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致命的殺著
- 伸唐
- 此號乃小號
- 2577字
- 2021-02-24 15:41:59
“似是河南尹蕭炅。”
“那就對了。”
蕭炅是李林甫的人,但是禍福相倚,誰能說的清楚。他不來,李伸第三封信反而遞不出去
幾天后蕭炅赴任,最惶恐的人卻是吉溫,天寶二年吉溫查辦河南府案,各種的巧立名目,如果不是李林甫力保,蕭炅就死定了。
這才過去了多久。
現在蕭炅成了吉溫的頂頭上司,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他不得己,找到高力士。
眼下他還沒有攀上李林甫,不過李伸那筆錢送的及時,讓他攀上了高力士。實際沒有李伸那筆錢,以吉溫攀附的能力,這時也攀上了高力士。
高力士笑罵了他一通,隨后在他私宅設宴,將蕭炅請來。
蕭炅到來,吉溫故作一副惶恐的樣子,“倉皇”回避。
高力士說:“吉七,你勿用回避。”
他又轉過頭對蕭炅說:“吉七乃是某的老朋友。”
蕭炅哪能不明白,高力士能為吉溫作這場戲,說明吉溫在高力士心中的地位,他只好作罷。
過了兩天,吉溫親自來到蕭府,說:“國家法不能崩壞,故當時下官多有得罪。從今而后,下官當洗心事公,如何?”
洗心事我?
蕭炅心里面開始琢磨,這個家伙雖然很可惡,但確實是一個有本領的人,當初他在洛陽,比吉溫官職大了“近二十級(每品分三級)”,背后還有李林甫,也讓吉溫整的欲仙欲死。
想到這里,他露出笑容,挽起吉溫的手,將他拉到自己府上,設宴款待,兩相盡歡。
不久,他又將吉溫引薦給李林甫……不知道高力士未來有沒有后悔過。
……
“李相公,這是那人寫來的新信。”韋堅說道。
李適之看信。
開始是銅,上面又標注了十余處銅礦的位置,當然了,全是淺銅礦,深了,以唐朝的技術開采不出來。
“準確乎?”
“我已派人勘探了,關中一處銅礦得到了驗實。不但如此,有兩處銅礦已在開采,他也標畫出來。”
一般人可能不會注意這點,但這條同樣地重要。
“已經開采,他也標畫出來,難道他是坐在家里想出來的?”
“李相公,真有這種可能,說不定他已經掌握了一些深奧的學問,坐在家里分析著我朝山川地形,就知道哪里有礦藏了。”
坐在家里,分析著唐朝的山河地形,就能知道哪里有礦藏?
李適之想翻白眼,但除此又做如何解釋?
至少說明此人沒有一一尋找,不然那兩處銅礦已經開采了,沒必要再獻給韋堅了。
余下的只找到一處,不是找不到,而是才獻給韋堅不久,離的遠,總得需要一段時間。
銅礦沒有一一驗實,但煤礦驗實了。
上面標注的煤礦,大半都找了出來。就是未找出來的,大多數也是位置太偏遠了或環境太復雜,勘探難度大,才未找出來,或者韋堅看到其所在的位置,沒有派人找了。
未派人找,不代表著礦不在,這讓李適之覺得不可思議。
“他究竟是何人?”
“我也在暗中派人找他,就是一直未找到,這封信他又是安排了一個小販,給小販一些錢,讓小販送到我家來。不止是礦呢,你繼續往下看。”
李適之繼續看下去。
不但有礦,還有了冶銅技術。
中國銅礦資源不算少,但有三個缺點,多是中小礦床,大礦少,不集中,開采成本高。
富礦少,貧礦多,品質比較差。
伴生礦多,單一礦少,技術能跟上來,這一條不算是缺點,伴生礦也是礦,其中還有不少是珍貴的金屬。但放在這時侯,反而增加了冶煉難度。
或能這么說,這時侯冶銅,不是取銅,而是在糟蹋。
浪費太嚴重了。
考慮到這點,李伸只畫了十余處銅礦。礦是他拿長的,對冶煉技術他也不陌生。他又寫了膽銅法和淋銅法,又叫濕法煉銅。膽銅法來自北宋,淋銅法來自南宋,二法的出現,是古代冶銅史上的一個巨大進步。
還有更好的冶煉技術,然而太復雜了,唐朝玩不來。
并且他拿出來的也不是宋朝的濕法煉銅,做了不少改進。
“此法行乎?”
“行,已經驗實了,兩法取銅遠勝于以前的火法取銅,成本也比較低。”
李適之想了一會說:“有些熟悉啊,美味居的詞……”
李伸將那些詞搬出來,但將他腦子打成豬腦子,也不會承認是他寫的。
萬一他的爺爺李隆基高興了,將他召過去,說,“孽孫”,你有才情,替我作一首詩。
那李伸就慘掉了。
外面的人卻堅信是他寫的,你說是從你父親書稿上看到的,不管在哪里看到的,總有一個作者吧。
開元天寶乃是唐詩的巔峰,頂級的詩人不過二三十人。
再將時間往前推,是開元時侯了,那時李白和杜甫等人還未成長起來呢,這一擇,人選就更少了。
將這些人列出來,又有誰與李瑛交往過,不交往,李瑛上哪兒來的手稿?
唐朝詩人作詩,也喜揚名。
比如王之渙和高適、王昌齡去旗亭飲酒,遇伶人唱曲宴樂,三人私下約定以伶人演唱各人詩作定高下。開始時王昌齡的詩被唱了兩遍,高適也唱了一遍,王之渙卻接連落空。到了諸伶中最美的一個伶人出來,她唱了王之渙的《涼州詞》,王之渙立即轉失落為喜,甚是得意。
就是他人寫的,又將手稿獻給了李瑛,然后就將它們隱匿起來,不得流傳了?
開始時有人說,大約是庶太子出了事,其人不敢說出來。
但這說法也沒有得到大家認同。
因為不是一首兩首,僅是庶人子能記住的就是二十多首,未記住的更多。
這是庶人子和趙家說的。
就算是二十幾首,是一年兩年能作出來的?庶太子未出事之前,不是做了一年兩年的太子,而是整整二十二年太子。之前,用得著避諱?
不管你承不承認,就是你寫的。
然而對此,李適之忽信忽疑,說不是李伸寫的,李適之也想不出來是誰寫的。說是李伸寫的,也不大像,一是之前李伸一直關在庶人府,“盧先生”照本宣科讀一讀,算是教授了,李伸一直未得到很好的教育。二是李伸除了今年外出采風觀農務,一直呆在庶人府,也沒有多少閱歷。
沒有接受良好的教育又沒有什么閱歷,憑什么寫出那些優美的“詞詩”?
兩者真的相似。
李伸評議那兩個“逃走”的匠人,那怕靈感來自李伸,只要新紙獻上來,多半就會賜予一官半職。兩人逃了,或去某個地方造新紙,其周期長,成本大,等到正式謀利,朝廷已經開始推廣了,失遠大于所得。
況且是石炭,是銅。
特別是銅,因為缺少銅,唐朝不能鑄更多的銅錢。
沒有足夠的銅錢,長安地區還好一點,許多地區的百姓只好用以物易物的形式來購買商品,產生了諸多不便。況且不止礦藏,還有了更高明的冶銅法,只要正大光明獻給朝廷,加上此人的智慧,必然會平步青云。
這讓李適之很是想不通。
“李相公,乃是老天也看不下去哥奴,故派人相助于我們也,你繼續往后面看。”
老天都出來了,李適之翻了一個白眼,他繼續看下去,看到了最后面。最后面又是一封信,并且標明了,讓韋堅必須將它交給李適之看。
李適之只看了幾眼,臉上就冒出冷汗來,又露出為難之色。這時侯就能看出前兩封信的重要,如果不是那兩封信做鋪墊,李適之多半不會相信,更不會去執行。
但只要執行了,就會成為致命的殺著。但李適之不執行,等于是廢紙一張。