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
唐牧白瞬間睡意全無,他看到了那害的他好慘的那個騙子!沒錯,就是剛下船就跟他說:“少俠,請留步!”的那一位。此時,那騙子正掛在遠處街巷一居民房的窗邊,扔下來一個包袱,一看便是在做那偷雞摸狗之事。
這還得了!
朗朗乾坤,光天……唐牧白抬頭看看天空,嗯,總之自己作為一代江湖少俠,正氣凜然,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怎能讓這等歪門邪道,違背道德的事情在自己眼前發生。必須得將他抓去送官,順便再要回自己的三十張大肉銀票,那可是自己四個月的月錢呢。
他正欲飛身而出,去將那毛賊拿下,而后又想到:這毛賊會不會有同伙呢?若是有的話,我直接將他拿下,豈不是打草驚蛇。或許我可以跟著他,找到其窩點,而后一網打盡!可若是,他們人多勢眾,我不能敵……
唐牧白有些為難。
到底是直接出手將這毛賊拿下?
還是悄悄跟蹤找出其窩點一網打盡?
腦中靈光一閃。
唐牧白還是覺得選擇后者更妥當一些,他可以悄悄跟蹤這毛賊,若是他有眾多同伙那便記住其窩點,再報官。若是確定只有他一個,那邊直接拿下再報官。
決定了!
他本想拿上一件趁手的家伙,可又怕不方便,最后看那毛賊已經開始逃竄來不及多想,赤手空拳就跟了上去。心里想到,今日那些人還在爭論兵器排名,依我看啊,赤手空拳,貼身肉搏,淬煉自己身體才是最上等的選擇,兵器……只是拳腳的延伸罷了。
一路小跑,倒也沒有跟丟,反而讓他覺得對方似乎有點走的慢了。走走停停,周圍環境漸漸變化,讓他的心情也越發沉重。因為,他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里的住房簡陋、破舊,風吹過小巷子撩起半掛在墻上的窗戶啪啪作響,嘈雜聲中傳來各種聲音,呼嚕聲,喘息聲,痛苦的呻吟……第一次,唐牧白覺得自己的耳朵太靈敏了,這些聲音讓他有一種莫名難受的情緒。
回頭看著遠處的燈火通明,歌舞升平,宛如兩個世界。
繁華之下,盡是破敗。
“嗯?”
唐牧白聽到了一些聲音,那是一群人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卻似刻意放輕,顯然也是在跟蹤的。他想了想,十有八九這騙子的其它仇家找上了門,便更加警惕了些,如果沒有什么必要的話,就暫且看看。
那個少年騙子拐進了一個漆黑的小巷子,他并沒有發現緊隨其后的唐牧白,他走進一個破廟,里面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東哥哥!”
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從廟里跑出來,他身上穿著一件已經滿是補丁的舊衫,顯然這衣服大了許多,才跑了沒兩步便因為踩到衣角摔倒在地。
騙子少年急忙沖了上去,說道:“小春,沒摔疼吧?”
還沒等一大一小兩人走進破廟,便有一個粗狂的聲音大聲喝到:“好你個小毛賊!竟然敢偷到王老爺府上,今日非要打折你一條腿不可!”
尋聲看去,只見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手里拿著杖長木棍惡狠狠的盯著眼前一大一小,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仿佛就是幾頭找到獵物的餓狼一般。
“你們……”
少年話未說完,原本躲在他身后的小孩便沖了出來,大聲喝到:“不許你們傷害東哥哥。”寬大的衣服下是瑟瑟發抖卻依舊站的筆直的瘦弱身子。
幾個壯漢愣了一下,其中一人說道:“嘿,你個小賊倒是挺講義氣,那好,今日便連你也一起打了。”
一聽到壯漢惡狠狠的話語,小孩嚇得渾身一哆嗦,可是不見退后分毫。直到少年將它護在身后,還一臉倔強的表情。
“嗯,東西我們不要了,還給你們,放過我們……”
“放過你?呵呵,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這個月你最少在咱們王老爺府里偷了三次,要說你也是真的蠢笨不堪,這深城大把富商,為何就逮著咱們王老爺一個勁的薅?”
少年擠出一個笑臉,道:“這不王老爺富甲一方,為人和善,乃是深城人人皆知的大善人,小子愚鈍,心想王老爺如此大度之人,也不至于跟小子這等賤民一般見識不是……”
“呵呵,那你可就錯了!少算了咱們王老爺嫉惡如仇的性子!今兒,咱們就要給你好好教訓一番,給我打!”
少年將身后的小孩往廟里一推,說道:“小春,快帶弟弟妹妹跑!”
弟弟妹妹?
唐牧白往廟里看去,只見到從草堆里冒出七八個小腦袋,單從身形和樣貌上來看,也就是四到八歲的幼童,他隱隱間明白了些什么。
“哎喲喂,這小毛賊還會這等下三濫功夫……我的蛋啊。”廟外傳來某個壯漢痛苦的慘叫,聲音都變得尖細。
唐牧白又看著向廟外戰場,不禁眼前一亮。這個騙子少年不知道使得的什么功夫,靈活無比,粘纏柔滑,竟然在幾個壯漢的圍攻下還游刃有余,甚至還能找著機會主動進攻,只不過這進攻的方法么,確實有點令人所不齒。
但是,好漢也架不住狼多,少年的體力消耗極快,不多時速度與反應便降下了不少,而隨著一身悶響,他便整個人被掃飛出去,重重的撞在柱子上摔落下來,噴出一口鮮血。
“躲啊,你再躲啊!敢捶老子的蛋,看老子今天不廢了你!”說罷壯漢便夾著腿,雙手揚起木棍,作勢就要打。若是這一棍打實了,少年這一條腿怕是真的就廢了。很難以想象,在這樣魚龍混雜的江湖中,一個殘廢的少年未來該如何生存下去。
這一畫面仿佛就在唐牧白眼前停止了一般,他腦海里莫名就出現了三個想法。
這少年雖摸扒偷騙,但情有可原,我輩俠義之士當出手相助!
哼,他摸扒偷騙是改不了的事實,就應該受到教訓!
還是靜觀其變吧!
唐牧白不禁想到,到底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