林和姜念去英國了，已經去了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