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方怡婷鄙夷的目光下，李耀沒有如愿以償成為深潛者之主，更沒能實現他的惡趣味把空骨島嶼進化成印斯茅斯的愿望。

理由就是對方覺得克蘇魯實在太丑了，那種巨大的人形大章魚，不僅不符合正常人的審美，還容易嚇到人。

甚至方怡婷說出的反對話語還挺有道理：“嘛，李哥你長得也算不錯，用那么丑的形象，你覺得劃算不？”

“額，我就這么隨便一說。”既然她這么會說話，于是李耀也只好無奈放棄，轉而把精力放在一些行事細節上去。

想要把自己進行升格，變成能夠忽悠別人……不對，是成為值得人們信仰的存在。

那么，首先在能力上就得超乎理解，不能墮了自己的形象。

北溪和凌的能力混搭，特征是變化與詭異。

而自己的個人技能與海之靈能力契合，特征即是威嚴與神秘。

在夢里同時具備這些招數，裝神弄鬼綽綽有余。

再借助方怡婷海靈神女的名頭，操作起來的確不難。

于是李耀暗自琢磨，經過推敲，決定就讓自己掛個“深海之王”頭銜。

這種帶著象征意義的名號，總歸不會被人誤解為神女的下級從屬。方怡婷的人魚身份讓他坐實了在海面上呼風喚雨的格調，那么配合對方，自己成為蘇醒的、水下陰影的霸主，負責操控深海極暗與心靈世界，怎么樣也是同一等級。

“那你準備怎么做？”聽完他的想法，方怡婷思考了一下，也覺得這個算盤沒啥問題，關鍵在于要如何實施。

“就讓大頭陪我弄這個吧，我需要它的龍涎香，從今晚開始忙活這件事，而現在呢，首先還是把生活條件改善一下。”李耀表示自有主張，隨后拿出了他自己的系統工具。

“你要干嘛？”方怡婷疑惑道。

李耀說一句“看著你就知道了”，于是選擇把今天的簽到不再升級，轉而領取了生活物品。

頓時，乒里乓啷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材料散落在了島嶼上，這種憑空造物的景象不管是第幾次觀看，總能讓人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喔！你怎么能領這么多東西？”方怡婷驚訝地指著地上這些生活物資：完美結實的木料、厚重的砂石磚土，還有燃油、布匹以及許多家居零部件。

雖然混在一起很奇怪，但通通指向一個用處。

使用它們，數量足夠多的話，的確能夠為一個人的生活提供很大改善，就和……重返現代社會一般。

李耀也是頗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些物品，到現在他對于系統工具的工作原理和源頭所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仍舊是沒有半點頭緒，畢竟是帶給這個世界災變的源頭，他也明白，弄清這個問題并非光靠凡人的頭腦就可以解決。

有些嘚瑟地告知方怡婷自己的簽到等級，讓對方隨便揮霍，爭取把島嶼環境更加改善一些，最好像個真正的廟堂，這可讓后者呆住了。

方怡婷好半天后才嘖嘖稱奇，接受了李耀果然生活富足的事實。

因為對比起來，她想著，自己當初為了能夠在東海域這邊立足，絕大部分時間都不可能把寶貴的簽到獎勵用來升級輪空，活都活不下去呢！

然而李耀經歷了那么大危險后，卻反而直接“小康”了，運氣爆炸離譜啊！

這一比，果然就有差距，方怡婷面帶苦澀地給李耀展示自己好早以前領到的凈水器——那都是很久以前的成就獎勵了，雖然獎勵等級很高，但因為長期使用，這個循環凈水器也明顯有用舊破損的痕跡。

“唉，真是難為你和大頭了，不過不要緊，只要一切順利，等我們弄到你需要的靈魚，最后去淡水域與我那些朋友們匯合就好了，他們都是自己人，會好好對你們的。”李耀安慰一聲。

聽他講述著垂釣者號上的一切，方怡婷則擺動著魚尾側耳傾聽，逐漸也是心生向往，她內心里到底是個人類，誰不希望在這樣艱難歲月里過上世外桃源的生活呢？而不是整天在東海域算計著怎么從浮木城虎口拔牙，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

……

這一天李耀有說不完的話，和方怡婷叨叨了許多，長久以來獨自漂流的落寞，終歸發泄了不少，他也終于安定。

知道后者累了，天色也黯淡下來，李耀曉得自己得開始忙活了，于是決定與方怡婷各自行事。

李耀也在閑暇時觀察了方怡婷如今的生活：除了接納信徒、扮演神女外，她還得空出打量時間清理人魚的身體、然后下海去捕捉新鮮的海生物直接生食。

按照方怡婷的說法，因為中了詛咒變成這副模樣的關系，她現在都消化不了熟食了，只能像野獸一樣進食，哪怕她吃相斯文，可旁觀她用尖銳的虎牙撕開血淋淋的魚肉，還是讓人感到有些觸目驚心。

“那我也要找一些目標開始工作了，明天早上我會準時回來的。”夜幕降臨，李耀便呼喚大頭，騎在娃娃的背上，把這小鬼樂壞了——李耀確定它是雄性靈魚種深淵抹香鯨，雖然外表上有些難辨識，但李耀的海生物親和讓他不會犯低級錯誤。

方怡婷雖然這么久以來第一次要遠離大頭，可李耀的到來，讓她毫無顧忌，完全相信李哥一定能做好他想做的事，更不會丟下自己。

他總覺得李耀或許是她所見過的那種保持善良卻又非常有頭腦的一類人，對方的各種表現都能反映這一點。

“嗯，那李哥你去吧，小心夜晚的鯊魚，也要注意一些兇惡海盜，如果使用龍涎香出現問題的話，可以放棄這盤計劃立刻回來，咱們再商議別的辦法不遲。”

“知道啦，知道啦。”女人果然沒有一個不啰嗦的，李耀讓她好好留守空骨島后，自己和大頭便趁著夜色潛入大海里。

抹香鯨是名副其實的海中深潛之王，可以承受水下2000米的高壓都沒事，更別提大頭這種還有特殊體格的靈魚了。

但哪怕有海生物擬態偽裝，李耀能在普通狀態下下潛個一兩百米就到極限了，不過通過完全模擬一些奇葩的冷血動物，可以如同催眠一般減緩自己的心率、增加二氧化碳耐性，更甚之還隱約可以掌握靈魚種水生物從海水里攝取氧氣的能力。

這也是他可以憑靠人類之軀在水里存活不短時間的倚仗。

但現在可不能陷入假死，于是李耀只能模擬成一條微不足道的醫生魚，扒拉在大頭的身上，讓它帶著自己一直在水下十幾米范圍內潛行就行，同時，依靠聽取眾多海里的聲音，很快就鎖定了一些水面上存在的人類足跡——從西海漂行到東方，李耀也不止一兩次借助這個能力配合遠見視界來躲開麻煩了。

而如今，他卻要迎難而上！

“媽媽，那里是一伙怪物，他們很兇殘，是會殺魚的怪物，我們最好不要去。”大頭感覺到了李耀的意圖，有些焦急地提醒一聲，但它也相信母親的決定，所以只是提醒著，李耀讓它靠近，它也依然在靠近這伙海盜船。

“沒關系，停下，我要開始搞事了。”在李耀看來，大頭雖然很聰明，可到底年齡太小，和小孩是沒有多少區別的，因此，教育它一些海洋里的法則還是有一定的必要性。

大頭聽話地浮出水面，夜色中，暗灰色的它，還有它身上這條吐著泡沫的醫生魚，極難以被察覺，恐怕李耀在很遠之外用遠見視界看到了，也無法把大頭與渾沉的海水區分開。

偽裝色，哪怕到了海世界，依然是有效果的。

因此，哪怕只有一百米距離了，那伙海盜也依然不知道李耀的光臨——因為現在李耀就是條不起眼的、手掌大小醫生魚啊……

“呼，就算龍涎香的催眠和入夢沖突，這么晚了，他們待會兒也會睡覺的，總有機會能夠震懾他們，當然，催眠有效那就最好了。”

這是李耀出于保險的算計，擔心催眠后無法使用夢境通靈。

杜絕任何可能發生的紕漏，是他開始養成的好習慣。

現在是嘗試的時候。

火光一閃而逝，大頭的龍涎香被點燃，這是李耀從方怡婷哪里借來現成的，再有需要的話，讓大頭多吃一些烏賊就可以了，這種要求，它不會拒絕，甚至有媽媽喂它吃，一定會令它更加高興。

屏息的李耀于是看著這香氣飄散出去，在夜晚海風的傳播下，果然很快就籠罩了一大片海域，那三船海盜剛才還生龍活虎有說有笑，在李耀注視下，他們沒多久，便在木筏上躺倒的七七八八了。

“嘖嘖，三條木筏，面積都弄得跟別墅一樣大了，而且還在外頭都堆積了這么多生活用品，這些家伙也是富得流油啊。”

李耀遠見視界打量著木筏上的環境，嘀咕一句。

這側面證明，這些海盜手里沾染過不少的人命，不然一看就不怎么尋求自我發展的他們，沒理由這么闊綽，那么答案就只能是依靠掠奪，這些東西都是掠奪來的。

不這樣，他們也不能被稱之為海盜了。

這群海盜也都身懷異能，夢里一瞧，個個都五光十色的……

不然李耀現在底蘊十足，在夢中，他估計就算食用過好些四品靈魚的家伙也未必是自己對手，不然他也不會誕生出成為“神明”的想法了。

“先讓我看看你殺了多少人吧。”

“鬼”形態的李耀飄忽在空中，降臨到木筏上，很快就鎖定了那個身上光芒最惹眼的海盜，然后直接伸手按住了對方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