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率先反應過來。

“顧......顧總，別......別生氣，我們道歉，馬上道歉！”

雖然不知道顧臨風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方舟還是很快附和。

和顧臨風點頭哈腰完，方舟直接看向了不成器的方雨桐。

“顧總讓你道歉，你是聾了嗎？”

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斥責，昔日那個疼愛女兒的形象現在早已消失不見，也或許，之前就是裝的。

方雨桐穩在那兒，既不開腔也不理會自己身邊氣的要跳腳的方舟。

她從小就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何時受過這罪，她可以不要面子的給面前的男人下跪，請求他玩她，但那也不過是為了顧臨風能看上她，以后成為顧太太，受萬人敬仰。

現在讓她給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死丫頭道歉，她不肯。

方舟見面前的方雨桐眼神發狠，就是不開腔，好說歹說沒有辦法，方舟氣急，直接將方雨桐扯過來面向自己，一耳光扇到了方雨桐臉上。

“啪！”

響亮的耳光聲在空蕩的客廳響起，方雨桐直接被扇的倒在了地上，一手捂著自己剛被方舟打的左臉上，看向方舟的眼神中帶著不可置信。

這兩天方舟不是沒打過她，但是，現在是在外面，他這么肆無忌憚的動手？方雨桐眼眶中溢滿紅血絲，她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方舟，產生了想要殺人的念頭。

“快道歉！”

方舟可沒在乎方雨桐眼中毫無殺傷力的威脅，厲聲呵斥，在方雨桐面前，他完全沒有做父親的模樣，全然就是一個為了商業利益，舍棄自己至親至愛的冷血動物。

時慕被面前的一幕驚得張大了嘴巴，在巴掌聲響起的時候甚至是忍不住往身后的沙發上瑟縮了一下。

這人真的是方雨桐的爸爸？

時慕心里有些懷疑，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勁爆的場面。

自己的女兒，下手這么重？

時慕看著倒在地上的方雨桐，她的左臉迅速紅腫起來，可見方舟剛剛用的力氣之大。

顧臨風冷眼看著面前的鬧劇，眼神中沒有半分波動。

只是在時慕剛剛瑟縮的時候眉頭一皺，被嚇到了？伸手不動神色地牽過時慕的右手，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彌漫到心頭，時慕的內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方舟見方雨桐有了反應，將地上的方雨桐一把拽起來，推到了顧臨風和時慕腳邊，按著方雨桐的頭，直接將方雨桐的頭按到了地上，頭骨觸碰地面的聲音和方雨桐的慘叫不停地響起。

聽的人心里發慌。

“顧總，我們錯了，我們道歉。”

“原諒我們。”

“您說什么我們都愿意做。”

“求求你，將公司還給我，我不能沒有公司......”

公司在方舟的心里那就是他的命，沒了公司，他就等于和乞丐沒什么區別，他以前得罪過不少人，如果自己落魄了，他們不可能會放過他！

方舟聲音中帶著懼意和顫抖，不停地帶著方雨桐朝顧臨風磕頭。

“你們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顧臨風冷冷地開口。

方舟動作一頓，反應了好幾秒，意識到顧臨風是什么意思，轉過頭看向時慕，將方雨桐扯過來，中年男人的力氣大的出奇，此時完全沒有顧忌方雨桐的感受。

方雨桐就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方舟隨意甩。

方雨桐只覺得自己的額頭都已經沒有知覺了，渾身沒有力氣，掙扎不開，被方舟帶著，繼續朝時慕磕頭。

“小姐，我們錯了。”

“對不起。”

“對不起......”

“求求你原諒我們。”

......

雖然時慕討厭方雨桐，但是看著面前輩分比自己大的兩人給自己行這么大的禮，她還是不怎么適應。

可不適應歸不適應，時慕可沒說要原諒，憑什么做錯事只要道歉了就可以被原諒？

時慕臉上除了有一絲詫異外沒有半分的同情與憐憫。

將視線從他們身上移開，看向顧臨風，伸手扯了扯顧臨風的衣袖。

“師父。”

時慕的口吻軟軟糯糯，似撒嬌。

顧臨風轉頭和時慕對視，眼中溢滿溫柔，他把自己所有的溫柔與耐心都給了時慕。

“看夠了？”

“嗯。”

這畫面屬實是有點讓她反感，她現在不想看了。

顧臨風了然。

“陳申！”

開口叫著陳申的名字，陳申聞言趕忙上前一步。

“顧總。”

“把他們丟出去，以后我不想在南城看到他們的身影！”

方舟：！

“顧總，我們道歉了，我們按你說的做了，你不能這么對我！”

“顧總！你放過我。”

“啊！”

“顧總......”

方舟掙扎的厲害，陳申一個人搞不定，讓外面的保鏢進來，連拖帶拽才把方舟這塊硬骨頭給扔出去。

反觀一旁的方雨桐，就好“請”多了，軟爛成泥，被方舟折磨的沒有半分生氣，額頭上紅彤彤的一塊，甚至是磕出血了，臉上厚重的粉底現在早花了，時慕看著，不只是覺得有些丑，還覺得有些駭人。

方舟凄慘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顧園的傭人此時都在外面，客廳里只有時慕和顧臨風兩個人，時慕側著身子，面向顧臨風，輕聲開口。

“師父。”

“嗯？”

“網上方雨桐的那些黑料，是不是你整出來的啊。”

時慕該傻的時候傻，不傻的時候還是很聰明的，和師父說了有人罵她之后，很快方雨桐就被送上了熱搜，還是以滿屏黑料的方式，她不是沒想過是時予凡做的，可時予凡是在方雨桐出事后才將截圖發出來的。

現在那對父女來找師父求情，可能也就變相證明了，師父才是這件事的主使。

顧臨風聽完時慕的話，微微笑了笑，小阿慕猜到了。

顧臨風微微側了側身子，往時慕那邊移了移，修長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捏住時慕的鼻尖，眼神中帶著笑。

聲音寵溺。

“小阿慕，幫你出氣開不開心？”

顧臨風沒有否認，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沒必要騙著小丫頭。

時慕被顧臨風捏著鼻尖，有些不舒服，但她沒有躲，臉頰因為輕微缺氧有點脹紅，此時粉嫩嫩的，顧臨風直白的眼神就那么看著她。

師父的眼睛可真好看。

時慕想，師父的眼睛應該是屬于杏眼，看人很深情，左眼角的淚痣讓他更加魅惑。

時慕沉默了會兒，才悶聲開口。

“開心。”

師父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他會為了幫她出氣，搞垮一個公司，甚至是比自己哥哥先動手，時慕內心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正在慢慢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