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語法結束，宋念收到了一條消息。
one：可以借一下耳機嗎？
Nil：嗯。
宋念拿出手機斷開連接，沈執收到回復馬上連上耳機。
宋念沒把耳機摘下來。
沈執放的是歌，旋律輕快，宋念聽得困意全無。
宋念干脆爬起來，看見放在柜子上的美術板，隨便拿了根鉛筆開始繪畫。
宋念畫的很隨性，想到什么就畫什么。
過了一會宋念看著勾勒出來的輪廓，沉默了許久，然后推到一旁躺進被窩里了。
次日。
縷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房間，打在畫板上的少年的身上。
宋念一大早就被電話鈴聲吵醒。
電話接通陳遠熙在那頭焦急的開口：“宋小念，你在干嘛？還在睡？忘了今天鬼面讓我們學校集合嗎？”
宋念一激靈馬上起床換衣服洗漱，迅速的出門。
一出門又碰上了上班高峰期，堵車堵得厲害。
宋念拿出手機給陳遠熙發消息。
Nil：你們開始了嗎？
陳遠熙發來語音。
現在開始了，劉靜君剛剛問我你呢我找了個理由給你搪塞過去了，你現在不用著急來。
宋念聽完后松了一口氣，也沒著急回去，順路去了趟超市。
回到家后剛好收到陳遠熙發來的消息。
宋念放下手頭的東西，然后點開手機。
陳遠熙：附中和一中要合并。
宋念愣了幾秒，然后給他回了個“嗯”。
班級群里在討論著合并后的一些事項，宋念大概的瀏覽了一下。
沒過多久有電話進來。
對方是一個中年男人，電話一接通沒有給宋念一點的反應時間那個人就率先開口。
“今天晚上回老宅吃飯。”
話剛說玩電話就被掛了。
宋念似乎是已經習以為常，仍有條不紊的收拾著手頭的東西。
仿佛沒接到過那個電話般。
七點鐘宋念準時到了老宅，走到大門前按響門鈴。
開門的是老宅的阿姨。
她沖宋念笑了笑，“念念回來了，快換鞋進來，等下準備吃飯了。”
宋念點點頭，換了鞋然后走進客廳。
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那正看著新聞。
他聽見聲音抬起頭，四目相對。
“現在見到我都不喊了？”
中年男人開口道。
宋念中規中矩的喊了一句，“程市長好。”
男人將手里的遙控器重重的扔在茶幾上，呵斥著。
“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放肆了，喊我什么還要我教你嗎？”
那個中年男人也就是江城的市長，程建川。宋念的親生父親。
宋念面對著惱怒的程建川沒有任何表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從樓上下來一個女生，程建川看見她之后眉間舒緩了些。
她走到宋念面前甜甜的喊了一句姐姐。
程建川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宋念，另一個就是這個女生程棠。
但是她們同父異母。
宋念在程家并不得寵，不得寵到什么地步？外界只知道程家只有一個女兒。
飯桌上，宋念低頭專心的吃飯。
程棠盛了一碗湯遞給程建川，“爸，你最近血壓高多喝點這個湯，是我專門讓阿姨熬的。”
程建川笑著點點頭。
程棠想伸手拿宋念的碗幫她也盛一碗，宋念將碗往里推了幾分，避開了伸來的手。
程棠尷尬的收回手，程建川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程建川開口道：“附中一中要合并的消息你應該知道了吧？合并后你就搬回來住，離學校近。”
宋念眼皮都沒抬一下，“不需要。”
程建川仿佛沒聽到一樣，繼續開口。
“合并后你應該會和棠棠一個班，搬回來住平時也有個照應。”
宋念有點不耐煩，又重復了一遍，“不需要。”
這下徹底激怒了程建川。
程建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宋念，你不要太放肆，我沒有和你在商量這個事，讓你回來住你就回來住，得了個獎你別以為你就了不起了可以為所欲為了。跟你說要不是棠棠沒有參加，哪還會有你的獎？”
程棠在旁邊勸著程建川，“爸，你別生氣，可能姐姐更喜歡一個人。”
看似在勸，實在是煽風點火。
宋念自嘲的笑了笑。
“是，程棠最厲害，我哪能和她比。”
程建川：“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么樣子了？我告訴你不搬也得搬，明天我就讓……”
程建川的話還沒有說完，宋念放下碗筷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看著程建川，微微挑眉。
“你明天要是敢動我東西你試試看。”
說完宋念就往大門走去。
“放肆！”
程建川大聲的吼了一句，然后拿起手邊的碗朝宋念扔去。
碗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宋念的背上，然后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宋念頭都沒回一下，就連腳步都沒停頓一下。
仿佛被碗砸到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
宋念回到家，洗了個澡。
宋念透過玻璃看見背上有一塊地方青了。
宋念被砸到的地方是肩胛骨。碗重，現在只要宋念一大幅度張開手臂就會感到疼痛。
宋念側躺在床上，看了眼時間，然后閉上眼睛睡覺。
念舊的人就像拾荒的老人。
宋念上初一的那年，月考考得很糟糕，回到家程建川把關她在門外幾個小時，夜深了家里的阿姨偷偷打開門讓她進來。
程建川說她為什么比不過程棠，程棠次次年級第一。
從那次之后只要宋念一沒考好，程建川就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宋念印象最深的是中考出成績那天。
宋念落榜，那個分數最多上個藝術高中，程建川給了她一巴掌，宋念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耳膜出血了，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
宋念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像是重活了一遍一樣。
夢里的恐懼感遍布全身，感覺快要窒息時宋念猛地睜開眼睛坐起來，額頭上都是汗，大口的吸著氣。
宋念伸手去開燈，手機突然響了，順手拿起來點開看。
是沈執發來的一條是九點發的，另一條是現在。
one：你睡了嗎？
剛剛發的那條是語音。
宋念點開聽。
好聽的聲音環繞在耳邊。
晚安。
簡短的兩個字，宋念聽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