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睜眼,宋遇年就被人打了一巴掌。
一道尖銳的女聲在耳邊炸開:“瘋子就是瘋子,該死”
宋遇年被一巴掌打的有些耳鳴,腦子嗡嗡的,仰面倒下,暈前想著:踏馬的,敢打本小姐。
宋遇年好久沒被人當面罵過了,突然被著響亮的罵聲,罵的頭眼昏花,耳邊的尖銳聲回蕩:“季雯,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們家大小姐心善收留你,你早就是乞丐窩里的乞丐,你這個白眼狼,大小姐拿你東西怎么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吃大小姐的,住大小姐的,就算大小姐要了你的命都是便宜你了。”
接著,周圍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和砸東西的噼里啪啦,吵死了。
宋遇年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慢慢的清晰,入眼的就是破破爛爛的屋頂,有個洞還能看到外面的風景,掛掉著一跟粗大的木柱搖搖墜墜的。她突然眼恐,立馬木床跳下來。
“啪”
看著被壓扁的床,宋遇年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想著:還好跑的快。
很快一旁的家仆聽到聲音走過來,道:“嬤嬤,都砸完了”
尖子嗓子的嬤嬤道:“這么快?”
家仆:“這破屋子東西本來就少”
嬤嬤大為滿意,一腳踹著宋遇年,道:“我早告訴你告狀沒有用,大小姐可不稀罕你這些亂七八糟的破銅爛鐵,我現在都給你砸的干干凈凈,就算你去告,你以為這季府誰會給你做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你那個幾年前當了大官的爹,很了不起?現在還不是把你們母子倆像喪家之犬一樣趕出來。”
宋遇年被踹的趴在地上,半死,不禁思索:
這誰?
這哪里?
大小姐?
官?修真界有官這種東西?
她,宋遇年
堂堂的云涼宋氏二小姐,鬼王之一
光明磊落,何時
被人這樣踹過,罵過????
這位暴躁的嬤嬤,罵也罵了,踹了踹了,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帶著人大搖大擺的邁出門外,把門給拴緊了,高聲命令,道:“給我把她看好了,別給我看丟了,她要出去丟臉,丟的可是我們大小姐的臉。”
看門的家仆,連忙道:“是是是,嬤嬤慢走”
待人走遠了,屋里屋外都安靜下來了。宋遇年趴著翻了個身,仰面朝天躺著,腳因僵硬不協調,她想著把腳放平。
半響。
她試著站起來,跺跺腳,在這個屋里,轉了轉,得出來的結論是破破爛爛,雜物房都比這好。宋遇年盤腿坐著,嘆口氣,想她嬌貴的人,堂堂鬼王,什么時候住過,這種房子?
宋遇年突然想到,驚的站起來,視線突然撞見一個盒子,她打開看到,是一張符,按這紋路應該是:
“魂引符!”
魂引符顧名思義,召喚引來陰魂,為自己許愿。這東西不是被人滅了嗎,這具身體的小姑娘哪來這種邪門的東西。
宋遇年撩起袖子,如期所料的看到了一道反反復復的符印劃痕。手指微微摩擦疤痕。她唏噓,這小姑娘怎么狠啊。這可不是她要重生的,看來是有人想讓我活過來啊。那,既然我回來了,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承受我的破壞力了。想著,臉上惡劣的笑容越來越大。
宋遇年看著陌生的壞境和地上的一片狼藉,直接無視,把壓扁的木板拉出來,躺上去,也只翻了個身,木板太硬了,只能假裝自己現在在棲風亭的大床上,繼續頭昏眼花。突然看到一張只有兩只腳的桌子。
宋遇年驚,道:“這是桌子?”
“嘖嘖嘖”
宋遇年一直以為自己很慘,很可憐,沒想到還有比我更慘的,心里突然就平衡了。
“嗯?鏡子”
宋遇年不經意看到一堆碎了的銅鏡,摸來一看,差點當場沒去世,一張像抹了幾斤面粉的小臉,眼睛一大黑圈,涂著大紅色的嘴唇。想道:這妹子審美有那么點問題,難怪被人當成瘋子。
放下銅鏡,看了眼外面,宋遇年找了下,發現連個盆都沒有,本想洗了把臉的,仔細看著這張臉,真的是長的清秀,萬幸,長的不是奇丑,真不知道小姑娘畫風清奇審美問題還是...另有圖謀了。
宋遇年在這些亂七八糟爛鐵碎紙片里,連蒙帶猜的,了解了現在的情況。這具身體的主人叫季雯,這凡界南國,此地名叫季臨山莊。
這個季雯的外公,是本地的農戶,命中無子,勤勞的耕耘也只有三女,二女和三女并未提起,只是這大女兒,倒是嫁了個大戶。要說這三女,那來頭大了,她就是季雯的母親了。本來季三娘,是個庶女出身,沒有靚麗的外表,平平無奇,季外公隨手打發她嫁出去,誰知道,季三娘遇到了奇遇,在季三娘及笄過后,家里突然路過一位去科考的書生,還對她一見傾心,季三娘根本受不住誘惑,一來二去的,把季臨山莊當成了私會之地,之后,便有了季雯的出生。
季家人對于此事,很是不齒,把她們母女倆人留了幾年,便把她們趕了出去,許多人把這件事,當成茶飯后的笑談。要說季家人沒良心,這書生也不是什么好人,出了這種事,要是娶了季三娘還好,可偏偏這位書生說什么要考取功名才肯,這一走便是幾年。被趕出去的母女倆,倆人拿著當初的留下來的信物,去了晉都,一路打聽,很快便知道那位書生的消息。
原來這位書生真名叫常幸,當初在季臨山莊名字都是假的,眾人議論,這位常大人,幾年前的狀元,現如今做到了四品官位。
季三娘帶著季雯去了常幸的府邸,還沒入門,便被常幸現如今的夫人,狠狠的警告,季三娘沒活下來,季雯也只是僥幸的吊著一口氣,被季臨山莊的大小姐給帶回了山莊。
大小姐打聽到他是本地戶的人,送他回去,不過季外公已故去,當家的是季家二娘子,季二娘從小就跟她妹妹不對付,對她的私生子沒殺了他也是仁慈了。
季雯再次回到季臨山莊,因為弱小,常常被家仆欺負。季雯雖沒人教她人情世故,但腦子也有清醒,也知道被人欺辱,他們見她沒反應,便本加厲的,幾乎要把她的屋子給拆了,她忍無可忍便去了大小姐的面前巴拉巴拉告了一狀,于是便有了今天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