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淘穿著秦的衣服像小朋友偷穿家長的衣服,袖子不僅長一截,還很大,像水袖。
“小姐你想勒死我嗎?”宓淘把秦摟的很緊。
宓淘嘴上答著“嗯”,卻放開了,把手耷拉下去。
“還冷不冷?”秦問。
“好多了。”宓淘說著打了個哈欠。
宓淘臉頰埋進秦的脖頸,冰冰涼涼,有些癢,還軟軟的,秦的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你知道前面是通向哪里的嗎?”宓淘突然開口問。
秦“嗯?”了一聲,“知道是去哪里,但是不知道前面會經過哪里。”
宓淘揉揉秦的腦袋,對于他捧自己的場很滿意,道:“那就是不知名的地方。”
秦笑,附和說:“對的。”
宓淘又伸手隔著袖子捏捏秦的臉,我之前聽了一首歌,我唱給你聽,“如果燈~已忘記要將前方照亮~你會握著我的手嗎~如果路~會通往不知名的地方~你會跟我一起走嗎~”
宓淘的聲音很輕,但是在秦耳邊,秦都聽到了。秦覺得宓淘的聲音很好聽,比他聽過的任何聲音都好聽。他聽清歌詞,就明白了宓淘在擔心自己后悔跟著她出來。
宓淘唱完,見秦不說話,因為是秦她并不覺得尷尬,問:“怎么樣,不好聽嗎?”
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柔聲說:“桃子你知道嗎,我們的組織是DIM,我們的基地是地下的。但是下面很大,到處都是燈,我們訓練的時候是沒有光的。”秦頓了一下,繼續道:“所以,對DIM的殺手來說,有沒有光都不影響。”
宓淘沒說話,靜靜的聽著秦說。
“但是,對于秦來說,‘燈’很重要。”他說,“對于秦來說,桃子就是燈。燈讓我不只是殺人機器,讓我又體會到人的情感。不會迷失自我。”
“就算燈‘忘了照路’秦永遠也不會離開燈。”
宓淘聽著秦的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這種情緒會使心率上升。他明白了秦的意思,但還有一種不言而喻卻朦朧模糊的意思。
秦繼續說:“不管前方未知與否,來都來了,不能回去,對吧?桃子要放心,秦做的所有決定都不會后悔,包括帶你出來。”包括喜歡你。
和讓你喜歡上我。
宓淘心情有些雜亂,但是……心里是甜的。
宓淘悶悶地“嗯”了一聲,補充道:“我知道。”
過了一會,身后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秦微微側頭又用臉頰蹭了蹭宓淘,平復了下加快的心跳。小傻子,是不是我不說喜歡你,你就不知道啊?
隨后轉過頭,繼續向未知的前方走去。他都沒發現,自己笑得多開心,像個占了便宜的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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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披星戴月的走了半夜,遇到出租車秦也沒停下,他不想把宓淘叫醒,也不想把她放下來,這樣不累,挺好的。能一直這樣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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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是哪啊……”宓淘用左手揉了揉眼睛,揉了一下就停住了,有人和她說,揉眼睛不是個好習慣。
她還在秦背上,秦把她往上托了托。
“醒了?”秦側頭問。
宓淘打了個哈欠,點點頭,然后掏出手機看時間,早上五點零五分。于是又趴回秦的肩膀上。
秦勾了勾嘴角,問:“小姐可要用膳?”
“嗯……”宓淘又懶洋洋揉揉秦的腦袋,秦寬大的外套袖子擋住了他的視線。
秦笑問:“你這是想讓我撞樹嗎?”
宓淘懶懶地答道:“我只知道豬會撞樹。”說著把秦的眼睛捂住了。
秦:“……”
隨后她又補了一句:“芹菜不會。”
秦:“……”
秦作勢要把她放下來,宓淘忙松開捂著他眼睛的手,摟住秦的脖頸,“我不下來,我不捂了。”
秦失笑,“看把你嚇的,小懶蟲。”嘴上不饒人,卻沒把她真放下去。
宓淘的身體向下滑了一段,她把胳膊摟更緊了。秦惡趣味的一邊走,一邊說道:“桃子,你可摟緊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宓淘沒有答話,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把眼淚蹭到秦的袖子上。
天空還是灰蒙蒙的要下雨的樣子,這里已經是街道了,五點鐘左右不算太早,卻有不少趕著上班上學的行人。
看到兩人最多也是回頭看一下,并沒有多大反應。他們很自然地融入了這高樓大廈的城市中。
秦聽到宓淘又打了個哈欠:“再睡一會?”
“嗯……”
秦卻想和她再說幾句話:“你叫聲哥哥聽聽?叫哥哥就不放你下來。”
宓淘懶洋洋道:“要不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秦立刻認錯:“我錯了。”
秦見宓淘不理他,又哄道:“我真錯了嘛。”過了一會宓淘沒有再出聲,秦輕聲問道:“冷不冷?”
“不冷,我餓。”宓淘的聲音里滿是困意。
“要去吃點什么嗎?”
“別說話,我再睡會兒……”宓淘從袖子里把手伸出來,捂住他的嘴,也擋住了秦壓不住上揚的嘴角。
宓淘的手心貼著秦的唇,秦感覺到宓淘的手心暖暖的,被捂著挺舒服的。
他呼出的氣體全撲在宓淘手心里,不一會便有些潮濕了。當背后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時,秦在宓淘手心中落下一個吻,咧嘴笑了笑。
他突然發現自己從小到大笑的次數加起來,也沒有這幾天多。他喜歡看宓淘笑,宓淘笑了自己也會笑,這是連鎖反應嗎?好像不是,但是,他就是喜歡看宓淘笑。
秦知道宓淘沒有睡。
而他不知道的是,宓淘病態白的臉上竟有些發紅,抿著嘴不讓唇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