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切換到了一棟高檔公寓里,金娜娜正和全成坐在地毯上吃著加了臭豆腐的螺螄粉。經濟人突然捂著鼻子殺了進來:“還吃,這么臭的東西,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明天還要參加頒獎晚會,你不知道么?”
“我又不會獲獎。沒事啦,快坐下來一起吃。”
“像你這樣的態度,你永遠獲不了獎。還有,今天你倆又干什么好事了?好好的資源都給我搞黃了。全成,我讓你來是保護娜娜的,不是讓你毀了她的,干不了就趕緊給我滾。”
“他……”金娜娜剛想維護全成。
全成卻一臉委屈地哀求道:”我喜歡娜娜,求您別讓我走。”
金娜娜一聽他的話,樂地像捏小baby似的捏著全成的臉:“你的嘴怎么那么甜啊!最喜歡你的反差萌了,你看吧,我是不是找了個完美保鏢,小狼狗和小奶狗完美結合,來來來,我的這碗也給你吃。”
金娜娜將自己的螺螄粉推到了全成的面前,笑咪咪地看著他吃的津津有味。
經濟人無語地搖搖頭,不再提演戲的事情,而是苦口婆心地又叮囑道:“你現在的口碑已經掉的不能再掉了,明天的紅毯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那些可惡的水軍,說我沒文化,沒腦子,小作精,耍大牌,人品差,哼,誰買的黑水軍,可別讓我揪住她,否則我就。”金娜娜的恨的緊緊攥著拳。
正吃著螺螄粉的全成突然大聲道:“交給我,我去網上幫你撕他們。”
“好,夠意思,我開小號,咱們一起罵回去。”
“我的祖宗,咱能消停會么,現在都沒有戲敢用你了,你是想親手把自己給封殺了么?”
全成道:“我不喜歡她演戲,摟摟抱抱的,難看死了,我喜歡她唱歌,在舞臺上的你,是最美的。”
“是不是,是不是,我也覺得站在舞臺上的我,才是真的我,漂亮得不得了。”
經濟人看他們倆一唱一和,忍不住嘆了口長長的氣:“我的職業道路估計會跟你們倆的腦子一個樣了。走了,早點睡。”
經濟人哭戚戚地走了,金娜娜和全成四目相對,臉上瞬間都笑開了花。
“開電腦。”
“撕起來。”
墻邊坐著的李安碩挪了挪屁股,活動下被這個無聊故事整麻了的腿,本想關掉退出,想想自己也沒地可去,不如無聊地看下去。
兩人在網上廝殺了通宵。
第二天傍晚,梳妝好的金娜娜坐上了去頒獎晚會的車。
“你會在頒獎晚會上唱歌對吧?”全成問她。
“對,唱一首可愛無比的歌。”
“不要唱那個,不好聽,換一首,你電腦上那首就很好聽。”
“你偷聽了?”
“我……”
砰……
忽然,他們乘坐的汽車被一輛卡車撞離了路面,一個翻滾,傾覆在了路旁的草地上。
汽車上摔下來的碎片散落一地,前蓋冒起了白煙。路上行駛著的汽車被橫在路中間的卡車攔住去路,很快停滿了整條道路。有人打110,有人打119,還有人打120,卻沒有人敢上前看一看汽車里的人傷的怎樣,被汽車的滾滾白煙嚇住的人們,生怕它像電影里看到的那樣突然爆炸,只是遠遠的望著,喊著。傾覆的車子里卻沒有一點動靜。
突然,只聽“砰”地一聲,一個車門被推開了,全成從里面爬了出來,然后他趕忙拖出了金娜娜。
“娜娜,有沒有事,撞著哪里了?給我看看。”
“我沒事,全成,你的頭怎么在流血?怎么辦,你流血了?”
“沒事,我媽說我是福星,沒有事。”
被嚇哭了的金娜娜趕緊找東西想給他止血,無奈自己穿著蕾絲裙子,試著撕了下全成的襯衣袖子,自己又撕不動。
全成看她左翻右翻,道:“你干嘛。”
“給你止血啊。”
說話間,金娜娜就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胸口,撕下一片乳貼就按在了全成的腦袋上,嚇得全成也不顧自己的血依舊往下流,趕緊脫了西裝給娜娜裹了上去。
“你瘋了么,周圍那么多人在拍。”
“命都快沒了,不管了,不管了。”
快速趕來的救護車將兩人拉去了就近的醫院,一番檢查,娜娜沒有大礙,全成的頭部和肩膀受了傷不能動彈。
經濟人催促娜娜趕緊和她一起趕去頒獎晚會:“我們都這樣了,還要工作,你也太沒人性了?”
“我沒人性,是誰搞黃了一部又一部的戲,得罪了一個又一個的制片人,金娜娜,我告訴你,這次頒獎晚會是你最后的機會,你要不好好表現,你的名字休想再出現在名單上。以后再也不會有人管你,再也沒有人關注你,你會像泡沫一樣,從這個圈子里永遠消失。”
躺在病床上的全成拉了拉娜娜的衣袖:“你不是喜歡做這行么?喜歡就要忍耐。去吧,我會在電視上看著你。”
金娜娜跟著經濟人去了頒獎晚會,紅毯已經結束,像是唐僧被女妖精包圍了似的,姍姍來遲的金娜娜被媒體圍個水泄不通,都爭著詢問她車禍的經過和那個讓她哭的傷心欲絕的男人是誰,在會場保安的幫助下,金娜娜好不容易掙脫重圍,進了會場,趕上了自己的表演時間。
一番梳妝整理,又光鮮亮麗地走上舞臺的她,拿著話筒,在歌曲歡快可愛的前奏里,說起了話:“剛才來的路上,我發生了車禍,所幸,經過醫生的一番檢查,我的身體沒事,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給大家唱歌,不過,我的助理,也是我的保鏢,在車禍發生的那一刻,為了護住我,受了傷,現在還躺在醫院里,說實話,經歷了剛才那樣的生死時刻,站在這的我,真的唱不出來這么可愛歡快的歌曲,雖然我的經濟人一直跟我強調,我是一個表演者,我應該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緒,甚至是忘了我自己,拋棄我自己,向大家展示一個完美無缺的我出來,可是我也是人啊,我也想自私,想任性,想偷懶,想哭想笑想罵人啊!
我的經濟人一直說我不懂事,幼稚又任性,還說今天是我能夠爭取站在舞臺上的最后一次機會,讓我要好好珍惜。既然這次表演這么重要,我想把它送給我認為最重要的人。”
金娜娜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播放一首陌生的曲子,那是她自己作詞作曲,卻從來不敢示人的歌曲,現在她想把它唱給電視機前的全成聽。
原本躁動的會場,在娜娜手機里流淌出來的音樂聲中,漸漸安靜了下來,當她的歌聲在整個會場流轉的時候,大家都驚訝她嗓音的魔力,感嘆以前怎么沒發現她有這般好的唱功。
燈光,舞美也配合著她音樂的風格緊急調換,在一片星海中,金娜娜一改以往聒噪可愛的形象,唱的現場的人個個為之動容。
病床上的全成在笑,墻角邊的李安碩卻沒笑,一曲終了,他關上了開關,出了展廳。望著樓外的滿天繁星,出了會神,就回了辦公室,在辦公室睡下了。
一直睡到晌午,孟祥云才起來,窗外的雪已停,但太陽被擋在厚厚的云層后,透著青色的光。劉家旭已做好了午餐,是簡單的煎牛排。
“這一定是我做的最好吃的一頓牛排。”
“那我一定要認真品嘗。”
最后一頓飯,兩人吃的細嚼慢咽。
“去哪里坐車,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車站的分別,是最矯情的事。就像出門買個菜,逛個街那樣,讓我自己走吧!”
“好。”第一次兩人和平又快速的的達成共識。
當孟祥云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的時候,劉家旭拿來了一套圍巾手套。
他仔細地給站在門廳的她圍上圍巾,帶上手套。
告別的話,憋在心里,兩人都說不出來。
當孟祥云拉開門的時候,劉家旭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祥云,路太滑,天太冷。”
“放心,我會好好走的。”
祥云笑著,帶上了身后的門,她的身影消失在太陽那暗啞的清光里。
劉家旭看著那扇關上的門,在門廳上站了良久,屋子里空蕩蕩的,沒有一點動靜,不知是哪個屋子的哪扇窗戶,被風吹的簌簌響了兩下。劉家旭忍不住沖著身后諾大的屋子叫了聲:有人么?說句話吧!
卻沒有一點點聲音來回答他,哪怕是像剛才的一絲氣流聲也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