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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稻草與公主

如今的道早有恃無恐,她輕輕打一個響指,候在門外的傭人就捧著洗漱用具魚貫而入。道早不需要下床,更不需要自己動手,就刷好牙,洗完臉,做完頭發(fā)。她只需要睜開眼,已經(jīng)是這個別墅里最干凈清爽的人。

道早昂著頭顱,帶著一大群個子比她高,卻全部彎著腰的傭人,來到洗車工阿龍面前。

阿龍也直不起腰,不敢抬頭多看大小姐一眼。他開口就說討好的話:“大小姐您要出門嗎?這輛車還臟,我會把它擦得干干凈凈的。”

阿龍的手臟兮兮的,不知所措地捏著那塊更臟的抹布。

道早看見阿龍眼睛里的慌張,同時也看見了暗喜。

呵,可悲的小人物,因為看見了她而正做著中大獎的美夢呢。

“我說,你抬起頭來。”道早懶懶地道。她覺得自己就是多說一句話,都是給小人物的莫大恩賜了。

是的,如今她身邊的人都這樣,給了她這樣的錯覺。

阿龍聽到聲音一驚,然后抬起頭睜大發(fā)懵的眼睛。

道早笑了,如她所料阿龍果然震驚。這副樣子好笑極了。

“哈哈哈哈……”她忍不住大笑起來。

“道早?”阿龍小心翼翼,試探地喚了一聲。

道早的笑戛然而止,她在應與不應間任恐懼逐漸滋長。

阿龍笑了笑,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臉上的尊敬一瞬間消失無蹤,剛才的躊躇與慌張全拋到了九霄云外。

道早覺得不對,現(xiàn)實跟預想中太不一樣了啊。

她懵懵懂懂地回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抱住自己,等到了天黑。

隔著門,她聽見了“爸爸”的聲音。“爸爸”有時憤怒,有時冷靜。叫來了伺候道早的狗腿問話,接著又叫來阿龍爸爸以及阿龍問話。最后,在道早的驚恐中,“爸爸”不動聲色地走進房門,盯住道早的眼睛,說道:“早點睡吧,明天帶你去玩。”

第二天,道早在極不情愿中,反抗無效地回到了家鄉(xiāng)。

“大小姐,你以前最喜歡來鄉(xiāng)下玩了,最喜歡跑到山上去瘋了。快去呀,今天董事長親自陪你玩!”狗腿今天的話很不對勁。

道早心里在發(fā)抖,眼睛里卻充滿憤怒:“你算什么東西,敢這樣對我說話,滾!”

狗腿無聲地笑笑,退到了董事長身后。

“爸爸”冷笑瞧著道早:“河蝦在海浪里翻久了,就忘了自己不是龍。”

搜救隊在山上找到了董事長真正的女兒,她被困了一個多月,靠啃樹皮活了下來。

道早只瞧過董事長女兒一眼。她臉皮蠟黃,眼眶凹陷,跟自己,不,曾經(jīng)的自己一模一樣!

狗腿一腳踢翻道早:“滾!狗東西,野雞也想做鳳凰。”

他涕淚橫淚地跪到董事長面前:“董事長,我錯了!”

“啪!”董事長一巴掌把狗腿掀翻在地,“狗東西,你知不知道你的失誤差點害我女兒死在這里!”

“是我錯,是我錯……”狗腿哭著,不斷扇自己耳光。

道早驚呆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格。

董事長沒有留戀地揚長而去,狗腿立馬站起來,一腳踢倒道早。緊接著,認為被愚弄了的保鏢都圍了上來,對道早一頓拳打腳踢。

他們恨恨離去時,還覺得董事長仁慈,沒把道早抓起來扔牢里。也覺得自己仁慈,只是小小懲罰一頓就放過了可惡的道早。

道早暈暈乎乎地從地上爬起來,聽見了阿峰的大笑。

“哈哈哈,神經(jīng)病妄想做大小姐!神經(jīng)病妄想做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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