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眉目中蘊著青澀，停在嘴邊的話，醞釀再醞釀，卻是許久都沒醞釀出。

“咳咳，那個……”終究是蘇意先開口。

姜林淡哂：“聽說你剛才在禮堂做了件大事？”

“哈？”蘇意赧然。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好像……嗯……”她手指纏在一起，“是做了件大事。那還不是因為我以為收到告白的人是你嘛……你接到電話就往禮堂去了……我……唔……”

沒有給蘇意說出更多話的機會，姜林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親吻了她。

這是一個期待已久的吻。

偶爾當大家挨著坐在公交車上，瞥見女生的側臉時，偶爾當女生如一只小鳥，嘰嘰喳喳時，姜林的腦中都會生出這樣一個想法：如果……我親了她，會怎樣？

這種想法猶如入侵大腦的病毒，突然地出現，繼而不斷擴散。好在，多年來的自律讓他能夠迅速擺脫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繼續投入彼時的學習。

可在當下，長期以來的壓抑像是到達了一個臨界點，他再也控制不住。

他親吻了她。

她的嘴唇軟軟的，宛若果凍，QQ彈彈，還帶著一絲絲的甜味。

她的身上有若隱若現的清香。奇怪，之前怎么從來沒有注意過呢？

在這個電光火石之間，姜林的腦中冒出了無數想法。相對于難掩興奮的姜林，與他進行對手戲的蘇意卻只剩下一片空白，所有意識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攫取。

這是一個不夠纏綿的吻，是他們各自的初吻。

“蘇意，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吧。”這是一句遲來的告白。但總歸是姜林說出口的。他認真地看著蘇意，雖已確切知曉對方的答案，可這最重要的開端，還是要由他來的。

“嗝。”在這個至關重要的時刻，蘇意一緊張，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嗝，著實有些煞風景。

愣了幾秒鐘，姜林才遲鈍地笑出聲來。他調侃道：“你是打算說你愿意嗎？”

猛地握住姜林的手，蘇意忙不迭點頭：“我愿意，我愿意的。”

她并不清楚地知曉自己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喜歡姜林的，可能是高中時期，也可能是更久之前。不過，她能夠確定的是，這一刻起，她對姜林有了更加明確的感情。

在這倉促好笑的告白與被告白儀式之后，姜林牽起了蘇意的小手，領著她漫步在校園里。他們無言地往前走，迎著傍晚的風，聽著校園內的熱鬧聲響。

姜林沒有再解釋，其實他接電話，是要為學長的告白儀式幫忙。而蘇意殺到時，他回寢室去拿落下的作業了。

蘇意沒有再多說，去廣播站告白實在是一時沖動，她這輩子最光輝的時刻約莫就是剛剛了。

眼下，什么話都顯得多余。他們只要享受沉默，享受陪伴彼此的時光便好。

“哎，學弟？”走的路多了，自然會遇到熟人。

瞧著來人，蘇意一眼辨出這是軍訓時為姜林拍照的學姐，遂生出不小的敵意。可這敵意轉瞬即逝，她一看到學姐連不甘都能表現得如此優雅動人，她就說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