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網被撕開一道極其細小的裂痕,下一刻姑娘便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殺機,一道劍光刺向她的腰腹間,姑娘來不及反應,只得再次凝雪成劍,還未來得及格擋,只聽得噗嗤一聲,一柄閃著金光的桃木劍已深深刺進自己的小腹。
姑娘痛苦的顫抖著向后退去,桃木劍帶著姑娘的血緩緩滴落,握著它的是哪個一直潛伏在風雪中的胖術士。
姑娘來不及修整,再次將劍震碎,雙手繞周天運轉,左右手共同合攏成圓,漫天風雪隨之而動,下一刻殺網中竟再無半分雪花飄散,一條白龍驟然圍繞在姑娘身前,龍吟聲震得殺網都不斷顫抖。
“師兄,這小妮子與我們先前追蹤的那個好像不大一樣啊?”
胖術士疑惑的問瘦術士,這兩人自西南到江南,又從江南來到這塞北,只因為聞到那種千年大妖的味道,他們已經活了亙古的歲月,時至今日他們只剩下了不多的壽元。
“你管那么多,都一樣。”
瘦術士神情依舊肅穆,第二道劍氣就要落下。
“只是若有兩個的話,你我不一定.......”
未待胖術士說完,瘦術士的劍已經斬下,胖術士狠狠嘆了口氣,再次隱匿在空間中,沒了漫天風雪竟還是找尋不到他的身影。
白龍護著姑娘向著劍氣沖去,僅一瞬間便被剝落半數龍鱗,發出來痛苦的聲音,姑娘在白龍體內也面色變得更加蒼白。
胖術士借機刺向白龍脖頸,竟是想要直接將白龍頭顱斬落。
姑娘僅瞬間便用手指劃破手腕處的筋脈,鮮血噴涌而出,落在白龍身上竟將那白龍染成赤龍,通體赤紅的龍像是攜帶了天際日落時分的火燒云,暴戾的氣息猛然暴增。
瘦術士眉頭一挑
“竟還有手段!”
瘦術士不再肅穆,眼神變得兇狠起來,他知道若是不速戰速決可能會橫生禍端,劍氣如暴雨般落下,赤龍身上的鱗甲不斷地剝落,口中吐出火焰,雙爪一揮便在殺網內喚來風雨,火焰將風雨點燃,一剎那殺網中都被赤色籠罩。
瘦術士吐出來一大口鮮血,此類陰寒之物最怕剛烈的火焰,他眉頭一橫,桃木劍金光更勝,一劍斬落仿佛帶著圣光。
這一劍擦著姑娘的眼睛落下,卻終究還是落空了,瘦術士露出疑惑地表情,只剎那間他便被一股巨力砸進了極遠處的深山中,也是這一剎那殺網破裂,赤龍也在一瞬間飄散。
野花不合時宜的在雪地上露出頭來,漫天風雪像是堆積了好久,隨著殺網徹底破裂也傾瀉下來,卻怎么也遮蓋不住那滿地的野花,抬頭一望,竟已是打到了晚上。
籠罩著月亮的烏云開始散開,但飄雪卻未曾停止,像是憑空而來的,只是小了很多。
先生抱住跌落的姑娘,只抬起一腳便蹬開隱匿在空間準備逃竄的胖術士,胖術士跪地求饒,不斷地咳出鮮血,桃木劍已經斷裂,身上穿的深藍色袍子也遍布血污。
先生不再管他,任他離去,可他逃竄了數息之后便傳來極其慘烈的叫聲。
飄雪避開抱著姑娘的先生,落在他們身前,其實這一幕很美,像是畫一樣,風、花、雪、月變成了徹底的描述詞,沒人可以想過這樣紈绔的詞句竟還能美的如此讓人心醉。
“她受了傷,很重。”
先生對著面前的老者說道。
老者漫不經心的拿著蒲扇,另一只手還在剔著牙。
“這兩個畜生是長生門的狗,是那個門主養的,天網這樣的神器竟落在他們手里,真是暴殄天物。不過終究來說吃起來狗肉味道到還可以。”
“她受了傷,很重。”
先生再次說道,表情更加誠懇,眼睛死死的盯著老者。
老者嘆了口氣,無奈地說:
“我言語過,我這把老骨頭還有其他用處。”
先生不語,只是默默地走開,將姑娘安放到自己居住的屋子里,蓋好了被子,像是照顧孩子一般將她散亂的頭發梳洗干凈,靜靜地坐著。
他隨手一捏便生出一味丹藥,溫水送服之后便開始翻閱起來自己的筆記,看似薄薄的一本竟是記載了如此恐怖的內容,他想找到那味生死人肉白骨的好藥。
良久過后,他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姑娘,神情復雜的印著她的額頭親了一下,僅僅是一瞬便彈開了,他靜靜地看了好久。
然后頂著漫天風雪走出門去,這次風雪未曾避開他,頃刻間他已被暴雪覆蓋,下一刻他已出現在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