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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生牛犢不怕虎

人生就是無數次想要逃離,又無數次咬牙撐住的過程。

大學生簡單很早就用這個信念支撐著自己。

他老早就知道,世態炎涼,不去消極處事。

而他人世界,也不去妒忌羨慕。

耳邊是激越鼓噪的樂曲聲。

簡單在昏暗的土黃色燈光下四處張望。

今夜接了個單子,一個醉鬼在這家酒吧已經酩酊大醉。

跟他喝酒的好友幫著醉鬼要來代駕。

酒吧衛生間門口處,一對男女靠在墻壁上忘情地啃噬著。

簡單從他們身邊踱步走過。

那女人睜眼看了簡單一眼,立馬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一步、兩步、三步……

她看著簡單漸行漸遠的背影,舔了舔唇角。

被她冷落的男人用力掐了下她的腰,“干嘛呢,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這位妝容精致五官出眾的女人,就是虞璟翰的女兒虞丫丫。

從高中時,她就瞞著父母在夜色中踏入酒吧。

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

她只是靜靜地點上一杯不菲的雞尾酒,右手托著尖尖的下巴,食指和中指之間嫻熟地夾著一只細細的煙。

總有不懷好意的男人前來搭訕,她都冷冰冰的不予理睬,他們也就知難而退的識相離去。

直到結婚后,她有陣子沒再來酒吧。

可是丈夫鐘旭是個名副其實的鳳凰男。

他高尚的醫生職業、光鮮的外表下隱藏著自卑的心,對丫丫約束太多。

在窒息的生活空間里,丫丫找不到當初戀愛時的那份新鮮感,再次踏進酒吧消遣。

她又來尋找那份孤獨和寂寞。

在繁華喧鬧的酒吧尋找這種寂寥感。

簡單終于找到了客戶。

一座卡包里,茶幾上擺著幾十個東倒西歪的空啤酒瓶。

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仰躺在沙發上。

他身旁的三位男子也都喝的東倒西歪。

簡單見挨著醉的不省人事的瘦削男子旁的那位壯漢,似乎還很清醒。

他彎下腰將頭湊到壯漢前,“大哥,哪位請了代駕?”

壯漢抬頭瞟了眼簡單,打了個飽嗝,伸手從趴著的瘦削男子褲腰解下車鑰匙,遞給簡單,“你把他送到解放路的飛龍小區。”

簡單接過車鑰匙,為難的神色問道:“這代駕費誰掏呀?他這樣子,”

壯漢倒是個痛快人,從褲兜掏出皮夾,抽出兩張百元大鈔,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鈔票。

他舉著鈔票詢問,“兩張,夠嗎?”

簡單知道代駕費最多100元,“一張就夠了。”

壯漢也不多說,塞給簡單兩張鈔票,“多余的,是小費。”

簡單接過鈔票,心領神會問道:“大哥,有何吩咐?”

壯漢告訴簡單一個電話號碼,“這是他家里的固定電話,你跟他家人聯系后,把他安全送到家里。”

簡單用手機記住號碼,上前一把攙扶著瘦削男子離開。

瘦削男子個小又長得瘦,簡單如同老鷹叼小雞一樣輕松。

當他路過衛生間時,虞丫丫留意了下他身上馬甲的公司名稱和聯系方式。

將醉鬼男子送到他家里,簡單累了一身的汗。

他下了樓,將鎖在景觀樹上的折疊電動車取下來。

將這串細鐵鏈裝進背后的雙肩包里。

他感到口干舌燥,騎著電動車來到街頭的一家自助商店買了瓶礦泉水。

想著可能不會再有單子了,他斜靠在自助店的玻璃門旁休息下。

褲兜的手機響了,是公司下派單子的電話。

簡單接聽后,彎腰一把提起斜靠在景觀樹下的折疊車。

他開心地朝目的地奔去。

今夜生意不錯,還是剛才的那家酒吧,又一位需要代駕的客戶。

站在酒吧外,看著似曾相識的紅色跑車,車頭前的豎立的“紅棕烈馬”標徽。

簡單知道這輛法拉利的主人,就是上次那位被好友攙扶上車的年輕女子。

果不其然,虞丫丫剛走出酒吧。

簡單一眼就認出了她。

不僅因為她長得實在太扎眼。

還因為她身旁那位跟她黏黏糊糊的健壯男子。

簡單知道他,有次在等候代駕時。

同行的老馬指著路過的這位男子,告訴簡單。

這是個吃軟飯的家伙,憑借健身教練的身份,專門給寂寞孤獨的富家女提供某種特殊服務。

虞丫丫邁著趔趄的虛步朝自己車旁走來。

她瞇著眼打量著站在車旁等候的簡單,雙眼閃閃發亮。

這一抹亮色被糾纏她的健身教練捕捉到,醋意翻滾地說道:“丫丫,你喜新厭舊,想拋棄我。”

虞丫丫不耐煩地打發著,“你沒聽見剛才的電話呀??鐘旭在家等我呢。”

她把鑰匙扔給簡單。

簡單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車鑰匙。

在健身教練哀怨的注視下,紅色跑車快速離開酒吧前的停車場。

健身教練又返回酒吧,繼續獵艷。

這是簡單第二次送醉酒的虞丫丫回家。

雖說相隔了一段時間,等虞丫丫嘴唇輕啟自家住的別墅。

簡單一下就回想起具體地址來。

他開著車平穩地駛進虞丫丫家別墅一樓停車場門口。

簡單剛推開門,左腳剛挨著地面,右腳還沒來得及下車。

從旁邊的花池邊猛地竄出一個人影。

是虞丫丫的新婚丈夫鐘勛。

鐘勛如同一個離弦的箭,沖到車門前,二話不說狠狠朝簡單的下巴處掄了一拳。

毫無防備的簡單,被這突如其來的重拳給打得身子朝后傾。

他以為是暴徒襲擊,麻溜地快速轉身,左腳站立遠處,右腳抬起對著鐘旭的腹部踹了一腳。

由于車門的遮擋,他踹的力度不大。

就這樣,也把鐘旭踹的雙腳朝后“噔噔噔”后退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暴怒的簡單一個大步跨到鐘旭面前,左手抓著他的衣領,右手剛要揮拳。

鐘旭被簡單一臉的猙獰和戾氣給嚇著了,委屈地嚷嚷道:“你這個奸夫,勾引我老婆,還有理了?!”

簡單從白凈的腫旭哭咧咧的神色明白,自己是被當成奸夫白白挨了頓揍。

“你眼瞎呀?沒看見我身上的工作制服呀?”簡單左手沒有松手,右手指著自己身上的馬甲怒吼著。

氣急敗壞的鐘旭,這才看清楚簡單馬甲上代駕公司的名字。

心虛的腫旭支支吾吾道歉,“對不起,我以為,”

“對不起有屁用?都做錯了事說聲對不起,還要警察干啥?”簡單松開左手。

他用左手大拇指指腹揩去嘴角的血漬,“你不分青紅皂白把我暴打一頓,說聲對不起就想了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鐘旭從褲兜口袋掏出皮夾,抽出三張百元大鈔遞給簡單。

簡單從余光中看出是300元。

見鐘旭想用300元打發他,簡單仰著頭不看鐘旭。

在后排座的虞丫丫,雖說喝的有點多,可是頭腦還算清醒。

她下了車,從自己的小包抽出一大疊鈔票塞給簡單,“謝謝了,代駕費連帶那一拳,可以嗎?”

簡單接過鈔票,憑借感覺至少有個2000元。

他感覺有點多,猶豫著是否退還幾張。

虞丫丫誤以為他還嫌少,伸手將鐘旭手中的三張鈔票抽出來,也遞給簡單。

簡單瞄一眼出手闊綽的美少婦,再想著她的那輛豪車。

他對著虞丫丫微微欠身,“把你安全送到家了,再見。”

簡單從車里取下自己的折疊電動車,快速離去。

嘴角被揍的地方還很疼痛。

簡單用舌頭舔舐著嘴里的血腥味,感覺惡心的直想吐。

就在簡單以為自己被揍這事就這樣完結了。

第二天,代駕公司靳老板給簡單打來電話。

靳老板劈頭蓋臉地訓斥著簡單,“簡單,你這是咋回事?昨晚你接的最后那單客戶投訴你,說你敲詐錢財。”

簡單的頭一下子蒙了,著急問道:“是男的,還是女的?”

靳老板不耐煩地說道:“是個男的,他說昨晚跟你發生點誤會,你趁機敲詐他。”

簡單忍著滿腹委屈對靳老板懇求道:“靳老哥,你別急,我現在就去公司,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當靳老板看到簡單嘴角的淤青時,大呼小叫道:“誰打的呀?”

簡單委屈道:“就是那個投訴我的男人。”

他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學給靳老板。

靳老板氣的罵道:“他媽的,這男人是個什么東西,他讓我開除你,放他的狗屁去吧!”

簡單詢問:“靳老哥,會不會對公司有影響?”

靳老板聞言,走到辦公桌的抽屜里,取出一個微型攝像機,對著簡單的下巴拍了起來。

簡單知道,靳老板這是留下證據,以防萬一。

靳老板慚愧說道:“簡單,剛才我也是有點急了,沒問清楚,哥說話有點沖,別介意呀。”

簡單搖搖頭,“也怪我,昨晚發生這事后,就應該給哥說一聲的。”

靳老板伸手拍拍簡單的肩膀,寬慰道:“行了,這事就算翻篇了,好好干。”

此刻的簡單知道,自己是真正長大了。

媽媽駱寒露曾經經常告訴他,當他遇到難題不再慌張四處求救,而是氣定神閑地繼續自己的生活,才是真正長大了。

離開代駕公司,簡單不愿趕回學校。

下午沒課,他決定出去散散心。

有陣子沒去南郊的養狗場了。

對于卓越夫婦倆,簡單一直當成爺爺奶奶般尊敬。

簡單回到出租屋里,拿上車鑰匙,開著媽媽的那輛送貨小白車,朝烏城的步行一條街趕去。

現在是秋冬換季時機,正是衣服打折的時候。

簡單來到老年人的服裝店,給卓越夫婦倆分別買了兩件打折的衣服。

當他提著包裝袋朝停車場走去時,看見路邊的地攤有些“跳樓價”的夏裝。

簡單摸下衣服的料子,質量還不錯。

他又給媽媽和卓越夫婦倆又各買了兩件T恤。

簡單開著車又來到市畜牧獸醫站,幫著卓越領了一小盒子犬類防疫疫苗和注射針。

小白車輕車熟路來到南郊的養狗場。

簡單一下車,就被在大門口等候卓越拉進屋,“剛才你在畜牧站打電話,你奶奶知道你今天來,專門給你做紅燒魚呢。”

卓越打心眼疼愛懂事孝順的簡單。

簡單舉著手上的衣袋,“爺爺,步行街換季打折,我給你和奶奶淘了些打折衣服,待會兒試試,還是以前的尺碼,應該合適。”

卓越高興地嘴巴快要咧到耳根,“你呀,跟你媽一樣,從不空手來,太見外了哦。”

簡單沒心沒肺地笑答:“我老媽說了,爺爺奶奶收留那么多流浪狗,不能讓您二老受委屈,好東西沒有,帶點咱老百姓日常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簡單剛邁進廚房,眼尖的田奶奶“哎呦”一聲,心疼地問道:“這是誰呀,把我的大孫子打成這樣。”

卓越扭臉定睛一看,“我真是粗心,簡單,今天沒去上課,不會是跟人打架了吧。”

簡單連忙解釋起來。

卓越夫婦知道事情原委后,互相對視一眼。

田奶奶柔聲詢問,“簡單,你媽至今還不知道你代駕的事?”

簡單雙手合十懇求道:“爺爺、奶奶,您倆可得替我瞞好了,免得我老媽又急病了。”

老少三人坐在餐桌旁,吃起了午飯。

簡單的到來,給這對孤寡老人帶來歡笑。

這兩位老人只有在簡單上門來,才能享受到天倫之樂。

他們養育的三個孩子,雖然離世時年紀都不小了。

可是都未結婚生子。

卓越夫婦一直渴望有個孫子繞膝歡笑,可……

田奶奶操心道:“簡單,我可是聽你媽說,想讓你大學畢業考妍,你別光顧著打工掙錢,耽擱了學習。”

簡單對著這對老人俏皮地挑挑眉,“放心吧,奶奶,就憑我這聰明的腦子,耽誤不了學業的。”

卓越心疼地提醒,“多吃點魚,補補身子。”

簡單根卓越夫婦已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他藏不住話了,賣起了關子,“爺爺奶奶,最近我家有喜事。”

“哦。”卓越咧著嘴詢問,“喜事也給爺爺奶奶說說,讓我倆也樂呵樂呵。”

簡單眉飛色舞道:“我家換新房了,去年那套新房賣了72萬元,又買了套80萬元的精裝房,里面家具和生活用品都齊全,還都是新的,太劃算了不說,關鍵是用老媽的工資卡作抵押,這下可把我老媽套牢了,她如今渾身使不完的勁兒。”

在卓越夫婦的詢問下,簡單把買房子的過程告訴老人。

卓越是個行家,沉吟著說道:“80萬,真是劃算,簡單,那個老板是不是跟你媽以前關系不一般呀?”

簡單皺眉沉思,不確定道:“應該是吧,后來我問媽媽,她說是幾十年前的老熟人。”

“我說呢。”卓越嘀咕著。

卓越知道,駱寒露買的這套房應該是賣家半賣半送的。

跟卓越夫婦無話不談的簡單,將爸爸簡樸給他轉來伍萬元的事情,也告訴了這對將他視若親孫子的老人。

苗奶奶心疼地問,“簡單,你恨你爸嘛?”

簡單直言回答:“不恨,只是可憐我老爸,一個好好的家,被他給弄成這樣,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只是恨他有時候太沒腦子了。”

看簡單說話跟大人一樣,略帶著滄桑和無奈。

卓越詢問,“你后悔嘛?為了照顧生病的媽媽,瞞著家人辛苦打工,不能像別的同學一樣瀟灑玩耍。”

簡單搖搖頭,“后悔啥?!我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爺爺,我有個高中同學那才讓人心疼呢,他父母離婚后,各自成家,誰都不管他,現如今他跟奶奶相依為命,靠奶奶那點退休金生活,他考得是三本,學費又高,每天在學校一天勉強吃上兩頓飯。今年暑假,他來烏城找我,您倆都不知道,瘦成啥樣了。我老媽看了都流淚,現如今,我老媽讓我每月給他轉500元生活費。想想我,跟他比,可是掉進福窩里了,爸媽雖然離婚,比以前還疼我,姥姥、大姨她們更是怕我受罪,關心著我,如今,媽媽的病情穩定多了,我挺知足。”

爺孫三人聊了會天。

簡單跟隨卓越到后院去喂養流浪狗。

一袋袋狗糧,都是簡單一個人扛到狗舍里的。

簡單又拿著鐵鍬、戴著口罩清掃狗舍里的糞便。

卓越給他打下手。

狗舍清掃地很干凈。

簡單噙著笑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對著朝狗盆里倒狗糧的卓越喊道:“爺爺,這狗舍你跟奶奶就別打掃了,這事就交給我吧。”

彎腰倒狗糧的卓越歪著頭美滋滋說道:“自從你媽和你來這里,我跟你奶奶就沒打掃幾次。”

簡單走到卓越跟前,從他手里接過小半袋口糧,“爺爺,您年輕時,有沒有遇到高不可攀的女孩子?”

“高不可攀?”卓越直起身子,眼里帶笑地問,“咋樣個高不可攀法?”

簡單仰頭望著天空的太陽,“就跟這太陽般耀眼奪目,高不可攀。”

卓越搖搖頭,“你爺爺當年是個窮小子,能遇到你奶奶就是相當有福氣了,簡單,跟太陽一樣高不可攀的女孩子,你還是別惦記了。”

“為啥?”簡單納悶地問著。

“你想呀,這太陽耀眼又刺眼,雖然給你溫暖,可是你無法靠近它呀,還沒等你靠近她,就被高溫給烤沒了。”卓越給簡單打著比方。

簡單聞言,一臉的失望,若有所思道:“哦,是這個理。”

卓越知道簡單遇到燦如太陽的女孩了,他點到為止。

他相信,懂事沉穩的簡單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爺孫倆拿著工具朝屋前走去。

卓越冷不丁詢問陷入沉思的簡單,“簡單,不會是那個開法拉利車的女顧客,就是你剛才說的太陽吧?”

陷入深思的簡單一個激靈,等明白卓越的話后。

簡單嘴角撇撇,一臉的不屑,“怎么可能,那個女的頂多是天空上一顆昏暗的、看不見的小星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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