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粒！你不要做傻事，你一旦做下，成仙就是一場夢！”穿金戴銀、錦衣玉袍的瘦高男子兩手結印，朝著前方懸空半米的散發女子喊道。

散發女子就是虎粒，冷笑兩聲，繼續加大力度，“成仙不過于我們而言是遙不可及的黃粱夢！我早已死心，可我就不明白了，憑什么人類這么脆弱，隨便讀讀書、打打仗，就能飛升成仙？憑什么！”

最后一句話虎粒是夾著精純的妖力吼出來的，讓防御的十幾號妖紛紛站不住腳，結界一度不穩。

瘦高男子咬牙，收回一只手，食指與中指合攏，點向心口取出心頭血，指揮著心頭血往前走，其他妖見此也取出心頭血來。妖的一滴心頭血的威力足以蕩平凡界的一座礦山，現在十幾滴心頭血聚攏在一起，其威力足夠讓一個大妖連保命、遁逃的本事都使不出來，就死的連渣都不剩，一點靈氣都不給天道剩！

隱藏身形的塵緣坐在樹上，搖晃著小腿，她做蛇時最喜歡爬到樹上晃蕩自己了。

“要幫忙嗎？”說著就撤去隱藏術，笑盈盈的問。

打架的兩方人側頭看向說話的方向，手中的動作也不忘加大力度，以防對方趁其不備攻過來。

沉默，散發女子沒有同伙，就一邊盯著瘦高男子一邊盯著塵緣；瘦高男子那方都用意念互相詢問，這人誰認識？是好是壞？是我方的？但沒妖認識。瘦高男子覺得塵緣能不被他們和虎粒發現，能力必不小，雖然他們的本事在妖界不是……很值得一提。

但開口總得想好怎么說吧，不然哪句話戳到人家的不高興的點了，那不是好心辦壞事，將助力推到虎粒那里去了？

“前輩，小妖是螞蟻族的麻時，那位散發女子是虎族的虎粒，我身后的都是各族的小妖。事情是虎粒不喜人類得天道如此寵愛，便想摧毀人類，我等是一路沿著被滅殺的村落追來至此，想著拼著一己之力阻攔虎粒，可無奈，能力懸殊。”麻時的神情很復雜，虎粒是他的兒時伙伴。

虎粒在虎族不受重視，連她的父母兄姐都瞧不起她，但她的資質卻比他要好上幾倍。每回他受族人欺壓，都是虎粒幫他出氣，連過凡界的結界都是虎粒帶著他們……后來，虎粒與他們分開，再到現在他們才見上兩三面。

躍下樹枝，“妖界多得是不成器的小妖，像你們還能化形的少見。”

麻時等妖面色尷尬，塵緣說的不錯。不成器的小妖們大多連化形都不行，努力到頭也只能化出個妖不妖人不人的樣子，但更多的都是開了智維持著原形的小妖們。他們，父母兄姐在族中的地位還行，能要來一兩顆化形丹，給他們服下，但之后能否成為大妖或成仙就看自己了。

“你懂什么！看你這身行頭，額間點花，廣袖長裙，手鐲、項鏈、珠花，還都不菲，應該是西海的玉珠吧。西海的玉珠向來是比其他三海長相喜人，玉潤珠滑，大妖的五成妖力都擊不碎，還能反噬回去。就你，有什么立場說話！”虎粒上下打量塵緣，再大的怒意也不能掩蓋她話語里的羨慕。

摸摸鎖骨的項鏈，“是啊，是西海的玉珠。當年我族里有一姐妹，得了一顆東海的玉珠，到處炫耀，我看著眼熱，就不顧族里的勸說，直往西海走，東海的再好，能好的過西海？”

“這倒是。東海的玉珠跟南海、北海比自是極好的，但西海的更好。”虎粒是女子，聽到塵緣說玉珠不自覺的談論了起來。

麻時身邊的妖一時之間不知道到底是趁虛而入，還是就這么僵在這里。

“那個時候我還未化形，去西海也只是丟臉，但我還是拿到了。你想知道過程嗎？”塵緣使用了一點誘惑術，趁著虎粒的心神分散成功的引誘了她說‘想’。

“我是蛇，但我一族不喜水，一入水就施展不開手腳。等我到了西海，卻怎么也跨不過心里那道坎，但我不甘心，我浪費了修煉的時間跑到這里，歷經無數困難，不能就這么回去。”塵緣的聲音是柔和的，不像其他蛇族偏細。

“所以，我就在西海邊上住著，每天默念‘不怕水，不怕水’，然后跑到離海浪打來不深的地方一日、一日的，就這么的嘗試著往里挪個一米、三米，直至下海。”塵緣看著虎粒攻擊的力道逐漸變小。

“下海后也不是沒有遇到困難，但我始終堅信事在人為。到西海龍王宮大門口，碰巧就遇見了龍王，我就向龍王說明了來歷，龍王起先不答應，畢竟我只是一條小小的青蛇，又不是族里的重點人物，給一顆玉珠？笑話。”

聽到這里，虎粒的情緒很大，或許是想起來讓她不開心的事情，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影響很大。

“我被龍王打發，但我依舊不死心，就上了岸，苦練修為。龍王得知后并不在意，也沒有驅趕我的意思，我就在岸上一待就是百八十年的。”塵緣說到這里自嘲一笑。

虎粒想繼續聽后續，但塵緣就是不說，心急的用眼神兇狠的瞪麻時等妖，身后老虎的虛像顯露，嚇得麻時等妖想撤妖力但又不想撤。

虎粒露牙，虎嘯一聲，“撤！”

麻時等妖本能的就撤，后知后覺的，小手指尷尬的動動，但虎粒也不動手，他們再動手也不好，就不動了。

“前輩，您繼續說。”虎粒恭敬的向塵緣鞠禮。

“你們當時應該也在妖界吧？西海有一回不是有妖渡劫雷，聲勢巨大，有印象？”塵緣吃著虎粒送上來的果子，蠻甜的。

虎粒搖頭，估摸著那時她在閉關，麻時記得，小聲的出聲：“我記得。當時我們都在妖界，那一回西海整個海面上都是劫雷的云，那個時候可沒有妖敢靠近，連成名已久的大妖都不愿意去看看是哪一族的。那一場劫雷劈了整整這個數。”比個牛角，六。

“六天！比有些族的天才要多出個兩天來！”麻時自己說著都覺得與有榮焉。

虎粒雙眼發光的看向塵緣，這……不會就是那位吧？

塵緣向虎粒點頭，“劫雷渡過后，龍王讓他的兒子——五太子送來一整匣的玉珠，顆顆玉潤珠滑，飽滿透亮。我就帶著這一匣子回蛇族，族里的哪個不羨慕我？”

“所以，事在人為這四個字不僅人類適合，我們妖也很合適，不是嗎？”看著虎粒，塵緣吃完最后一顆果子，語意帶著點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