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昨晚竟打暈了二十多名宗門弟子?”段開陽不禁站起身雙手拍著茶桌,茶水險些灑出。
“我也覺得奇怪,開陽兄你吃完藥后一直都在房間里。可今日就少了二十多名考生,甚至傳出了你并沒有受傷,先前受傷只是演戲,為了將宗門弟子一網打盡的傳言。”游清風托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一旁的徐常欽道:“且不說這個,二十人又是誰打暈的?那些宗門弟子也并非都是繡花枕頭,里頭也有不少強者。”
段開陽沉思片刻道:“按目前的局勢來看,是軍機處下的局。”
游清風猛地一拍桌子道:“我也這么覺得。實在太巧了,先是給開陽兄考生名單,讓你落下把柄。再是造謠,讓你成眾矢之的。接著再襲擊我們并進行造謠。至于他們的目的應該是想借開陽兄之手悄悄抹去宗門弟子的名額,可能中途發生了什么變故,導致他們只能將宗門弟子打暈。”
段開陽搖了搖頭:“不......不是這樣,若想抹去宗門弟子名額,不需要這么麻煩。只需要在宗門弟子人數較少時直接開啟京考即可。”
徐常欽贊許的點了點頭:“段公子說的對,軍機處為了讓宗門參加京考花了很多功夫,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段開陽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緩緩說道:“也許,軍機處打算讓宗門弟子的注意力都放我身上呢?”
“這......從何說起?”游清風問道,他并不認可段開陽的想法。
“要知道宗門弟子的功法遠比普通考生的要強,在大理時我曾與國子監研學隊伍切磋過。只我一人便擊敗了一支隊伍,更不用說那些宗門弟子。”
“京考中,無論發生何事軍機處都不得干涉。換句話來說,朝廷考生必死無疑!”段開陽有些渴,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徐常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所以考生名單是為了淘汰實力差的朝廷考生,而軍機處之所以要讓段公子你成為眾矢之的,是為了減少剩下的朝廷考生壓力?”
段開陽道:“正是,朝廷考生的功法本就沒有宗門弟子高深,若想得到高深功法還需從軍或是進入軍機處。若是考生參加此次京考,在京考過程中受傷甚至是死亡,這個損失軍機處承受不起。他們只能以此法保全朝廷考生。”
游清風沒有表態,他并不認可這個說法,段開陽的話中有太多問題。若是軍機處往后也請宗門弟子參加京考,總不可能每年都找個人吸引注意吧?可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他只能沉默。
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客官,你們的面。”
游清風將門打開,從小二手里接過盤子。
盤上放了三碗面,段開陽道:“先吃飯吧。”隨即準備大快朵頤,
“且慢!”游清風嗅了嗅,他用手沾了些面湯舔了一口道:“竟是三花聚頂!中此毒者額頭會慢慢出現三朵青花,內力氣血也會隨著三花的出現而衰弱。”
段開陽放下筷子道:“幸好沒吃下去。”
“此毒最可能出現在何人手中?”徐常欽問道。
游清風道:“此毒乃暮山殿所制。”
“暮山殿?方外宗派?”段開陽問道。在大理時,他雖了解了不少宗門秘聞,可對方外宗派卻是一竅不通。
“正是,暮山殿功法擅煉毒,整個江湖的奇毒,九成都是暮山殿的手筆。這三花聚頂是散播最廣的奇毒,雖然對宗師以上的境界不起作用,但只要中毒便必死無疑。”
段開陽眉頭緊鎖,若是他剛剛服下此毒,自己的努力便會白費,而江雪也......
“要不,找小二問清楚?”游清風問道。
段開陽攔住游清風“不可,既然敵暗我明,不妨順勢而為,看看是誰下的這毒。”
“小二問了也是白問,反而會打草驚蛇,段公子說的有理。”徐常欽道。
“那便這么干吧。”游清風道。
半個時辰后,游清風離開客棧往藥店的方向走去。他的額頭多了一抹淡淡的淤青。
一炷香的時間,游清風便提著幾袋藥進了房間,而他額頭的淤青也加重了不少。
一身著麻服的漢子跪在華服少年身前,那少年問道:“陳三你說的是真的?”
陳三低著頭死死地盯著地板道:“怎敢欺瞞少主!小人親眼看見那游清風額頭有一朵青花。想必段開陽等人定是中了三花聚頂。”
“好極了,這段開陽淘汰了那么多宗門弟子。今日,我李承和便要將他碎尸萬段!”李承和仰天長笑,似乎已經想到了段開陽被自己殺死后揚名立萬的場景。
“那......少主咱們動手?”陳三抬起頭問道。
李承和擺手道:“不急,等兩個時辰毒徹底發作后再去。”
兩個時辰后,段開陽等人的額頭已經被游清風畫上了三朵青花。
“他們應當是要來了,我們要準備好。”段開陽提醒道。
游清風與徐常欽點了點頭,便各自調整著氣息,使自己的氣息微弱。
李承和讓陳三守在門外,自己踹開房門闖進了段開陽的房間。
段開陽躺在地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見李承和進了房間也不著急他有氣無力道:“你是何人?”
“來殺你的人!”李承和運起獅虎林的功法,雙拳如獅虎追獵砸向段開陽,就連拳風也如獅虎吼叫般。
段開陽翻身躲過,一旁躺著的游清風運起內力,他雙掌如劍刺向李承和。
李承和暗道不妙,強收招式卻被一道電光擊中,只覺全身一陣酥麻,待恢復知覺后已被游清風刺中,他的右肩多了一個血窟窿。
李承和喊道:“陳三!救我!”
陳三推開房門沖進屋子,見受傷的李承和他心中無名火起,氣血涌動。
陳三幼時為災民,后被獅虎林門主收留,成了門主的仆人。李承和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見他受了傷難免怒上心頭。
“爾等竟敢傷吾少主!”陳三氣勢不斷攀登,竟有一品!
陳三向著段開陽出拳,與李承和不同,陳三氣血化出的拳風隱約能窺見獅虎之形。
段開陽也不畏懼,他運起氣血迎著那拳攻去。
兩拳相擊,爆發出巨大聲響。
二人并未受傷,只是甩甩手臂便繼續出拳。
游清風雙拳似錘,舞起的雙拳如風暴一般試圖將李承和吞噬。李承和右肩受傷,只得用左肩使出虎形抵擋。
徐常欽則在一旁協助段開陽。
“這獅虎雙形在你手上真是浪費!”游清風對著李承和說道。
同時雙拳如鐵錘般不斷砸在李承和身上,李承和雖使虎形卻依舊無法抵擋如此攻勢。
“去死吧!”游清風松開拳頭,他的手掌附著氣血,血肉扭曲如刀。以拳為兵,這便是《拳兵術》。
一旁的陳三見游清風以掌化刀劈向李承和,他不顧即將擊中自己的段開陽,生生沖向李承和吃下了這刀。
氣血割開了他的咽喉,倒在地上嘟囔著嘴不知在說些什么。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被門主帶獅虎林時的模樣,自己見到少主剛出生時的模樣。片刻后,他緩緩閉上了眼。
“沒用的東西!”李承和罵道,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何陳三用了這么長的時間竟還是拿不下段開陽。
徐常欽道:“留下他問話吧。”
游清風點了點頭,將氣血散開,手掌也恢復了原狀。
“狗東西!去死吧!”段開陽一掌拍向他的腦袋,李承和只覺渾身內力順著丹田涌向段開陽的手掌,便失去了意識。
段開陽也想留個活口問話,可陳三死時,他想起了劉鈺,見李承和怒罵這才忍不住將他殺死。
京都城門,研學隊伍的馬車停著接受軍機處的檢查,確認身份無誤后便放他們入城。
城墻上,困獸之向一旁的沈裘劍道:“研學隊伍已經到了,開始京考?”
“開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